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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之輔助劉備-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一至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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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12-2006 22:43:3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一章 異世少年

  “霧這麼大啊,不過西兒,我今天一定會爬上山頂,讓你看到日出的.....”陸羽對著手中的相片說道。像一些經典泡沫愛情劇一樣,他和她是初中的同學,他們擁有相同的愛好,他們同樣喜歡登山,同樣喜歡探險,所以他們利用暑假的機會溜出去爬山。不過那一次是他被蛇咬了,她瘦小的身軀背著他跑了五公裏的山路,結果他們一起住進了醫院,從那以後他就深深地愛上了她,然而當初中畢業那一天他向她表白,她卻說只是把他當作最好的朋友,他真正喜歡的是另一個人。他相信了,沒有什麼比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更令人傷心的了,所以他選擇了城市另一頭的一所高中,他們就這樣失去了聯系,高考後的一次同學會他得到了她因先天性心髒病而去世的消息。

  今天是西兒的祭日,陸羽乘著大一的暑假來黃山爬山,因為他答應一定要陪著西兒在山頂看日出的。

  然而他沒有爬到山頂,霧實在太大了,陸羽的身影從懸崖上跌落。半空中,陸羽的嘴角竟帶著一絲微笑,西兒,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兩日後,《都市新聞》上刊登了這樣一則消息:”兩天前,黃山旅游風景區發生一起旅游事故,某大學一18歲的中文系學生在登山過程中不幸落下懸崖,搜救隊已經著便下方圓五公裏範圍內的地方,未發現遇難者的蹤跡。據現場工作人員稱,該生遇難時空中曾出現奇異的七彩霞光......”

  這條新聞很快就淹沒在都市的信息大潮中,除了與主人公認識的人,再沒有什麼人提起。

  青州北海城,管亥的三萬黃巾軍將北海圍了個水泄不通。

  城中只有不到五千的士兵,十天十夜的守城戰已讓他們疲憊不堪,要不是太守孔大人一向愛民如子,對百姓士卒很好,要不是身後的城中就是自己的父母妻兒,恐怕早已堅持不下去了。

  不過,今天他們終于等到了希望,不遠處一支黑色的騎兵像一道閃電沖入了城外敵軍的陣營,在這道閃電的最前方,赫然是三員威風凜凜的大將。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張飛的丈八蛇矛,太史慈的落月弓亡命的收取著黃巾軍士兵的性命。黃巾軍中頓時一片混亂,抵擋不住的黃巾士兵像潮水般退去。

  ”是劉備大人的部隊。”城上的士兵高興地歡呼著。這時黑色閃電的後方飄起一面大旗,上寫”漢平原相劉”。兩千步卒緊隨其後。旗下面色有些不忍的劉備高坐在馬上,眺望不遠處的戰局。

  這時,那道黑色的閃電突然停頓了下來,本已退開的黃巾士兵有組織地集中在黑騎軍的前方,用長槍鐵盾布下一道道防線。面對數倍于己的敵軍,即使以劉備軍這樣身經百戰的精銳一時間也難以突破黃巾軍的防線。

  劉備默默看著一切,心中想道”管亥不愧是黃巾宿將,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讓我軍難有寸進,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人才。”

  但這時場中已起了變化,只見太史慈一出手就是四支羽箭,箭箭封喉。緊跟著張飛一聲大吼,丈八蛇矛如開天辟地一般劈下,激起的氣浪將黃巾士兵撞得東倒西歪。完整的防線頓時出現一道缺口,還沒等奮不顧身的黃巾士兵補上缺口,一道紅色的身影人馬合一的沖了進來,青色的大刀挑起片片血紅。

  管亥雙目充血的看著揮舞著大刀的關羽,他知道如果再不阻止他,剛剛建立起來的防線就將因他一人而崩潰。這樣劉備的軍隊就會和城中的北海軍合成一股,那樣要打下北海無異于癡人說夢,沒有了北海的糧食,這跟著自己的數萬兄弟恐怕都撐不過這冬天。想到這,管亥拍馬舞刀迎上了關羽。

  雙刀相交,管亥心中頓時一沉。只覺關羽刀法中一股王者之氣撲面而來,讓人生無法對抗之心,仿佛那刀上的青龍在飲天長笑,使人忍不住想要屈服。自己的長河刀法根本施展不開。

  勉強接下三十幾刀,管亥已是汗流浹背,手腳俱軟。殊不知關羽也是驚訝非常,只覺管亥的刀法如綿綿河水,韌力非常。要知他的春秋刀法最重氣勢,講究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王者之道,往往決勝于一兩招之間。像這樣能與他大戰三十回合的,除了呂布,管亥實是第一人。

  這時戰場上的雙方士兵都很有默契地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著這場事關兩軍生死的決鬥。

  管亥覺著身體裏的力量飛快地流逝,他幾乎抬不起頭看向迎面劈來的這一刀,似乎除了等死,他沒有別的選擇。

  ”轟”

  突然間一道比炸雷還要響十倍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一半人驚得掉下了手中的兵器,另一半人驚得坐倒在地上。

  天空中泛起比日月還耀眼的光芒,一道閃電落在劉備軍的後營,炸得塵土飛揚。

  目睹此異變的雙方都無心再打下去,後軍事糧草輜重之所在,而且劉備正在後軍,關羽此時顧不得再殺管亥,撥馬領軍而去。

  撿了一條命的管亥也無心留難,彼此心有默契地退了開去。

  公元194年,漢初平三年,一個改變後世命運的少年來到了這個時代,從而改變了以後幾百年的曆史。

  大營中,劉備,關羽,張飛,太史慈圍坐在一張矮榻前,榻上一面色清秀的少年正昏睡不醒。

  ”天生異相,必有所兆。在天雷落下的地方還有什麼發現嗎?雲長。”劉備問道。

  ”我們沒有發下什麼,只是在天雷炸出的大坑中發現了這個人,我已經查過了,他不是我們軍中的,當時周圍都是我們的士兵,所以也不可能使百姓和黃巾軍,他似乎是從天而降。我們發現他時,他幾乎赤身裸體,頭發也很短,但又不像是化外之人。他受了一些內傷,不過都不嚴重,我幫他運一下功他就會醒了。”關羽道。

  ”還是我來吧,你剛打完仗。”劉備攔住關羽道。

  說著劉備來到少年的身前,將少年扶起,雙手抵住他的後心運起功來。

  幽幽的,陸羽漸漸有了知覺,他睜開眼,只見幾個穿著古裝的人站在自己周圍。

  ”你們在拍戲嗎?”陸羽迷惑地問。

  ”什麼拍戲?”張飛不由睜著銅鈴大的眼睛看著陸羽。

  ”在下平原縣令劉備,字玄德,這時我二弟關羽,字雲長,三弟張飛,字翼德以及太史子義將軍,小兄弟是哪裏人?”劉備和藹的問道。

  ”劉備,關羽,張飛,太史慈......”陸羽的頭暫時陷入缺氧的狀態,最後不死心地問了一句,”這裏是什麼地方?現在是什麼時候?”

  ”這裏是北海郡,現在是大漢初平三年,小兄弟如何忘記了?”劉備道。

  陸羽頓時陷入沉思中,自己爬山落下懸崖,不知怎麼的竟然沒有死,還被卷進了時空旋渦,來到了兩千年前。想回去是不可能了,總不能期待自己什麼時候再中一次大獎,掉進時空旋渦回去現代吧。除了有些想爸爸媽媽,陸羽發現自己竟然有一絲絲興奮,自己竟然回到了三國,這個自己最向往的時代,而對甯兒的思念也淡了許多,或許經過了一次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的輪回,陸羽真的想通了許多......

  陸羽胡思亂想著,默不做聲,卻惹惱了張飛。

  ”你這家夥怎麼回事?我大哥好言好語問你,為何不答話?”

  張飛聲若炸雷,頓時把陸羽驚醒過來。陸羽連忙施禮道:”在下姓陸名羽,字子誠,吳郡人士。因聽聞海外仙島之事,遂隨船出海,不想中遇上風暴,羽亦被狂風卷上天,不知過了多久,所以有問于劉備大人。”

  眾人聽了方自釋然,劉備道:”天下之大果真無奇不有,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陸兄弟竟然能遇上這樣的奇事,今後定非凡人。軍旅之中,沒有什麼好地方,陸兄弟如不嫌棄,且放心在此休息,備還有軍務在身,先失禮了。”

  陸羽連忙起身還禮,將劉備他們送了出去。

  過了幾日,陸羽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而管亥自從上次險死還生,便緊守營盤,劉備他們一時倒也想不出什麼好方法。

  陸羽住在營中,精神一直處在亢奮之中,前世他最喜歡的時代就是三國,舉凡三國游戲,三國書籍他都有涉獵,而他最喜歡三國君主就是劉備,也經常為他的壯志難酬感到惋惜,現在他自己竟然可以每天見到他,看到他關心周圍的士兵,像兄弟一般對待身邊的將領,陸羽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我幫助劉備改變曆史會怎麼樣?良久,陸羽下定了決心。

  大營中,劉備深鎖著眉頭,管亥確實有些本事,讓黃巾軍結成聯營,連日來多次試探都無功而返。劉備正為之發愁,陸羽走了進來,看見劉備的樣子呵呵笑道:“大哥面有憂色,所為何事啊?”這些天陸羽和劉備已經混熟就跟著關羽,張飛叫起劉備大哥來,劉備倒也不在意。

  劉備每好氣地看了陸羽一眼,道:”我心憂何事,子誠會不知嗎?你有事嗎?”

  陸羽哈哈一笑道:”我是特地來為大哥排憂解難的。”

  劉備一聽大喜過望道:”子誠有何妙計?”

  ”管亥數萬大軍看似強悍,實是強弩之末,我三日內定說管亥來降。”

  劉備聽了遲疑道:”這樣太危險了,萬一......”

  陸羽攔住他道:”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管亥是不會殺我的。”說話間,眼中透露出智慧的光芒。後來有人問已經身為一國之君的劉備為什麼會一開始就相信還只有十幾歲的陸羽?

  劉備答道:“因為那雙充滿靈氣的眼晴。”

  北海黃巾軍大營,一夜沒睡的管亥睜著通紅的雙眼,如果再不解決糧草問題,十天後,餓著肚子黃巾軍恐怕不要打也垮了。這些兄弟都是當年跟著自己在青州起事的部下,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死嗎?

  管亥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有人來報,劉備軍中來了個怪人,頭發很短,說要求見將軍。

  管亥心中咯 一下,已經想到陸羽的來意,但看看門口站著的士兵,或許投降也是一條出路吧。吩咐士兵放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面色清秀的少年走了進來道:”在下陸羽,字子誠,乃平原相劉備手下從事,特來拜見將軍。“

  管亥沉著臉,冷冷道:”汝為劉備作說客而來乎?”

