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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和常楊杜趙裴傳 (陳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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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8-5-2010 10:37:01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和洽字陽土,汝南西平人也。舉孝廉,大將軍辟,皆不就。袁紹在冀州,遣使迎汝南士大夫。洽獨以“冀州土平民強,英桀所利,四戰之地。本初乘資,雖能強大,然雄豪方起,全未可必也。荊州劉表無他遠志,愛人樂士,土地險阻,山夷民弱,易依倚也。”遂与親舊懼南從表,表以上客待之。洽曰:“所以不從本初,辟爭地也。昏世之主,不可黜近,久而阽危,必有讒慝間其中者。”遂南度武陵。
8 O9 m2 O( v& x) G* H2 K& A  太祖定荊州,辟為丞相掾屬。時毛玠、崔琰并以忠清干事,其選用先尚儉節。洽言曰:“天下大器,在位与人,不可以一節儉也。儉素過中,自以處身則可,以此節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儀,吏有著新衣、乘好車者,謂之不清。長吏過營,形容不飾,衣裘敝坏者,謂之廉洁。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輿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壺餐以入官寺。夫立教觀俗,貴處中庸,為可繼也。今崇一概難堪之行以檢殊涂,勉而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務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詭之行,則容隱偽矣。”
8 C9 v1 G& F6 T% E; y" ]  魏國既建、為侍中。后有白毛玠謗毀太祖,太祖見近臣,怒甚。洽陳玠素行有本,求案實其事。罷朝,太祖令曰:“今言事者白玠不但謗吾也,乃复為崔琰觖望。此損君臣恩義,妄為死友怨歎,殆不可忍也。昔蕭、曹与高祖并起微賤,致功立勳。高祖每在屈笮,二相恭順,臣道益彰,所以祚及后世也。和侍中比求實之,所以不听,欲重參之耳。”洽對曰:“如言事者言,玠罪過深重,非天地所覆載。臣非敢曲理玠以枉大倫也,以玠出群吏之中。特見拔擢,顯在首職,歷年荷寵,剛直忠公,為眾所憚,不宜有此。