  陸羽道:”非也,羽特為救將軍而來。”

  饒是管亥心沉如水,也吃了一驚:”吾坐擁數萬大軍,何需你來救我?”

  陸羽微微一笑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將軍大難將至,如何不自知。沒有糧草的數萬大軍恐怕彈指間就會灰飛煙滅吧。如今將軍進不能攻陷北海,退無法躲過我家主公的追擊。何去何從,還望將軍慎思之。”

  說到這,管亥只覺後背一片涼颼颼的,半響,管亥突然微微一笑道:”先生如此智謀,在劉備手下定然地位不低,如果我擒下先生向劉備換取三月糧草,想必他不會拒絕吧。”

  陸羽這時的臉也沉了下來,他走到帳中的兵器前,冷聲道:”我主仁德,定會答應將軍的要挾,然羽雖少聞詩書,亦知春秋大義,吾無法阻止將軍,然將軍繩索捆住的肯定是一具屍體。羽會在黃泉路上等著將軍的數萬大軍。”說完兩眼如電看著管亥,一時間威風凜凜,讓管亥不敢逼視。

  管亥此時低著頭,心中想道:自從跟大賢良師起事以來,官兵四處圍剿,義軍也漸漸失去原來的道義,但是投降官軍就能過上好日子嗎?

  陸羽看管亥沉默不言、有些猶疑,于是乘熱打鐵道:”我知道將軍只是不忍百姓受苦才高舉義旗,然看看今天黃巾軍所為到底是保民還是害民呢?我主素有大志,以救天下萬民為己任,仁德波于九州,將軍加入其麾下定能一償夙願,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管亥看著陸羽心想:有這樣的屬下,為主的也不會太差吧,或許他真能完成我的心願吧。下定決心,管亥站起身向陸羽一禮道:”管亥願降。”陸羽不由重重的送了一口氣,讓管亥差人去給劉備報信,自己走出帳來。

  來到帳外,陸羽一摸後背,全部都濕透了,心中不由一陣後怕,以後這種事還是少幹得好。

  後世史書中記載:慧侯羽年不弱冠便孤身進出于萬軍之中,匹馬說豐鄉侯來降,其膽色、智謀可見一斑。

  天明,管亥率三萬黃巾軍來降,劉備只帶著張飛和關羽兩人,輕車簡從出營一裏來接管亥,管亥一見連忙翻身下馬,跪地請降。

  張飛看到陸羽,一拳擂在陸羽的胸口,咧著大嘴笑道:”你小子還蠻有一套,俺老張服你了。”

  陸羽早痛得彎下腰去,狠狠地盯著張飛,小聲嘀咕道:”你高興也不用用這麼大的勁吧,想殺了我啊。”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二章 子義歸心

  卻說管亥納降,北海城被圍之困自解。

  孔融為感激劉備援手之德,率領北海大小官員齊齊出城來迎接。

  一時間北海城中一片歡騰,敲鑼打鼓,鞭炮齊鳴,百姓擁擠的站在大道兩旁,爭相瞻仰劉備軍的風采。

  陸羽騎著馬跟在劉備身後,能在馬上坐穩,他可是付出了想當慘痛的代價的,最後還好身下的這匹馬比較恭順,才沒有再從馬上摔下來,為此還被張飛笑為“纖纖弱質”,令陸羽生氣不已。

  劉備軍來到北海城門口,這時只見太守孔融扶著一位老太太走出城來,騎在馬上的太史慈見了連忙翻身下馬,跪在老太太的身前哭道:”娘親安好,不孝兒讓您受苦了。”

  老婦人也垂淚道:”好,好,我很好,你能有功于北海百姓,娘死了也心安了。”說話間不由大口喘著氣。

  陸羽一眼看出老人患的是哮喘,小時候他爺爺就是這個病,家裏沒少操心,好在最後還是治好了。不過那是在現代,在三國這時候,這幾乎就是絕症了。

  想到這,陸羽突然有了個好主意,他微笑著看著太史慈,心想:看你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

  跪在地上的太史慈知覺後背一陣惡寒,抬頭看看天,難道要變天了,可天上沒有雲啊。

  進得城來,劉備告別孔融前去安頓兵馬。陸羽乘機上前道:”大哥覺得太史將軍如何?”

  ”沉穩內斂,深明大義,乃將才也。吾平生所見人中,除了雲長,只有人可與之比肩。”劉備毫不猶豫地贊道。

  陸羽心中一動,試探道:”莫非是常山趙子龍?”

  劉備一聽大驚道:”子誠莫非是神人乎,吾也是方才想起,怎的子誠就知道了?”

  陸羽笑著掩飾道:”吾也是信口胡猜。不想竟蒙中了。”說著連忙轉移話題,”據我所知,太史將軍並非孔太守屬下,主公可想收下這員大將。”

  劉備道:”非是備不想,只是備兵微將寡,職小位卑,恐難留住太史將軍。”

  陸羽眨眨眼道:”主公不試試如何得知?”

  劉備想想點了點頭。

  北海太史慈家中。

  母親的病又加重了,一回來就咳個不停。自己自幼喪父,全憑母親拉扯大自己,而母親的病也是為自己操勞留下的,想著太史慈不由憂心地來回踱著步子。

  這時下人報,說平原太守劉備和手下從事陸羽求見。

  太史慈連忙將二人請進來,見劉備似有話要說,便問道:”不知使君到來所為何事?”

  劉備道:”方今天下大亂,群雄並起,備有心匡扶漢室,只可惜資質愚鈍,至今一事無成,故特來求子義助備一臂之力。”

  太史慈沉吟了一會道:”承蒙使君錯愛,本當拼死效命。但月前揚州刺史劉繇有書來喚,繇與某同郡,不敢不去,還請使君見諒。”

  劉備一聽,臉色黯然,沉默不語。旁邊陸羽開口道:”子義何以如此不明,想那劉繇剛愎自用,任人唯親,基業早晚為他人所占,子義此去焉能一戰所長?”

  太史慈聽了面露難色,知道陸羽說的都是實話,沉默良久。

  陸羽這時又道:”如果我能治好老夫人的病呢?”

  “什麼?”太史慈大喜過望道。

  劉備這時卻沉下臉道:”子誠,人無信不立,無義而不行,你怎可以此事威脅子義。如果你還當我是主公,就速去把老夫人的病治好。”

  陸羽知道劉備是真的生氣了,只好對下人說出藥方,其實就只有主藥就是一味藥,枇粑,現代早已證實了枇粑對治療哮喘有十分好的效果。

  不多時,老夫人就將枇粑熬成的藥膏服了下去,竟然立時止住了咳嗽。太史慈大喜將老人扶了出來。

  劉備和陸羽齊齊上前祝賀老人。

  這時太史慈突然跪倒在地向劉備拜道:”使君仁義,不以太史慈無禮,治好母親之病,今後太史慈全憑使君差遣。”

  劉備一聽連忙道:“些許小事,子義不必放在心上,既然已答應劉刺史,切不可因為備之故而失信。”陸羽一聽簡直呆掉了,竟然還有將煮熟的鴨子放走的人,連忙向劉備打手勢,可惜劉備視若無睹。

  太史慈這時有些感動的道:“家父早亡,慈是母親一手養大,數年來慈遍尋良醫而不得,卻蒙使君授此良藥,這些事情使君或許不放在心上,但對慈卻是天大的恩情,慈曾發下宏願,若有人能治好母親之病,慈願作牛作馬報答他的大恩,先前使君說人無義而不行,慈身無長物,今受此大恩,只有粉身碎骨以效犬馬之勞,難道使君要讓慈作忘恩負義之人嗎?。”

  劉備聽了激動地將太史慈扶起,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這時含淚道:”我兒終于得遇明主了。”

  晚上,孔融大擺宴席答謝劉備,席上孔融引出一人。

  雖然做儒生打扮,但眼神中卻透出那種商人特有的精明,胖乎乎的身材更體現出商人的特征。

  孔融這時介紹道:“這位是徐州別駕糜竺,糜子仲先生。前日曹孟德興兵圍困徐州,子仲前來北海借兵,哪知融亦被困在城中,要不是玄德仗義施援,北海無幸矣。”

  曹操以父親在徐州遭劫被殺為借口,興兵討伐徐州之事天下皆知。明眼人都看得出以陶謙的實力哪敢惹曹操,曹操不過是為自己擴充勢力找借口罷了,但如今曹操坐擁袞州,手握十萬精銳的青州兵。沒有人願意輕易惹上這樣一個勁敵。

  而方今天下雖然諸侯林立,但主要分為四大勢力,漢室自高祖起已曆四百余年,雖然先有十常侍之亂,後有董卓,李傕郭汜把持朝政,朝廷的威信已經降到最低點,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漢室宗親仍把持各地的軍政大權,其勢力依然是各勢力中最大的;其次是袁字世家,袁氏百年來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尤其深受士林的擁戴,門下子弟袁紹,袁術都手握重兵,實力大有取漢室而代之的趨勢;而後就是以江南孫,陸,顧,張,朱,吳六大世家為首的江南士族和身處中原的曹氏一族。

  陶謙也是沒有辦法,誰叫徐州物產富庶,商業興盛,號稱月稅過百萬,如此怎能不讓曹操眼紅。

  如今江南士族之首的孫家剛敗在漢室宗親荊州刺史劉表手中,有“江東猛虎”之稱的家主孫堅戰死當場,遂爆發江南士族對漢室的全免抵觸,兩家關系緊張不已,自顧尚且不暇,就沒人管陶謙死活了。所以陶謙只好四大勢力中唯一剩下的袁家求助。

  但袁氏當代的家主袁紹正在和北方強族公孫世家爭奪冀州,且曹操雖有掩耳盜鈴之嫌,但畢竟師出有名,袁紹也無理由插手其中。雖然如此,自己身後的曹操過于強大也不是袁紹願意看到的,于是袁家便暗中指使青州刺史田揩和北海太守孔融出兵援救徐州,不想孔融還未出北海就被管亥殺得只能緊閉不出,要不是太史慈殺出重圍向劉備求救,恐怕現在北海已落入管亥手中。

  糜竺這時說起曹操之父曹嵩是被黃巾余黨張獧所害,並非陶謙指使人所為,又說起曹操在徐州大肆掠奪,百姓不堪戰火,一番話說的情理分明,十分清楚,顯示出出眾的口才。

  劉備見眾人談起徐州之事,感歎道:”陶恭祖乃仁人君子,不意受此無辜之怨,可憐了徐州百姓。”

  孔融與糜竺對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陸羽一見心知不好,果然孔融對劉備道:”公乃漢室宗親。今曹操殘害百姓,倚強欺弱,何不與融同往救之?”

  劉備沉吟了一陣道:”備非敢推辭,奈何兵微將寡,新降之黃巾軍又兵甲不齊,未經操練,恐難助文舉一臂之力。”

  孔融聽了故作生氣的道:”我出兵助陶恭祖雖為舊誼,亦為大義,公豈獨無仗義之心耶?”

  劉備一聽面露不忿之色,剛要答話,陸羽攔住他,轉身對孔融道:“孔太守闊擁北海,兵多將廣,錢糧充足,自可為之,但我平原縣小,些許人馬自守州縣尚不能及,焉是那曹操十萬大軍的對手。”

  孔融聽了氣憤道:“那城外那數萬大軍不是人馬嗎?”

  陸羽微微而笑道:“城外雖然號稱有三萬大軍,但泰半是老幼婦孺,前日攻打北海也多有死傷,如今能上陣者不過萬余人,而且這些士兵大都手持鐮刀鋤頭,衣不裹體,憑他們如何是曹軍虎狼之師的對手,我主實在是怕誤了徐州的百姓和大人的托付。”

  孔融眼中寒光閃過,第一次正眼看了看陸羽,或許是他覺得陸羽比較難對付吧。但孔融現在一心想把劉備拉下水,在北海城上,他可是親眼見到關羽和張飛這兩員絕世猛將的威力,而且當日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時,這兩人可是能和呂布打成平手的。自己和田楷雖然並不少,可是曹操手下可是有夏侯兄弟這樣的猛將,而且最近還聽說他收了一名比夏侯兄弟還要厲害的猛將,被他稱之為“惡來”,如果自己這邊有關羽和張飛助陣,起碼生命有保障了。所以孔融開口道:“北海庫中尚有千余套鎧甲和一些兵器,玄德若用得著,只管拿去就是。”

  陸羽一聽向孔融施了一禮道:“那陸羽就代我家主公謝孔太守慷慨相助了,只是這次為救援北海,錢糧損耗過多,現在又要收編數萬人馬,實在無以為繼,還希望孔太守能撥些錢糧,則平原上下同感太守大恩。”陸羽微笑的看著孔融,自己擺明了說是因為救援他才耗費如此多的錢糧,孔融絕對不好意思不答應,而且還不能出手太少,否則面子上也過不去,更重要的是陸羽算准了孔融一心想把劉備拖下水,所以不怕他不答應。

  果然,孔融聽了幾乎用咬牙切齒的聲音道:“那我就撥一萬貫和五千擔糧食與玄德,還望玄德能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與我同去救援徐州,”

  糜竺這時也開口道:“糜家中也有些家底,也願意出一萬貫助劉使君一臂之力。”陸羽聽了不由大喜,這時一貫錢大約是一百銅錢,一萬貫就是一百萬錢,古代形容富商也只說“家財萬貫”,想到這,陸羽不禁開始盤算著如何用這筆錢了。

  劉備可能因為陸羽要了這麼多有些過意不去的道:”備手下多是步卒,曹操麾下虎豹騎天下聞名,容備往公孫瓚處借得三五千白馬騎兵以敵曹操。”

  孔融聽了臉上浮起一絲喜色,一閃即沒,隨後道:”公切勿失信。”

  劉備憤憤然道:”公以備為何人也?不論借得軍或借不得軍,必然親至。”

  孔融與糜竺互望一眼,露出會心的表情。

  陸羽在一旁冷冷地講一切看在眼中,由得孔融激將劉備,因為他知道按照曆史這趟看似費力不討好的差事最終結果是袁紹和曹操都沒得到徐州,反倒成全了劉備。

  這時太史慈走了進來,孔融一見頓時兩眼放光,他可是見到太史慈是如何單槍匹馬將管亥大軍攪得天翻地覆的,其勇猛不在關張二將之下,這樣的猛將當然要設法留住,只見孔融拉住太史慈的手道:“子義這次回來就立此大功,不如來北海任職,也好就近服侍老夫人。”

  太史慈恭身謝道:“劉備大人派人治好了家母的病,慈已答應在劉大人軍中任職,只有有負大人您的厚愛了。”

  孔融聽了幾乎難以掩飾失望之情,連忙笑著道:“在玄德手下效力也是一樣,也是一樣......”

  後面的宴會完全轉變成談論風月,其實中國的那些封建保守的規矩是到宋朝以後,特別是明朝程朱理學興盛的時候才形成的,漢朝時民間的風氣還是很開放的,陸羽聽著他們討論著哪家待字閨中的千金生得如花似玉,哪家青樓又有了紅姑娘等等,一群人談論的津津有味,直到半夜方才散去。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三章 北海改編

  第二日,劉備啟程前往北平公孫瓚處借兵。

  臨行前,陸羽對劉備道:“我們此次前去徐州,恐難再回河北,我想把這次孔融和糜竺送的錢糧以全用來給那些黃巾士兵添置武器盔甲,而且最好能把平原府庫中的錢糧也一起取出,眼下天下大亂,唯有手握一只我們自己的隊伍才能在這亂世中求得一席之地。”

  劉備思索良久,點了點頭道:“府庫中只有不足五千貫,倒是糧食不少,有二三千擔,我會順道回平原,現在平原全交由憲和打理,讓他將這些給你送過來。”

  陸羽又道:“我軍實力還須保密,不知主公可有認識販賣兵器、馬匹的大商家,從熟人那買不易走露風聲。”

  劉備這時道:“我會去找張世平和蘇雙兩人的,二人都是中山的大商家,經常在關內外販運戰馬和鐵器,我會叫他們來找你的。”

  陸羽聽了大喜的點點頭,劉備安排好一切,讓陸羽留在營中和太史慈,管亥一起整編黃巾軍,自領著關羽,張飛往北平。

  陸羽一接手整編軍隊,頓覺得頭大如鬥。管亥的黃巾軍說是三萬大軍,實際有戰鬥力的不過一萬余人,其余皆是老弱婦孺。

  而這一萬余人中,盔甲齊備者不過千余人,好在孔融著急讓劉備幫他擊退曹操,不多久就送來了答應的一千套盔甲和三千多把兵器,這些都是漢軍一流正規軍的盔甲和兵器,倒讓陸羽欣喜了一番。

  陸羽將老弱婦孺,一些不願留下來的和瘦弱不堪的黃巾軍士兵送回平原郡屯田,剩余的精壯就只剩下了不到五千人,不過都是這些士兵都是久經殺場留下的士兵,以後稍經操練以後必將成為一支精銳之師。

  不過騎兵太少使這支部隊的一大缺陷,原劉備軍中不過有數百騎兵,加上黃巾軍那少得可憐的騎兵也不過千余人。

  好在陸羽只發愁了幾日,蘇雙和張世平就趕到了北海,還帶來了兩千匹上好的漠北戰馬,陸羽為此付出了近兩萬貫錢的代價,不過陸羽認為十分值得,在接受戰馬的當天,陸羽親自到場,雖然他不懂相馬,不過有太史慈和管亥在身邊自然沒有問題。

  這時陸羽發現了一匹棕色的馬十分特別,說他特別是因為陸羽竟然從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感情,馬中有神,必是千裏良駒,這是陸羽在一本雜書上看到的。

  想著陸羽走了過去,問道:“這匹馬叫什麼名字?”

  張世平這時走過來,擔心的道:“這匹馬叫棕耳,脾氣十分暴躁,那些匈奴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捉住,但沒人能騎上他,所以才賣給我們,如果你不想要,我們可以換一匹。”

  陸羽搖了搖頭,看向身邊的太史慈,太史慈看著棕耳已經是躍躍欲試。

  陸羽向他點點頭,于是太史慈上前解開棕耳的繩索,飛身跳上馬背。

  棕耳一離開繩索的羈絆,立刻又蹦又跳,尤其是發現有人敢坐在他身上後,更是用力的想把太史慈給甩出去。但太史慈死死拉在馬 ,雙腳緊緊夾住馬腹,就像在隨風飄舞的柳枝一般,任憑棕耳如何打滾翻騰也奈何不了他,棕耳蹦噠了大約半個時辰,終于老老實實的臣服在太史慈的胯下,或許他發現自己背上的人類是自己無法對付的吧。

  為太史慈找到一匹千裏良駒讓陸羽高興了很長一段時間,陸羽用這兩千匹戰馬和劉備軍原來的戰馬編組了一支三千人的騎兵,好在黃巾軍中不少士兵會騎馬,倒沒有遇上什麼太大的問題,而劉備軍此時不過七千多人,卻擁有一支三千人的騎兵,實在是當時漢朝步騎比例最高的軍隊。

  但是接下去就是盔甲和兵器的問題,在陸羽看來,除了孔融送來的那些盔甲和兵器,其他的盔甲和兵器都必須換,即使是原來平原劉備軍士兵的盔甲兵器都是破爛不堪,然而陸羽發現他根本沒有那麼多錢,僅添置三千套騎兵的裝備就花光了他剩余的錢。

  此時他是一個子都沒有了,可是還剩下三千多劉備軍士兵穿著勉強算得上盔甲的皮甲,為了怎麼弄錢,那段時間陸羽幾乎把眉毛都愁白了,最後他把眼睛盯在了糧食上面。

  北海城外,劉備軍大營。

  太史慈和管亥有些詫異的看著陸羽:“子誠,你打算把糧食都賣掉?”要知道這幾年先是黃巾軍作亂,後又是幾年大旱,糧食可以說到了價比黃金的地步,而諸侯中誰掌握了糧食誰就可以招的到兵,像河北現在實力最強的閥門袁家就是因為錢糧充足,實力才會成倍的增長。

  陸羽點點頭道:“現在主公不過是一個平原相,按照漢朝的軍制規定,一縣之地兵卒不可超過八千,一郡之地兵不可超過三萬,現在我們恐有這麼多糧食也無法招兵,否則周圍的這些勢力都會搶著借這個借口把我們除掉,而孔融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們只有盡力武裝現在這些士兵,而要兵器,要盔甲就得拿錢去買。”太史慈和管亥聽了點了點頭。

  管亥這時仍有些擔心的道:“賣光糧草,以後我軍糧草如何籌措?”

  陸羽微微笑道:“我會留下三個月的糧草,三個月後自有人會把糧草送上門的。”說完神秘的一笑,管亥不明就裏,而太史慈則露出思索的表情。

  這時張世平和蘇雙走了進來,陸羽向二人談了一下想把糧食賣掉的事情,兩人聽了沉吟了一陣,然後張世平道:“我二人多是經營馬匹和鐵器,對糧食一道少有插足,而子誠這次要賣掉如此多的糧食,天下除了各大閥門,恐怕這有一個人可以接得下。”

  “哦?”陸羽不由有些驚奇,問道:“此人是誰?”