( H6 w8 _! s* [1 f  然人情難保,要宜考核,兩驗其實。今圣恩垂含垢之仁,不忍致之于理,更使曲直之分不明,疑自近始。”太祖曰:“所以不考,欲兩全玠及言事者耳。”洽對曰:“玠信有謗主之言,當肆之市朝;若玠無此,言市者加誣大臣以誤主听;二者不加檢核,臣竊不安。”太祖曰:“方有軍事,安可受人言便考之邪?狐射姑刺陽處父于朝,此為君之誡也。” 1 s$ }8 u4 Z: o  M6 f5 _
  太祖克張魯,洽陳便宜以時拔軍徙民,可省置守之費。太祖未納,其后竟徙民棄漢中。出為郎中令。文帝踐阼,為光祿勳,封安城亭侯。明帝即位,進封西陵鄉侯,邑二百戶。太和中,散騎常侍高堂隆奏:“時風不至,而有休廢之气,必有司不勤職事以失天常也。”詔書謙虛引咎,博咨异同。洽以為‘民稀耕少,浮食者多。國以民為本,民以谷為命。故廢一時之農,則失育命之本。是以先王務蠲煩費,以專耕農。自春夏以來,民窮于役,農業有廢,百姓囂然,時風不至,未必不由此也。消复之術,莫大于節儉,太祖建立洪業,奉師徒之費,供軍賞之用。吏士丰于資食,倉府衍于谷帛,由不飾無用之宮,絕浮華之費。方今之要,固在息省勞煩之役,損除他余之務,以為軍戎之儲。三邊守御,宜在備豫。料賊虎實,蓄士養眾,算廟胜之策,明攻取之謀,詳詢眾庶以求厥中。若謀不素定,輕弱小敵,軍人數舉,舉而無庸,所謂‘悅武無震’,古人之誡也。”
7 I/ B* ]7 M- ^  轉為太常,清貧守約,至賣田宅以自給。明帝聞之,加賜谷帛。薨,謚曰簡侯。子禽嗣。禽弟适,才爽開濟,官至廷尉、吏部尚書。洽同郡許混者,許助子也。清醇有鑒識,明帝時為尚書。
0 e. `, Z1 s5 B/ Q( U% e. {  }9 ^  常林字伯槐,河內溫人也。年七歲,有父党造門。問林:“伯先在否?汝何不拜!”林曰:“雖當下客,臨子字父,何拜之有?”于是咸共嘉之。太守王匡起兵討董卓,遣諸生于屬縣微伺吏民罪負,便收之。考責錢谷贖罪,稽遲則夷滅宗族,以崇威嚴。林叔父撾客,為諸生所白,匡怒收治。舉宗惶怖,不知所責多少,懼系者不救。林往見匡同縣胡母彪曰:“王府君以文武高才,臨吾鄙郡。鄙郡表里山河,土廣民殷,又多賢能,惟所擇用。今主上幼沖,賊臣虎据,華夏震慄,雄才奮用之秋也。若欲誅天下之賊,扶王室之微,智者望風,應之若響,克亂在和,何征不捷,苟無恩德。任失其人,覆亡將至,何暇匡翼朝廷,崇立功名乎?君其藏之!”因說叔父見拘之意。彪即書責匡,匡原林叔父。林乃避地上党,耕种山阿。當時旱蝗,林獨丰收,盡呼比鄰,升斗分之。依故河間太守陳延壁。陳、馮二姓,舊族冠冕。張楊利其婦女,貪其資貨。林率其宗族,為之策謀。見圍六十余日,卒全堡壁。 + ^) n$ k5 P) ^
  并州刺史高于表為騎都尉,林辭不受。后刺史梁習荐州界名士林及楊俊、王淩、王象、荀緯,太祖皆以為縣長。林宰南和,治化有成,超遷博陵太守、幽州刺史,所在有績。文帝為五官將,林為功曹。太祖西征,田銀、蘇伯反,幽、冀扇動。文帝欲親自討之。林曰:“昔忝博陵,又在幽州,賊之形勢,可料度也。北方吏民,樂安厭亂,服化已久,守善者多。銀、伯犬羊相聚,智小謀大,不能為害。方今大軍在遠,外有強敵,將軍為天下之鎮也,輕動遠舉,雖克不武。”文帝從之,遣將往伐,應時克滅。出為平原太守、魏郡東部都尉,入為丞相東曹屬。魏國既建。拜尚書。文帝踐阼,遷少府,封樂陽亭侯,轉大司農。明帝即位,進封高陽鄉侯,徙光祿勳太常。晉宣王以林鄉邑耆德,每為之拜。或謂林曰:“司馬公貴重,君宜止之。”林曰:“司馬公自欲敦長幼之敘,為后生之法。貴非吾之所畏,拜非吾之所制也。”言者踧踖而退。時論以林節操清峻,欲致之公輔,而林遂稱疾篤。拜光祿大夫。年八十三,薨,追贈驃騎將軍,葬如公禮,謚曰貞侯。子時嗣。為泰山太守。坐法誅。時弟靜紹封。 + n2 c7 p* L8 }2 k; d: W