  蘇雙此時插進來道:“此人就是號稱天下五大富賈的糜竺,糜家經營天下糧草,許多諸侯都從糜家購進糧草,子誠要賣如此多糧草,只有此人可以接得下。聽聞此人正在北海,子誠何不與他一談。”

  陸羽沒想到那個胖乎乎的糜竺竟然是天下五大富賈之一,難怪那天拿出一萬貫錢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當陸羽在北海城中找到糜竺的時候,糜竺正准備隨孔融一起趕回徐州。

  陸羽道明來意後,糜竺一對圓圓眼珠轉了幾圈,然後道:“這樣吧,我一每擔二貫錢收你六千擔糧食,再送你們五百套鎖子甲,這可是我能出的最高價格了。”

  陸羽聽了不由有些吃驚,來之前他也作過一番調查,知道現在糜家的糧食賣出去也就是這個價錢,再加上人力,運費等,糜竺豈不是還要虧,他這樣做是為什麼?陸羽不由認真的重新打量了一番糜竺,這個看上去大腹扁扁的家夥打的什麼主意?

  在說明了自己要現錢後,陸羽實在找不出糜竺有什麼目的,怎麼看都是自己賺了,于是一樁生意就這樣敲定下來。

  而五天後,陸羽就收到了糜竺送來的一萬兩千貫錢和五百套盔甲。

  陸羽用這筆錢很快又從張世平和蘇雙那裏換來了三千套上好的鐵甲和五百匹戰馬。

  不管是原來的劉備軍士兵還是後來隨管亥投降的黃巾軍士兵,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所以很快就整和成軍,這中間太史慈和管亥可以說幫了陸羽大忙。

  陸羽從軍中選出武藝嫻熟的五百名士兵編為近衛營,這五百人不僅要馬上馬下功夫都可以,而且還要忠心耿耿,所以著實花了陸羽不少時間來挑選。選好後,陸羽給每個人都配上戰馬和糜竺送來的鎖子甲,這些鎧甲不僅擁有很高的防護力,而且還十分輕便,一般只有軍官才穿得起,用來武裝近衛營正合適不過。

  而對于其他士兵,陸羽將三千騎兵編為一營,稱鐵騎營,而四千步兵則分為兩營,一個長槍營,一個刀盾營。騎兵營交給太史慈訓練,而兩個步兵營則交給管亥暫時統領。

  訓練中,陸羽見這個時代的騎兵還只有單邊馬蹬,便讓太史慈給騎兵的馬上都添置上雙邊馬蹬,使得劉備軍的士兵不用再一手抓住馬 以防止從馬上摔下,而可以空出雙手殺敵,大大加強了這些騎兵的殺傷性。

  半個月後,劉備帶著三千幽州騎兵回到北海,正是公孫瓚用以打敗烏丸進犯的白馬騎兵,只見這些騎兵,清一色的白馬銀槍,在奔馳中依然隊形不亂,而且一個個目光沉著,確實是一支鐵軍。

  接到消息,陸羽帶著鐵騎營出營來接劉備。

  陽光下,一道銀色和一道黑色的的洪流相對而行,兩股洪流眼看就要相撞,但在最後卻都齊齊的一拉馬繩,整齊的停在對方面前,顯示出精湛的騎術。銀色的洪流自然是白馬騎兵,那雪亮的盔甲上閃爍的是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而黑色的洪流自然是鐵騎營的士兵,雖然黑色的鐵甲上同樣反射著光芒,但卻給人望而生畏的感覺。

  看到陸羽身後的騎兵,劉備不由有一種震驚的感覺,直到看到隊伍中一些熟悉的面孔,劉備才確定這是自己當初帶的那支隊伍,自己離開不過十多天,這家夥竟然給自己弄出如此多的騎兵,而且看他們剛才的動作竟然不在白馬騎兵之下,白馬騎兵有那樣精湛的騎術並不令人驚奇,畢竟使天下聞名的精銳,而自己的騎兵竟然能與之相提並論,陸羽在劉備心中可以說快成了神的化身了,他可不知道鐵騎營都是太史慈訓練出來的。

  隨劉備回來的還有一白袍小將和一年輕書生,只看樣子陸羽已猜出幾分,經劉備介紹,果然是趙雲和簡雍。

  趙雲大約二十歲左右,頭戴碧海連雲盔,身穿亮銀麒麟甲,手提白龍銀槍,豐神俊朗,英氣逼人。這時對陸羽道:“常聽使君提起先生大名,還望以後多多賜教。”

  聽到趙雲的話,陸羽連忙道:“子龍將軍匹馬出入袁紹軍中,此刻威名已傳遍天下,陸羽不過一無知小子,賜教之說萬不敢當。”趙雲聽了微微一笑,走了開去。

  這時簡雍走了上來,他顯然不太善長言辭,只是憨憨一笑,對著陸羽一揖。

  不過陸羽知道簡雍可是劉備手下少有的內政長才,不敢小視,連忙還禮。

  劉備回到營中,首先在各營轉了一圈,看到印象中亂作一團的黃巾軍士兵如今隊列整齊,進退有序,不禁又一次對陸羽另眼相看。

  由于劉備是朝廷任命的平原相,也就是平原最高的軍政長官,自黃巾作亂後,朝廷就頒布了旨意,同意各地可以自行招募兵勇抵抗黃巾軍,這樣原本一地的行政長官就同時成為了最高的軍政長官。漢朝的軍職由上至下可分為大將軍,鎮軍將軍,狼牙將,將軍,牙門將,副將,偏將,參將,都尉,校尉十級,一縣之長可以任命校尉,一郡之長可以任命參將和都尉,一州之長則可任命牙門將,副將和偏將三級,至于將軍以上的軍職則需要朝廷的任命。劉備此時的官職只能任命校尉,所以劉備將陸羽任命的為典軍校尉,太史慈為隨軍校尉,管亥為護軍校尉,而關羽、張飛早已任命,簡雍本有長史的官職在身,也不用任命。

  劉備讓張飛統領鐵騎營,將兩個步兵營分別交給關羽、太史慈,而將保護他安全的近衛營交由管亥統領,管亥聽到劉備任命的時候身軀不禁輕輕顫抖,不是因為近衛營統領是什麼高官,而是因為那一番信任,陸羽幾乎可以感到他心中的感動,然而這就是劉備的魅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後來終其一生,管亥都像影子一樣守在劉備身邊,數救劉備于危難之中。

  至于帶回的白馬騎兵,則另編為一營讓趙雲率領,稱為飛騎營。

  三軍齊備,開拔向南。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四章 徐州之戰

  劉備領著陸羽、關羽、張飛、趙雲、太史慈等人日夜兼程趕到徐州與孔融,田揩會和。

  卻發現曹操已經攻破小沛,此時已經圍困了徐州城。

  原來孔融和田楷二人雖早于劉備來到徐州,卻因畏懼曹操軍勢,所以遠遠安下營寨。曹操見二人不來騷擾,也樂得不用分兵,日夜攻打徐州城,好在徐州城高,陶謙手下的丹陽兵也甚是勇猛,一時間才力保城池不失。

  大營中,劉備與田楷、孔融商量如何破解徐州之圍,此次孔融東拼西湊帶來了一萬人馬,青州刺史田楷也帶來了兩萬人,加上劉備軍兵馬,三軍不過四萬人,而曹軍有八萬之眾,而且全是能征善戰的精銳。一時間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一直坐在劉備身邊默不做聲的陸羽道:“其實我們只要沖入徐州城中,憑借徐州堅城,曹操絕難攻下。而我們只要靜待曹軍銳氣散盡,到時不要我們出擊,曹操糧草耗盡,自然退去。”

  田楷聽到陸羽的話,微微吃驚,看向劉備道:“這位是?”

  按官職,田楷還是劉備的頂頭上司,此時劉備連忙道:“這是下官軍中典軍校尉陸羽,陸子誠。”

  田楷點點頭道:“你可知現在曹操以聯營重重圍困徐州,要想沖進徐州城實在難比登天啊。”

  陸羽不以為然道:“我們只要挫敗曹操就可從容沖進徐州城了。”

  孔融此時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挫敗曹操,他可是有八萬大軍......”

  陸羽這時微微一笑道:“要想打敗曹操或許不容易,但是讓他小小吃個虧,我還是辦得到的。”說著就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徐州城外,曹軍大營中。

  曹操看著眼前的探子道:“你說劉備領軍來救徐州?他帶了多少人馬?”

  跪在地上的士兵道:“大約有萬余人。”

  曹操聽了沉吟未決,想到虎牢關下關、張二將的勇猛,曹操遂留下曹仁率三萬人馬繼續攻打徐州,自己領著五萬青州軍來迎劉備。

  兩軍對圓處,劉備早已列開陣勢,大旗下劉備手提雙股劍高坐于馬上,身後四員大將一字列開,刀、槍、矛、戟四般兵刃交相輝映,正是關羽,趙雲,張飛,太史慈四人。

  而陸羽待在劉備身旁,此時坐在馬上,緊握著馬 ,神情緊張,他還是第一次經曆如此大的陣仗,雖然在學校裏他也當過主持人,主持過大型的晚會,可是這回面對的是明晃晃的刀槍,看著曹軍中旌旗傳動,兵士發出整齊的呼喝聲,陸羽不由頭皮一陣發麻,深深吸了幾口氣,對面的對手可是曹操啊,陸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曹軍陣中,典軍校尉于禁來到曹操面前請戰,”禁蒙明公知遇之恩,寸功未立,願取劉備首級以報明公。”

  曹操微笑道:“文則勇烈,然劉備手下關羽、張飛皆乃當世豪傑,還需萬分小心。”曹操手下諸將大都見過關羽溫酒斬華雄,虎牢關下三英戰呂布,這時紛紛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

  于禁口中應是,心中不以為然。提起長刀,催馬來到兩軍陣前。

  ”吾乃鎮東大將軍麾下典軍校尉于禁是也,劉備小兒可敢與我一戰。”

  此話一出,劉備沒生氣,張飛已經氣得”熬”的一聲就要沖出去。

  管亥一把攔住張飛,微微冷笑,”殺雞焉用宰牛刀,看我管亥取汝性命。”

  兩人一交上手,頓時火花四濺。兩人都急于在主公面前立功一顯身手,所以一上來就使出了渾身解數。于禁的修羅刀的名家傳授,恨辣詭詐,確實有幾分功利,但可惜他遇到的是管亥,此時管亥的長河刀法宛如奔騰大河一瀉千裏般向于禁湧到。或許長河刀法無法威脅到關羽、張飛這樣的頂尖高手,但于禁卻絕不屬于此列,三十招一過,于禁已經是左右支拄,狼狽不堪。雖然他的武藝還不錯,但還差管亥一籌。

  于禁只覺得管亥大刀一刀比一刀沉重,這時他已經累得是甲松盔斜,汗流浹背。

  曹操看出于禁已是強弩之末,微微向夏侯惇示意,夏侯惇心領神會,飛馬直奔管亥而來。

  ”鼠貝爾敢。”太史慈在陸羽的示意下,揮動手中鐵戟就攔下了夏侯惇。太史慈手中戟如閃電,夏侯惇槍出如風,一時間兩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鬥了個不分勝負。

  曹操皺了皺眉,眼見于禁再有幾招就要落敗,又向夏侯淵一點頭,夏侯淵也不答話,策馬奔出,陸羽這時轉頭看向趙雲,“子龍將軍,這個是你的了。”趙雲微微一笑,一提手中銀槍將夏侯淵截了下來。

  夏侯淵在趙雲手下更是不堪,只見一團銀光在他上下飛舞,潑水不進,將他纏得動彈不得。

  這時曹操的臉陰沉下來,心中暗驚:此三人如此勇猛,尤其與夏侯惇,夏侯淵相鬥的二人,比起夏侯兄弟還稍勝一籌,看三人面孔陌生,劉備手下何時添了如許多猛將,眼看劉備手下還有關羽、張飛兩員絕世猛將好整以暇,曹操不禁產生一絲慌亂。

  不過這種表情只是一閃即逝,威臨天下的臉上很快就快就恢複了平靜,曹操很快收拾心情面對當前的戰局。

  微微一揮手,身後曹洪,樂進,李典紛紛策馬而出。然而一道青色的閃電卻橫空而出,關羽一揮手中青龍偃月刀,君臨天下般將三人盡數罩入刀光之中,合三人之力,竟然無法脫身,只見天空中青芒暴漲,關羽宛如天神降世,威風凜凜。

  場中一時間鬥得不分勝負,可急壞了一個人。張飛坐不住的在馬上要來晃去,不時看看大哥劉備,不時又看看陸羽,但是兩人都盯著站場中,根本沒有讓他上的意思。

  看到每個人都分到任務,唯有他一個人還在當看客,張飛不由咆哮連連,最後終于忍不住,“哇”的大吼一聲,直奔曹操的帥旗而去。

  劉備一看,怕張飛有失,連忙按照跟陸羽商量好的計劃,發動兩翼的鐵騎營和飛騎營開始攻擊。黑白兩道箭頭像利劍一般飛快地尾隨張飛沖入曹軍的陣營之中,將曹軍中央的步兵割得支離破碎。

  張飛沖入曹軍陣中,曹軍頓時間人仰馬翻,丈八蛇矛將敢于擋在它面前的任何東西都攪得一團粉碎,那霸道的氣勢連一向以勇猛著稱的青州兵也不由退避三尺。如果說,關羽的刀法是一種王道讓人無法生出對抗之心,那張飛的蛇矛就是一種霸道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耳。

  盡管周圍都是自己的士兵,曹操仍忍不住泛起一絲寒意,兩丈外,臉如黑碳般的張飛提著丈八蛇矛直指曹操,曹操想要退入後陣之中,卻發現張飛的氣場早已鎖定了他,只要他一動,那淩厲的氣勁就會將他割得粉碎。一時間,天地裏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沒有人能幫得了他,那高聳的帥旗此時也仿佛如支持不住般轟然倒下,丈八蛇矛猛然向曹操刺來,曹操幾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當”的一聲巨響,兩柄碩大的鐵戟橫空架住了張飛的丈八蛇矛,矛上傳來一股難過異常的死氣,一名面相醜惡的黃臉大漢出現在他眼前,渾身散發出令人戰栗的死氣,太陽照在他的身上,也看不清那一層死氣下的樣子。

  自己這一矛竟然沒把這家夥打退,張飛不由多看了黃臉大漢幾眼,”我乃燕人張飛,汝是何人?”

  ”典韋。”黃臉大漢冷冷道。其實典韋硬接張飛的全力一擊也不好受,此時雙臂仍微微發抖。

  這時曹軍的陣勢終于重新穩定了下來,青州軍開始展示天下精銳的實力,雖然鐵騎營和飛騎營仍占據著優勢,但由于青州兵不斷以小隊減緩鐵騎營和飛騎營的速度,使曹軍終于豎起了大盾和長槍,重新布起了一道防線。

  劉備和陸羽見此,心知曹軍後面的反擊一定淩厲不已,只好鳴金收兵。而張飛見曹操退入隊伍之中,一群士兵圍了上來,張飛雖然魯莽,但絕對不笨,有眼前這個黃臉的家夥,曹操今天是死不了了,張飛只好隨黑騎軍退出曹軍陣營。

  這時曹軍的將領也都退了回來,最慘的要屬于禁,背上被管亥劈了一刀,要不是仗著馬快,恐怕已經被劈成兩段了。

  曹操與劉備的首次交鋒就這樣落下帷幕,曹操在占據著絕對優勢兵力的情況下大敗而回,傷亡近五千人,而這只是這兩個絕代雄主的第一次碰撞。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五章 夜宴風雲

  曹操收攏敗兵,暫時解除了對徐州的包圍,劉備與孔融,田揩乘機率兵沖入徐州城中。徐州刺史陶謙聞訊大喜,連忙擺下筵席為眾人接風洗塵。

  傍晚時分,劉備安頓好兵馬,帶著手下眾人往陶府赴宴。

  徐州不愧富甲天下,雖然連日經曆戰火,依然可以從林立的商鋪,豪華的莊園看出其昔日的繁榮。

  華燈初上,照得滿街通紅。

  陶府位于中央大街的盡頭,此時門前車水馬龍,賓客攘攘,整個陶府燈火通明。

  下人見到劉備等人,連忙將他們請入府中。

  這時,孔融和田揩已經到了,正和一對父子交談甚歡。而糜竺見到劉備,連忙領著身後二人迎了上來。

  熟人見面。自是一番寒暄,而糜竺也開始介紹身後二人,年輕一點和糜竺有幾分相像的是其弟糜芳,另一個青衣儒生則是徐州別駕孫乾,孫公佑,想到二人都是劉備早期的得力臂助,陸羽不由多看了兩人幾眼。

  大家都是年輕人,糜竺,糜芳兩人都是商賈出身,處世圓滑,說話風趣,此時左右逢源,而孫乾也是辨才無礙的人物,加上三人似乎有意接近劉備軍眾人,所以眾人相談甚歡,而此時原本與孔融交談的父子也走了過來。

  糜竺一見連忙介紹,竟然是徐州名士陳珪,陳登父子。

  陳登這時有些色迷迷的道:“怎麼不見糜小姐芳架,沒有我們徐州第一美女到場,這接風宴可有些暗然失色了,該不會是見到劉使君這等英雄人物,有些怯場了吧。”說完徐州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顯然對陳登的性格早有了解,而陸羽則不由對陳登刮目相看,這家夥看似玩世不恭,愛開玩笑,但他剛剛一番話不僅討好了糜家,還將劉備好好地捧了一番,難怪後來呂布陳宮都中了他的計。

  孫乾這時笑道:“糜小姐可是群芳譜中人物,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

  陳登一聽就要反駁,糜竺已經笑著道:”陶公近來日夜為戰事操勞,偶染風寒,舍妹略通醫術,進府為陶公把脈去了,一會就到。”眾人方才釋然。

  陸羽來三國已有一段日子,卻從沒聽說過”群芳譜”,不由心生好奇問道:”不知這群芳譜是何由來?”

  在場的男人都露出曖昧的笑容,孫乾解釋道:”群芳譜是由穎川人許子將所作,許子將乃神蔔門南宗宗主,相人之術天下無雙,天下美女雖多,群芳譜上卻只有四美七香十一人,每一人都是國色天香,才藝雙全的絕世美女。另外他還作有‘猛將譜’,‘名士譜’等,都為天下人所仰重。”

  這時,喧鬧的大廳突然安靜了下來,只見一絕世美女扶著一位老人慢慢走了進來。老人自然是此間的主人陶謙。

  而那名少女的身份也自然不言而喻了,她就是糜竺的妹妹糜貞。

  只見她一襲蘭色的士女服,長發自然地挽成一個發髻飄灑在身後,眉如遠山,眼似瓊星。仿若瑤池仙子降落到人間。

  陸羽看得呆了足足半分鍾才醒悟過來,不有臉上一陣發燒,看到場中大多數人比自己還不堪,不由心中感歎,美女果然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最有殺傷力的。

  還好糜貞只是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就轉向他處,才讓他松了一口氣,不過心底又泛起一種失落感,心中苦笑不已,不過想到那隨風而逝的西兒,陸羽心情終于平靜下來,最美好的感情一輩子只有一段,除了西兒,這輩子自己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

  這時,陶謙一聲咳嗽將眾人驚醒過來。

  ”老朽身體不適,累各位久等了。陶謙獲罪于天,使徐州百姓受此劫難,今幸蒙文舉,玄德諸公仗義來救,陶謙感激涕零。這些日,謙于床榻之間思索良多,謙垂垂老矣,實不足以保全徐州百姓,只因未遇棟梁之材,才竊居刺史一職。曹操不分青白,縱容士卒燒殺搶掠,所犯罪行,令人發指,吾曾對天發下宏願,誰能擊退曹操,就我徐州百姓,吾便將徐州讓與他。玄德仁德之名播于天下,今日又親冒矢石,逐退曹操,吾決定將徐州托付于他,還望玄德不要推托,如此吾死亦能瞑目矣。”

  陶謙此話一出,頓時掀起軒然大波,不等劉備出言推托,旁邊青州刺史田揩已道:”陶公膝下二位公子正是英姿勃發,即便陶公身體一時不適,也可交給二位公子打理。還望慎思之。”

  孔融也道:”如今曹兵未退,徐州百姓正是需要陶公的時候,陶公切不可棄百姓而去。”

  糜竺,孫乾,陳登等俱冷冷看著二人拼命阻止陶謙,明眼人都看得出袁家對徐州垂涎三尺,只因一直忙于河北的戰事而無力難顧,好在徐州掌握在陶潛手中對袁家還構不成威脅,所以聽說曹操入侵徐州才會暗中派孔融,田揩來救。他們當然不希望徐州落入劉備手中,在兩人開來,那樣豈不是前門驅虎後門又進狼。

  陶謙這時擺手道:”吾二子皆平常人也,才不足大用,能為一田舍翁,吾心足矣。今日玄德擊退曹操眾人也都看見了,能保徐州者唯玄德而已。”

  這時眾人中走出一人,正是徐州牙門將軍曹豹,”陶公此言差矣,今日小勝乃是曹操大意未防偷襲所致,其威震天下的虎豹騎尚以逸待勞,玄德公要想勝曹操,恐非易事。”說話間神態據傲,全然不將眾人放在眼裏。

  劉備身後眾將均對其怒目而視,要不是劉備攔著,恐怕已有人沖了出去。

  而此時眾人聽了曹豹的話,場中一片寂靜,虎豹騎聲名赫赫,曹操在兗州討伐黃巾軍的時候,其中一次中了黃巾軍埋伏,當時三千虎豹騎在十萬黃巾軍中殺開一天血路,滿員而歸,未死一人,天下駭然。

  此時盡管眾人不願承認,但它就像一塊大石頭重重的壓在每個人的心上,一時間大廳中鴉雀無聲。

  ”哈哈哈”突然一陣大笑聲從陸羽口中發出,曹豹皺眉道:”我的話有什麼好笑嗎?”