  楊俊字季才,河內獲嘉人也。受學陳留邊讓,讓器异之。俊以兵亂方起,而河內處四達之衢,必為戰場,乃扶持老弱詣京、密山間,同行者百余家。俊振濟貧乏,通共有無。宗族知故為人所略作奴仆者凡六家,俊皆傾財贖之。司馬宣王年十六七,与俊相遇,俊曰:“此非常之入之也。”又司馬朗早有聲名,其族兄芝,眾未之知,惟俊言曰:“芝雖夙望不及朗,實理但有优耳。”俊轉避地并州。本郡王象,少孤特,為人仆隸,年十七八,見使牧羊而私讀書,因被箠楚。俊嘉其才質,即贖象著家,聘娶立屋,然后与別。 % b9 [+ Z( U5 H' f* R$ z  Y' |9 ^. g
  太祖除俊曲梁長,入為丞相掾屬,舉茂才,安陵令,遷南陽太守。宣德教,立學校,吏民稱之。徙為征南軍師。魏國既建,遷中尉。太祖征漢中,魏諷反于來鄴,俊自劾詣行在所。俊以身方罪免,箋辭太子。太子不悅曰:“楊中尉便去,何太高遠邪!”遂被書左遷平原太守。文帝踐阼,复在南陽。時王象為散騎常恃。荐俊曰:“伏見南陽太守楊俊,秉純粹之茂質,履忠肅之弘量,体仁足以育物,篤實足以動眾。克長后進,惠訓不倦,外寬內直,仁而有斷。自初彈冠,所歷垂化,再守南陽,恩德流著,殊鄰异党,襁負而至。今境守清靜,無所展其智能,宜還本朝,宣力輦轂,熙帝之載。” # Y& N4 T$ |0 z/ ]: h% a
  俊自少及長,以人倫自任。同郡審固、陳留衛恂本皆出自兵伍,俊資拔獎致,咸作佳士;后固歷位郡守,恂御史、縣令,其明鑒行義,多此類也。初,臨菑侯与俊善,太祖适嗣未定,密訪群司。俊雖并論文帝、臨菑才分所長,不适有所据當,然稱臨菑猶美,文帝常以恨之。黃初三年,車駕至宛,以市不丰樂,發怒收俊。尚書仆射司馬宣王、常侍王象、荀緯請俊,叩頭流血,帝不許。俊曰:”吾知罪矣。“遂自殺。眾冤痛之。
) n5 y4 ^3 e) r  杜襲字子緒,穎川定陵人也。曾祖父安,祖父根,著名前世。襲避亂荊州,劉表待以賓禮。同郡繁欽數見奇于表,襲喻之曰:“吾所以与子懼來者,徙欲龍蟠幽藪,待時鳳翔。豈謂劉牧當為撥亂之主而規長(者)委身哉?子若見能不已,非吾徒也。吾其与子絕矣!”欽慨然曰:“請敬受命。”襲遂南适長沙。
- O( W8 @6 |( \/ D  h% [& K  建安初,太祖迎天子都許。襲逃還鄉里,太祖以為西鄂長。縣濱南境,寇賊縱橫。時長吏皆斂民保城郭,不得農業。野荒民困。倉庾空虛。襲自知思結于民,乃遣老弱各分散就田業。留丁強備守,吏民歡悅。會荊州出步騎万人來攻城,襲乃悉召縣吏民任拒守者五十余人,与之要誓。其親戚在外欲自營護者,恣听遣出;皆叩頭愿致死。于是身執矢石,率与戮力。吏民感恩,咸為用命。臨陳斬數百級,而襲眾死者三十余人,其余十八人盡被創,賊得入城。襲帥傷痍吏民決圍得出,死喪略盡,而無反背者。遂收散民,徙至摩陂營,吏民慕而從之如歸。