  陸羽一邊笑一邊喘氣道:”沒有,沒有,羽只是覺得將軍的名字取得甚是有趣,故而發笑。”

  廳中眾人這時不由小聲念著:“曹豹”、“曹豹”、“草包”、“草包”,念著眾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卻苦了曹豹身邊家將,想笑不敢笑,一個個神情怪異。

  曹豹氣得雙目圓睜,頭上青筋暴起。而陸羽此時站在關羽張飛之間,心道:諒你也沒膽子過來揍我吧。

  曹豹看了看陸羽身旁的關羽張飛,今天在城上看過二人的身手,心知自己絕非二人對手,只好狠狠地瞪著陸羽。

  田揩這時皺眉道:”子誠先生無故發笑,定是有方法可退曹軍,還望不吝賜教。”說完兩只魚眼瞪著陸羽,仿佛他答不出就要他好看一樣。

  陸羽這時微笑道:”我們何須與曹軍硬拼,只要我家主公修書一封,三日之內,曹操必然望風而逃。”

  此言一出,即是劉備也大驚失色地望著他,場中更是一片嘩然,而糜貞也終于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鳳目中閃爍著疑惑的光彩。

  陶謙這時一聽大喜道:“如此還請玄德不吝修書一封,若曹操真能退去,則徐州百姓同感玄德大恩。”

  劉備這時尷尬地道:“陶公萬勿如此,備自當勉力一試。”陶謙聽了連忙吩咐下人准備筆墨紙硯,而劉備也在陶府下人的指引下,到偏廳寫信去了。

  場中逐漸又恢複了活躍,大家開始談起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陸羽高興地和孫乾聊著這個時代的一些風土見聞,渾沒注意一道秀麗的身影來到自己身邊。

  還是孫乾輕輕咳嗽兩聲,陸羽才反應過來,轉頭看見清麗無雙的糜貞,連忙施了一禮。

  糜貞這是輕啟瑤唇,輕柔地道:“家兄少有誇人,然今次回家卻對先生贊不絕口,言起先生匹馬出入萬軍從中,面不改色,糜貞常想是怎樣的男兒才有如此膽色,今天終于見到先生了。”

  陸羽想起那次事後自己害怕得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心中慚愧。連忙道:“哪裏,哪裏。子仲兄謬贊了。”

  糜貞見陸羽臉色如常,不由有些驚訝。本以為對方少年得志,難免有些傲氣,聽到這番話即使不會的得意忘形,也應該心生歡喜。沒想到對方滴水不漏,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由對對方的涵養生出些許好感。

  不過糜貞也只是微微一怔,立刻恢複笑語嫣然的樣子道:“糜貞自幼多病,所以喜歡看些醫書,也常不自量力替人看病。太史老夫人的病糜貞數月前也曾看過,當時糜貞翻遍醫書也未找到合適的藥方,想不到先生只用一味藥就治好了老夫人的病,才讓糜貞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今後還要請先生多多指教。”

  陸羽聽了不由尷尬的笑道:“好說,好說。”

  糜貞這時一臉誠懇的道:“但不知先生以為醫術以何者為重?”

  陸羽一聽不覺頭大如鬥,他哪裏懂得什麼醫術,唯一一次治好別人的病還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這時只好瞎胡亂侃一氣:“吾認為醫者最重要的不在于治好別人的病,而在于讓人如何不得病,世人都知,身體強健者病少,身體羸弱者病多,鄉野農夫每日勞作,經年不病,而大富之家,每日山珍海味,安逸舒服,卻難有長壽者,此何原因?在于身體需要鍛煉,神醫華佗曾做五禽戲,每日練之,百病不侵,就是這個道理。為何得過天花不死者一生不會再患,就在于其體內有了一動東西可以阻止病害,鍛煉身體就是讓這些防病的東西增多,如果我們每一種病都可以找到一種防止它的方法,那麼天下就會少了很多苦難。“說到這,陸羽才發現糜貞美目閃光的望著自己,才知道自己說了好多不該說的話。

  這番話是現代人人皆知的免疫學道理,但在古代絕對是石破天驚。

  糜貞聽完不又長噓了一口氣,那嬌媚的樣子看得陸羽不由又是一呆,此時糜貞已經被陸羽完全勾起了興趣,笑著道:“聽先生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呢,但不知先生......”

  陸羽見糜貞還要再問,不由一臉苦笑,他可是知道自己肚子裏有多少貨,正巧這時一個衣著華貴的富家公子走了過來,看樣子是要向糜貞搭訕,陸羽連忙道:“原來糜小姐有約,陸羽就不打擾了,營中還有些瑣事,陸羽先行告辭了。”說完不理糜貞的回答,逃也似地跑出了陶府。

  那富家公子此時走到糜貞身邊道:“貞兒,我們好久沒見了。”

  糜貞這時狠狠瞪了那個富家公子一眼,冷冷地道:“原來是二公子,不過請不要這樣稱呼糜貞,我們似乎還沒有這麼熟,對不起,糜貞還有事,就失陪了。”說完轉身走開,全然不理身後富家公子那怨毒的眼神。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六章 曹操退兵

  徐州劉備軍大營。

  劉備不禁埋冤陸羽道:“我與那曹操雖然有舊,然交往不深,今日他大兵壓境,空費許多糧草,對徐州可謂是志在必得,他又如何肯聽我的勸阻,甘心罷兵。”

  陸羽聽了神秘一笑道:”主公盡請寬心,不出三日,曹操必然退兵。”

  而另一方面,在曹軍大營中。

  曹操白天敗于劉備之手,差點還丟了性命,多虧有典韋及時趕到。

  回到營中,曹操立刻重賞了典韋,加封典韋為驍騎都尉。

  賞完典韋後,曹操回到營中而這時一人來到他身邊,只見這人骨格清奇,靈動的雙眼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正是曹操手下首席謀士郭嘉。

  ”劉備手下何來如此多猛將,如不是典韋,操恐早已身首異處。”

  而郭嘉此時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這時緩緩道:”劉備手下雖有幾員猛將,但尚不足懼,但我觀今日劉備軍布陣頗有章法,看似每道指令都出自劉備手中,實則都是其身邊那白袍小將的授意。如此劉備文有那白袍小將為其籌劃,武有那幾員猛將為其爪牙,我軍要想勝之恐非易事。”

  曹操這時也漸漸恢複了正常,想起今日戰場上的一切,己方完全處于被動之中,不由驚聲道:”劉備人中之龍,一直不能得志,今日得此人相助,他日比成為我心腹之患。”

  郭嘉聽了安慰道:”明公暫且寬心,今日雖有小敗,然我軍仍數倍于敵。只需小心謹慎,仍可立于不敗之地。”

  這時,門口士卒報說劉備有書信來,曹操展開一看,只見上寫:

  ”備自關外得拜軍顏備自關外得拜君顏,嗣後天各一方,不及趨侍。向者,尊父曹侯,實因張獧不仁,以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目今黃巾遺孽,擾亂于外;董卓余黨,盤踞于內。願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後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國難:則徐州幸甚,天下幸甚!”曹操看書,大罵:“劉備何人,敢以書來勸我!且中間有譏諷之意!”

  曹操看了不由大怒,命斬來使,一面竭力攻城。

  旁邊郭嘉諫道:“劉備遠來救援,先禮後兵,主公當用好言答之,以慢備心;然後進兵攻城,城可破也。”操從其言,款留來使,候發回書。

  正商議間,忽然又有流星快馬飛報了進來,說呂布已襲破兗州,進據濮陽,止有鄄城、東阿、範縣三處,被荀攸、程昱設計死守得以保全。

  曹操聞報大驚道:”兗州有失,吾無家可歸矣,不可不救。”

  郭嘉這時道:”主公正好賣個人情與劉備,退軍去救兗州。”曹操從之,隨即一面回書與劉備,一面拔營退兵。

  而此時劉備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他聽說陶謙病情加重,便帶著陸羽過府看望陶謙。

  陸羽進到內室,看見陶謙病榻前一道倩麗的身影守候在一旁,正是讓陸羽有些害怕的的糜貞。

  糜貞淡淡地看了陸羽一眼,沒有說話。

  而陶謙見劉備進來,勉力坐了起來,灰暗的臉上現出一絲紅暈。

  兩人交談了一會,就在劉備為陶謙的病擔心之際,孫乾突然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嚷道:“陶公大喜,大喜啊,曹操退兵了,曹操退兵了。”

  陶謙一聽頓時坐直了身體,不敢置信的望著跑進來的孫乾問道:“公佑勿要騙我,曹操可真退走了?”曹操的陰影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這位老人的心頭,以至于此時他都不敢相信這個惡夢已經過去,

  孫乾喘著氣道:“千真萬確,果如子誠先生所言,昨日劉使君的信到曹營沒多久,曹軍就開始收拾行裝,連夜拔營起寨退回兗州去了。”說著又對陸羽一禮道,“昨夜聞先生所言,乾還頗有懷疑,不想今日就已驗證,先生神機妙算,乾佩服萬分。”所有人都知道曹操不可能為了劉備的一封信而退兵,只可能有別的原因,所以陸羽能未蔔先知,就更顯得神奇了。

  陶謙高興萬分地對陸羽道:“先生真神人也,先前多有怠慢,還望先生海涵。”陸羽連忙還禮,忙道:“此次全憑我家主公威名才是曹操心生畏懼,陸羽萬萬不敢居功。”

  糜貞這時也萬分震驚地看著陸羽,怎麼也想不通陸羽是如何讓曹操退兵的,她可不相信曹操是被劉備的一紙書信嚇跑的。

  陶謙沉默了一會,突然道:“此次徐州能逃過一劫,玄德居功至偉,老朽思前想後,曹操對徐州旦夕窺視,能保全徐州者唯玄德而已,謙已是身體難支,明日當表奏玄德代替老朽一職,還望玄德看在徐州百姓的份上不要再推辭。”

  但劉備一聽,想都不想,就連忙推辭。陶謙是一定要讓,而劉備是抵死不從。

  最後孫乾只有建議道:“可讓劉使君先居于小沛練兵,也可放曹操卷土重來。不是使君意下如何?”

  劉備想想這也是個折衷的辦法,便答應下來。

  陶謙聞聽曹操退兵的消息,精神好了很多,便拉著劉備聊起天。陸羽見沒自己什麼事,便退了出來。

  這時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他,只見糜貞小碎步追了上來道:“先生晚上可有空?”

  陸羽心頭一跳,這不會是在約自己吧,曆史上糜貞可是劉備的夫人,也就是自己的主母,何況自己除了西兒心中再也裝不下第二個女人了,想著陸羽忙道:“可是糜竺先生找在下?”

  糜貞兩眼盯著陸羽的臉道:“是大哥找先生的話,先生就有空了嗎?”

  陸羽尷尬地道:“近日軍中瑣事繁多,晚上陸羽恐怕難以脫身。對了,羽才記起營中還有事未處理,容先告辭。”說完陸羽發現身邊的倩影沒了聲息,只見糜貞低頭不語,雙肩微微抽動。

  半晌糜貞才輕聲道:“為何每次先生見了糜貞都急著要走?糜貞真的讓先生如此討厭嗎?”

  陸羽只覺心裏的防線在一點一點崩潰,忙狠下心腸,柔聲對糜貞道:“沒有人會討厭糜小姐這樣的佳人,今日陸羽確有要事,改天陸羽定當登門謝罪。”

  糜貞聽了立刻抬起頭,嘴角抹過一絲輕笑道:“那就這樣說定了,下次可不准在說有事哦。”看她的神情哪有半點委屈的樣子,陸羽不由大呼上當。

  徐州小沛城。

  “你說你叫陳群?”當陸羽見到小沛的縣令時,高興得簡直難以置信。

  陳群字長文,穎川許昌人。是魏國可以與攸鍾繇並列的內政人才,後來他一直做到了魏國的禦史中丞,有他在,自己就不用擔心內政方面的事情了,也可以空出來想想劉備軍以後的發展。

  陶謙今年已經六十三歲了,曆史上他就死在今年。按曆史,他死後,徐州就將按照他的遺願交給劉備,然而在陸羽看來,眼前徐州的局勢遠沒有如此簡單,徐州有琅琊,廣陵,彭城,東海,淮陰五郡,除了一直有黃巾作亂的琅琊郡,其他四郡可以說分別掌握在四個大家族中,這四家分別是以彭城為中心的糜家,以下邳為中心的陳家,以廣陵為中心的趙家和以東海為中心的曹家,如果不是陶謙德高望重,在徐州百姓中有很高的聲譽,徐州恐怕早就被這四家瓜分了,而即使是現在,徐州的大部分權力也是掌握在這四家手中,劉備要想順利接掌徐州恐怕還需要這四家的支持。

  而這四家中,糜家的家主就是糜竺,而陳家現在當家的是陳登和他父親陳珪,看他們對劉備的態度,要說服他們支持劉備應該問題不大,而趙家家主趙昱這次並沒有露面,而且趙家盤踞在廣陵郡不停徐州調度已有多時,反倒是和南面的袁術走的比較近,儼然已經把廣陵從徐州分割出去,所以他們的反映可以不考慮在內,剩下的一家就只有曹家,曹家的家主就是那日被陸羽狠狠羞辱了一番的曹豹,此人看上去魯莽,實則是心機深沉,手段毒辣,要想讓他同意實在比登天還難。

  好在四大家中只要自己緊緊拉住糜、陳兩家,就至少有了一半的支持,再借陶謙的遺囑,要想接手徐州也並非不可能。

  而在陸羽的大力推薦下,劉備將小沛的一切內政事務交給了陳群打理,陳群也不負眾望,將小沛打理的井井有條,一時間,小沛可謂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民安居樂業,再加上劉備仁義之名,遠近的百姓都爭相搬到小沛。

  由于河北袁紹和公孫瓚正打得難解難分,劉備就讓簡雍和陶謙派來幫他的孫乾一起將平原的府庫和百姓遷到了小沛,原本被曹操大軍洗劫一空的小沛一時間風生水起。

  劉備這時對陸羽道:“當日子誠說此次南來我們可能難再回河北,備當時還不甚明白,如今想來子誠竟是算准了今日情形,子誠目光之遠,實在常人難及啊。”

  陸羽輕輕微笑,自己不是算准,而是根本就知道會有今天,但這又怎麼能說出來呢?

  徐州戰事已完,趙雲帶著白馬騎兵回轉河北,畢竟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臨行前眾人喝了個醚酊大醉。

  以至于到第二天中午方才啟程,眾人送趙雲來到小沛城外。

  陸羽突然來到趙雲身邊道:“子龍將軍,此去路途凶險,不瞞你說,昨日我夜觀星象,公孫將軍將星暗淡,恐有不測之禍,非人力能夠挽回,你要小心保重自己,若逢大變,可南來找我們,到時我們再一起馳騁商場。”陸羽心知趙雲此次回去依然改變不了公孫瓚敗亡的命運,但他不能明說,只好依托于天象,他可不希望趙雲出什麼意外,那樣劉備軍不是痛失一員猛將。

  他卻沒料到就是這一番話在趙雲心中留下了他神機妙算的地位。

  但此時趙雲只是驚奇的看了陸羽一眼,點了點頭,翻身上馬,飛馳而去。

  諸事即定,劉備便每日和眾將操練軍馬,小沛城小,劉備軍要想擴軍也無從擴起,好在糧草有陶謙接應,劉備與諸將閑來無事,將手下七千多人馬操練的精銳無比,倒是一大意外收獲。

  而這個時候陸羽卻失蹤了,只有少數幾個知情的人知道陸羽把功夫都投到一條地道上,這條地道從小沛城中一直通到城外,劉備等人不明就裏,而陸羽則笑而不答,不過眾人都適應了陸羽的神秘,知道他定有用意。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七章 三讓徐州

  漢初平三年,公元194年秋。

  陶謙在徐州,時年已六十三歲,眼看病勢日重,難以打理州務,心知自己時日無多,便將兩個兒子叫到身邊,看著兩個不成氣的兒子,陶謙歎了口氣道:“商兒,應兒,我死後徐州交給劉玄德打理,我觀他乃是仁義之輩,必會善待你二人,你二人不可心存歹心,從中作梗。”

  次子陶應這時突然道:“父親何不將徐州交給大哥,也好讓自家家業不落入外人之手。”

  陶謙聽了一陣劇烈的咳嗽,指著陶應道:“我還不知你二人的能耐,把徐州交給你們,你們焉是那曹孟德的對手?曹操退兵,止為呂布偷襲兗州之故。今因歲荒罷兵,來春必然又至矣,他與我徐州可是有殺父之仇,捉到你二人還不生吃活剝,我將徐州交給劉玄德,他惦著我的面子必不會為難你們二人,你們還可以作個富家翁,我這是為你們打算啊。”

  陶商和陶應聽了,默然無語,于是陶謙便遣糜竺星夜去請劉備來徐州。

  聞聽陶謙病重,玄德引陸羽、關羽、張飛帶數十騎到徐州,然而曆史在這裏發生了小小的改變,還沒等劉備到徐州,陶謙就撒手西歸。

  而徐州的歸屬也成了一個問題。

  徐州刺史府內,白幡高掛,大廳內,幾乎所有的徐州官員都已到齊,就連一直對徐州不問世事的趙家家主趙昱也趕到了,只見他一臉冰冷,看不出心中想些什麼。此時眾人神情肅穆,都在思索著什麼,一時間廳中氣氛壓抑無比。

  這時一身肥肉的糜竺突然站起來大聲道:“陶公新喪,舉州同悲,然國不可一日無君,徐州不可一日無主,陶公生前遺願是將徐州交給劉使君,使君仁義之名天下皆知,又救我徐州于危難之中,正是我徐州難得的明主。”此言一出,頓時有不少人出言附和,顯然這些人都以糜家馬首是瞻。

  但這時曹豹突然站起來道:“玄德公雖然對我徐州有大恩,但畢竟是外人,陶公仍由二位公子留下,爾等怎可背主投人。”話音落下,頓時也有一批人出口贊同,顯然是屬于曹家的勢力,而這些人不少身穿盔甲,顯然曹家在徐州軍中勢力龐大。

  兩邊的人各執一詞,爭吵不已,而這時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站了起來,一雙半張半閉的眼中時而透出一絲精光,眾人視之,乃是徐州名士陳珪,陳珪在徐州德高望重,更主要的是他代表的是陳家。

  眾人見陳珪站起來,均都停下來,只聽陳珪道:“我們何不問問二位公子的意見?”