1 A: _0 t) C2 G0 x  司隸鐘繇表拜議郎參軍事。苟彧又荐襲,太祖以為丞相軍祭酒。魏國既建,為侍中,与王粲、和洽并用。粲強識博聞,故太祖游觀出入,多得驂乘,至其見敬不及洽、襲。襲嘗獨見,至于夜半。粲性躁競,起坐,曰:“不知公對杜襲道何等也?”洽笑答曰:“天下事豈有盡邪?卿晝侍可矣,悒悒于此,欲兼之乎!”后襲領丞相長史,隨太祖到漢中討張魯。太祖還,拜襲駙馬都尉,留督漢中軍事。綏怀開導,百姓自樂出徙洛、鄴者八万余口。夏侯淵為劉備所沒,軍喪元帥,將士失色。襲与張郃、郭淮糾攝諸軍事,權宜以郃為督,以一眾心,三軍遂定。太祖東還,當選留府長史鎮守長安,主者所選多不當。太祖令曰:“釋騏冀而不乘。焉皇皇而更索?”遂以襲為留府長吏,駐關中。 * `9 m+ z! x$ k- @! `% M
  時將軍許攸擁部曲,不附太祖而有慢言。太祖大怒,先欲伐之。群臣多諫:“可招怀攸,共討強敵。”太祖橫刀于膝,作色不听。襲入欲諫,太祖逆謂之曰:“吾計以定,卿勿复言。”襲曰:“若殿下計是邪,臣方助殿下成之。若殿下計非邪,雖‘成宜改之。殿下逆臣令勿言之,何待下之不闡乎?”太祖曰:“許攸慢吾,如何可置乎?”襲曰:“殿下謂許攸何如人邪?”太祖曰:“凡人也。”襲曰:“夫‘惟賢知賢,惟圣知圣’,凡人安能知非凡人邪?方今豺狼當路而狐狸是先,人將謂殿下避強攻弱,進不為勇,退不為仁。臣聞千鉤之弩不為鼷鼠發机,万石之鐘不以莛撞起音。今區區之許攸,何足以勞神武哉?”太祖曰:“善。”遂厚撫攸,攸即歸服。時夏侯尚暱于太子,情好至密。襲謂尚非益友,不足殊待,以聞太祖。文帝初甚不悅,后乃追思。語在《尚傳》。其柔而不犯,皆此類也。
  y# K. Z+ u+ a/ y3 ], O8 K" C  文帝即王位,賜爵關內侯。及踐阼,為督軍糧御史,封武平亭侯,更為督軍糧執法,入為尚書。文帝即位,進封平陽鄉侯。諸葛亮出秦川,大將軍曹真督軍拒亮,徙襲為大將軍軍師,分邑百戶賜兄基爵關內侯。真薨,司馬宣王代之,襲复為軍師,增邑三百,并前五百五十戶。以疾征還,拜太中大夫。薨,追贈少府,謚曰定侯。子會嗣。趙儼字伯然,穎川陽翟人也。避亂荊州,与杜襲、繁欽通財同計,合為一家。太祖始迎獻帝都許。儼謂欽曰:“曹鎮東應期命世,必能匡濟華夏,吾知歸矣。”建安二年,年二十七,遂扶持老弱詣太祖,太祖以儼為朗陵長。縣多豪猾,無所畏忌。儼取其尤甚者,收縛案驗,皆得死罪。儼既囚之,乃表府解放,自是威思并著。時袁紹舉兵南侵,遣使招誘豫州諸郡,諸郡多受其命。惟陽安郡不動,而都尉李通急錄戶調。儼見通曰:“方今天下未集,諸郡并叛,怀附者夏收其綿絹,小人樂亂,能無遺恨!且遠近多虞,不可不詳也。”通曰:“紹与大將軍相持甚急,左右郡縣背叛乃爾。若綿絹不調送,觀听者必謂我顧望,有所須待也。”儼曰:“誠亦如君慮;然當權其輕重,小緩調,當為君釋此患。”乃書与荀彧曰:“今陽安郡當送綿絹,道路艱阻,必致寇害。百姓困窮,鄰城并叛,易用傾蕩,乃一方安危之机也。且此郡人執守忠節,在險不貳。微善必賞,則為義者勸。善為國者,藏之于民。以為國家宜垂慰撫,所斂綿絹,皆俾還之。”彧報曰:“輒白曹公,公文下郡,綿絹悉以還民。”上下歡喜,郡內遂安。
5 a  f" Y, i4 ?: ~: ?- `. v+ I  人為司空掾屬主簿。時于禁屯穎陰,樂進屯陽翟;張遼屯長社;諸將任气,多共不協。使儼并參三軍,每事訓喻,遂相親睦。太祖征荊州,以儼領章陵太守,徙都督護軍,護于禁、張遼、張郃、朱靈、李典、路招、馮楷七軍。复為丞相主簿,遷扶風太守。太祖徙出故韓遂、馬超等兵五千余人,使平難將軍殷署等督領,以儼為關中護軍,盡統諾軍。羌虜數來寇害,儼率署等追到新平,大破之。屯田客呂并自稱將軍,聚党据陳倉,儼夏率署等攻之,賊即破滅。 $ p0 q* P6 \/ C  s2 T3 S
  時被書差千二百兵往助漢中守,署督送之。行者卒与室家別,皆有憂色。署發后一日,儼慮其有變,乃自追至斜谷口,人人慰勞,又深戒署。還宿雍州刺史張既舍。署軍复前四十里,兵果叛亂,未知署吉凶。而儼自隨步騎百五十人,皆与叛者同部曲,或婚姻。得此問,各惊,被甲持兵,不复自安。儼欲還,既等以為“今本營党已扰亂,一身赴之無益,可須定問”。儼曰:“雖疑本營与叛者同謀,要當聞行者變,乃發之。又有欲善不能自定,宜及猶豫,促撫守之。且為之元帥,既不能安輯,身受禍難,命也。”遂去。行三十里止,放馬息,盡呼所從人,喻以成敗,慰勵懇切。皆慷慨曰:“死生當隨護軍,不敢有二”前到諸營,各召料簡諸奸結叛者八百余人,散在原野,惟取其造謀魁率治之,余一不問。郡縣所收送,皆放遣,乃即相率還降。儼密白:“宜遣將詣大營,請舊兵鎮守關中。”太祖遣將軍劉柱將二千人,當須到乃發遣,而事露,諸營大駭,不可安喻。儼謂諸將曰:“舊兵既少,東兵未到,是以諸營圖為邪謀。若或成變,為難不測。因其狐疑,當令早決。”遂宣言當差留新兵之溫厚者千人鎮守關中,其余悉遣東,便見主者,內諸營兵名籍,案累重,立差別之。留者意定,与儼同心。其當去者亦不敢動,儼一日盡遣上道,因使所留干人,分布羅落之。東兵尋至,乃复脅喻。并徙千人,令相及共東,凡所全致二万余口。
9 Y  q* T& H8 t2 w( R5 Z$ V  關羽圍征南將軍曹仁于樊。儼以議郎參仁軍事南行,遷平寇將軍徐晃俱前。既到,羽圍仁遂堅。余救兵未到。晃所督不足解圍,而諸將呵責晃促救。儼謂諸將曰:“今賊圍素固,水潦猶盛。我徒卒單少,而仁隔絕不得同力,此舉适所以弊內外耳。當今不若前軍逼圍,遣諜通仁,使知外救,以勵將士。計北軍不過十日,尚足堅守。然后表里俱發,破賊必矣。如有緩救之戮,余為諸軍當之。”諸將皆喜,便作地道,箭飛書与仁,消息數通,北軍亦至,并勢大戰。羽軍既退舟船猶据沔水,襄陽隔絕不通,而孫權襲取羽輜重,羽聞之,即走南還。 6 l9 H1 m* c& v( P1 H
  仁會諸將議,咸曰:“今因羽危懼,必可追擒也。”儼曰:“權邀羽連兵之難,欲掩制其后,顧羽還救,恐我承其兩疲,故順辭求效,乘釁因變,以觀利鈍耳。今羽已孤進,更宜存之以為權害。若深入追北,權則改虞于彼,將生患于我矣。王必以此為深慮。”仁乃解嚴。太祖聞羽走,恐諸將追之,果疾敕仁,如儼所策。
) T' l  e* B- b. t0 w9 |. @: e6 U7 s  文帝即王位,為侍中。頃之,拜駙馬都慰。領河東太守,典農中郎將。黃初三年,賜爵關內侯。孫權寇邊,征東大將軍曹休統五州軍御之,征儼為軍師。權眾退,軍還,封宜士亭侯,轉為度支中郎將,遷尚書。從征吳,到廣陵,复留為征東軍師。明帝即位,進封都鄉侯,邑六百戶,監荊州諸軍事,假節。會疾,不行,复為尚書,出監豫州諸軍事,轉大司馬軍師,人為大司農。齊王即位,以儼監雍,涼諸軍事,假節,轉征蜀將軍,又遷征西將軍,都督雍、涼。正始四年,老疾求還,征為驃騎將軍,遷司空。薨,謚曰穆侯。子亭嗣。初,儼与同郡辛毗、陳群、杜襲并知名,號曰辛、陳、杜、趙云。裴潛字文行,河東聞喜人也。避亂荊州,劉表待以賓禮。潛私謂所親王粲、司馬芝曰:“劉牧非霸王之才,乃欲西伯自處,其敗無日矣。”遂南适長沙。太祖定荊州,以潛參丞相軍事,出歷三縣令,入為倉曹屬。太祖問潛曰:“卿前与劉備俱在荊州,卿以備才略何如?”潛曰:“使居中國,能亂人而不能為治也。若乘間守險,足以為一方主。”
3 j$ j& \% n. N2 i. K$ X: `; A2 K9 N  時代郡大亂,以潛為代郡太守。烏丸王及其大人,凡三人,各自稱單于,專制郡事。 6 c8 i& M* [( {4 A/ a* n
  前太守莫能治正,太祖欲授潛精兵以鎮討之。潛辭曰:“代郡戶口殷眾,士馬控弦,動有万數。單于自知放橫日久,內不自安。今多將兵往,必懼而拒境,少將則不見憚。宜以計謀圖之,不可以兵威迫也。”遂單車之郡。單于惊喜。潛撫之以靜。單于以下脫帽稽顙,悉還前后所掠婦女、器械、財物。潛案誅郡中大吏与單于為表里者郝溫、郭端等十余人,北邊大震,百姓歸心。
1 D. B# m9 N' U) R$ K) P6 F, ^  }  在代三年,還為丞相理曹掾,太祖褒稱治代之功。潛曰:“潛于百姓雖寬,于諸胡為峻。今計者必以潛為理過嚴,而事加寬惠。彼素驕忽,過寬必弛,既弛又將攝之以法,此訟爭所由生也。以勢料之,代必复叛。”于是太祖深悔還潛之速。后數十日,三單于反問至,乃遣鄢陵侯彰為驍騎將軍征之。
  k6 j- a" U  ]: @3 W* \( V* M  潛出為沛國相,遷兗州刺史。太祖次摩陂,歎其軍陳齊整,特加賞賜。文帝踐阼,人為散騎常侍。出為魏郡、穎川典農中郎將,奏通貢舉,比之郡國,由是農官進仕路泰。遷荊州刺史,賜爵關內侯。明帝即位,入為尚書。出為河南尹,轉太尉軍師、大司農,封清陽亭侯,邑二百戶。入為尚書令,奏正分職,料簡名實,出事使斷官府者百五十余條。喪父去官,拜光祿大夫。正始五年薨,追贈太常,謚曰貞侯。子秀嗣。遺令儉葬,墓中惟置一坐,瓦器數枚,其余一無所設。秀,咸熙中為尚書仆射。 0 I7 G* A. D: A: u8 n' j6 G" Z4 i
  評曰:和洽清和干理,常林素業純固,楊俊人倫行義,杜襲溫粹識統,趙儼則毅有度,裴潛平恒貞干,皆一世之美士也。至林能不系心于三司,以大夫告老,美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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