  曹豹一聽不由欣喜的看向陶商和陶應,但曆來貪心的二人今日竟然默不做聲,令曹豹驚詫不已。

  這時一道身影忽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赫然是劉備。

  只見劉備一臉怒色的道:“備本是外人,不應在此說話。然備雖不肖,亦知三七之內,死者為大,如今陶公屍骨尚未入土,爾等就在此爭吵不休,豈不令人寒心。備絕無意于徐州,明日當率軍北歸以明心跡。”說完摔門而去,眾人不由臉上一熱,愣在大廳之中,只有趙昱盯著劉備的眼中多了一絲寒光。

  陸羽有些無奈的看著劉備遠去的身影,歎惜的搖了搖頭,不過劉備要不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讓諸葛亮、龐統、趙雲他們甘心為他效力一生呢?看來自己只有另想辦法了。

  然而沒等陸羽想出辦法,第二天的變化就讓他始料不及。

  清晨,劉備帶著陸羽、張飛、關羽收拾好行裝,將小沛城防印信交給陶商和陶應,最後在陶謙靈前拜祭了一番,府中圍觀眾人無不黯然垂淚。

  轟然間,陶府的大門打開,劉備牽著馬當先走了出來,身後緊跟著陸羽、張飛、關羽和一眾隨從。

  眼前就是徐州城中最寬闊的朱雀大街,並排能容納六輛馬車同時通過,但陸羽發現他們卻無路可去。

  整個刺史府前站滿了徐州的百姓,黑壓壓的將整個朱雀大街擠得水泄不通,此時看到劉備出來,所有的百姓突然間齊齊跪了下去,從近到遠,就像波浪般傳遞開去。

  “劉大人,您不能走啊。”、“徐州不能沒有您啊。”

  百姓哭喊的聲音像波浪般拍打著在場每個人的心,民亦不可違,即使原本反對劉備接掌徐州的人此時也低下了頭。

  一個年過半百、骨瘦如柴的老人這時拄著拐棍,在一個少年的攙扶下走了上來,劉備連忙上前扶住老人。老人此時拉著劉備的手道:“劉大人,是您救了俺們徐州的百姓,現在您要走,我們都跟您走。”

  “對,我們跟您走。”人群中傳來震天的附和聲,曹豹和身邊的人不由一陣臉色蒼白,他怎麼也想不到劉備竟然在徐州百姓中有這麼高的聲望,只有不遠處的陳珪臉上微微露出笑容,而趙昱眼中則更加冰冷了。

  這時陶商突然走上前來:“玄德兄長,既然百姓們都讓你留下,而家父也希望你接掌徐州,就請不要推辭了吧。”

  劉備抬頭看看陶商,然後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百姓,默然點了點頭。

  漢初平三年,公元194年冬,劉備接手了徐州,得到了爭霸路上的第一筆資本。

  徐州有琅琊,廣陵,彭城,東海,淮陰五郡,人口近三百萬,這在人口急劇下降的東漢末年,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而由于徐州並未受到黃巾起義的波及,所以經濟基礎的保留得比較完整,相對民生凋敝的其他地方,徐州簡直可以用富得流油來形容了。

  徐州原有士卒超過五萬,但經過與曹操一戰,只剩下不到三萬人,其中以勇猛聞名天下的丹陽兵保留的較完整,還有近兩萬人。這樣加上劉備原來的軍隊,劉備一下子有了近四萬軍隊,只是徐州軍隊原本掌握在徐州軍職最高的牙門將手中,而徐州的牙門將正是曹豹,曹豹之所以敢站出來反對劉備就是仗著手中握著的徐州軍權,把徐州的軍隊放在他手中恐怕自己連覺都睡不好吧。

  徐州的兵力大約就是四個師和劉備軍原本的三個營。要想打破曹豹在軍中的勢力,只有將士兵全部打亂重編,讓將不識兵,兵不識將,想造反也沒辦法。

  與曹操一戰,徐州許多軍官戰死,空出來大量軍職,尤其是高級軍官,幾乎只剩下曹豹一個牙門將,漢朝軍制,每八千人為一師,一師之長必須是牙門將或是副將,削弱曹豹的勢力這正是個大好機會。

  漢初平三年冬,劉備在接管了徐州一個月後,將關羽,張飛,太史慈全部提為副將,而陸羽也被提為別部司馬,官居四品。在陸羽的建議下,劉備將徐州軍整編成五個師,張飛的鐵騎營、關羽的刀盾營、太史慈的長槍營都擴編成一個師,變相削弱了曹豹的勢力,而再加上糜芳的軍職也是副將,也可以統領一師,這樣徐州五師有四個站在自己一邊,即使曹豹想掀起風浪也力有不能了。

  諸事已定,劉備文有簡雍、糜竺、孫乾、陳群、陳登等幫他打理各郡的事務,武有關羽、張飛、太史慈、管亥等統率軍隊,實力初成。

  這時中原的混戰也漸漸有了結局,袁紹用謀士田豐的火攻之計,大敗公孫瓚,名聞天下的幽燕鐵騎十之九降,公孫瓚被迫退守涿郡。

  而曹操在經過兩次濮陽慘敗後,終于在第三次濮陽之戰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威震天下的呂布打敗,其中最吸引天下目光的是曹軍中又添了一員悍勇絕倫的猛將,“虎癡”許諸。

  一時間天下的眼睛都盯在了中原。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八章 呂布來歸

  劉備接管徐州後,任陳登為淮陰郡太守,孫乾為彭城郡太守,並以陳群掌農桑民事,簡雍掌司令刑法,糜竺掌錢糧稅賦,陳珪掌禮儀教化協助打理州事,又聽從陸羽的建議大力發展商業,一時間府庫充盈,百姓稱慶。

  得到徐州最大的好處就是撿了個金庫,光徐州府庫裏就有錢兩百多萬貫,當陸羽從糜竺那裏知道這個消息後,不由感歎苦難的日子終于過去了。

  就在陸羽盤算著該怎麼用這筆錢的時候,一個人的到來改變了徐州的形勢。

  徐州城中。

  陸羽正和劉備商量建立一支情報部隊的事,突然手下來報,說溫侯呂布率部署前來投奔,此時已到了城外。

  劉備聽了連忙道:“快快迎接。”

  徐州城下,一匹赤如血紅的戰馬上,一人正遠遠地眺望著徐州城,燕翅紫金冠,白雲鎖子甲,蜀錦百戰袍將他臉上的冷傲襯托的益發明顯,手中提著那長長的方天畫戟,月牙型的鋒面上閃爍著一絲紅光,仿佛印證著他飲過的鮮血。

  這時座下血紅的戰馬突然前蹄抬起,向天咆哮,一時間萬馬低頭。戰馬主人那傲視天下的氣勢一下子如同天幕般籠罩在蒼涼的平原上。

  或許這就是對”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最好的詮釋。

  在呂布的身旁,一中年儒生平靜地坐在馬上,仿佛漫不經心地盯著徐州的城門,但那靈動的雙眼卻顯示它的主人在飛快地計算著什麼。在呂布手下能有如此氣度的謀士除了陳宮還有何人。

  呂布身後,八員上將一字排開,正是呂布手下的”八健將”。其中為首的張遼,高順二人尤為突出,在久經戰陣的殺氣中透出一絲沉穩,然而二者又略有不同,手持斬馬刀的高順給人一種摧城拔寨的彪悍,而握著長槍的張遼則有一種綿裏藏針的儒雅之氣。此時他們都高高抬頭望著徐州城門的方向。

  城門大開,陸羽騎著馬陪著劉備當先跑了出來,身後是關羽、張飛、太史慈三員虎將。有三人在,如果呂布想乘機偷襲的話,恐怕也得考慮考慮。在城門那狹小的空間內,即使是呂布也難當他們合力一擊。

  陳宮看到劉備身後的三人,神色一緊,微微向身後的成廉搖了搖頭。就在這時,陳宮突然發現劉備身後一人正緊緊盯著自己,不由產生了一絲警惕,透過對方年輕的外表,他仿佛可以看到一顆全不受拘束的心,這樣全部不按規則出牌的對手是最可怕的。

  也許是有求于人,也許是沒想到劉備會熱情地親自出迎,呂布微微收斂了臉上的傲氣。劉備天生的親和力讓原本陌生的雙方很快就談在了一起。

  在陽光普照中,大家並排走進了城門。

  漢初平四年,公元195年秋,猛虎呂布來歸,劉備將他安置在小沛,平靜了一段時間的徐州再次卷起風雲。

  然而沒過多久,中原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天下的眼光再次集中在這裏。

  李傕、郭汜內訌,獻帝乘機出走,李傕、郭汜連忙和好一起追趕。獻帝因而下旨向諸侯中最強的袁紹和曹操求援,袁紹因忙于平定北方而無力出兵。曹操聽從謀士郭嘉的建議,出兵西向,不僅擊敗了李傕、郭汜,將獻帝迎至許昌,還盡收豫州北部和司州之地,實力劇增。天下都在等待著這只張開了大嘴的老虎第一口將會咬在哪裏?

  漢獻帝遷都許昌,改年號為建安,史稱建安元年。

  徐州城,陸羽的書房內。

  本來劉備是給他安排了一套不小的宅院的,糜竺也曾出手要送他一套豪宅。但陸羽習慣了一個人,連衣服都自己洗的他,當然習慣不了那些仆婢照顧的生活。所以他只在府衙內要了個偏院,倒也清靜自在。

  陸羽這時正思索著一些問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時代的走向和戰略形勢了。徐州看似富庶,其實卻非是爭天下的好本錢,爭天下比的不是錢而是人,徐州百姓生活安定,又有幾個願意自己的子弟前去當兵,首先這兵源就是問題,再加上徐州地勢開闊,一馬平川,易攻難守,有沒有戰略縱深,周圍都是強敵環繞。北面的袁紹、南面的袁術哪個都不是易與之輩,而西面的曹操現在實力大增,要不是宛城還有個張濟拖著他的後腿,他早就沖徐州殺過來了。

  而且徐州內部也充滿問題,徐州說是有五個郡,但北面琅琊郡長期北泰山黃巾軍所盤踞,南面廣陵郡不和徐州往來已久都可以不考慮,東海郡是曹家的地盤,自從劉備聽從陸羽的建議削弱了曹豹的軍權,曹豹對劉備的命令就一直是陽奉陰違,所以實際上徐州五郡真正掌握在劉備軍手中的不過是徐州城所在的彭城郡和以下邳為中心的淮陰郡。

  更何況如今小沛還有呂布旦夕窺視,呂布手中兵力不在徐州軍之下,手下更有陳宮、張遼、高順等為之臂助,絕不容小視,不過這是一次危機也是一次機會,一次讓劉備軍實力更進一步的機會。

  看似風平浪靜的徐州其實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上。曹操雖然還來不及派兵,但手已經伸過來了。

  前日,曹操借天子之名封劉備為征東將軍,宜城亭侯,領徐州牧。並秘密送書讓劉備除掉呂布,可惜他太不了解劉備的為人,還沒等陸羽指出這是曹操的”二虎競食”之計,劉備已經將書交給呂布看了。結果不但沒事,反倒加深了兩家的感情,起碼表面上是這樣。

  不過陸羽清楚的知道呂布的野心,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清除內患的機會,

  這時,有人來通報,說劉備請他去議事廳。

  陸羽有種預感,他等的那個機會來了。陸羽整理了一下思路,快步來到議事廳。發現自己竟然是最後到的,劉備手下的文臣武將難得的全都到齊了,看來是真的發生了大事。

  連忙向劉備告了個罪,只見劉備微笑著搖搖頭,示意請他入座。

  陸羽的座位在右邊文官一列的首席,雖然以自己年輕多次推托,但眾人都堅持如此,似乎從心理默認了他劉備手下的一謀臣的位子。就連陸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在眾人中建立了如此聲望。陸羽的下手是年過五旬,德高望重的陳珪,當初就連他也要讓陸羽坐到首席,陸羽實在推辭不掉,才無奈答應。

  陸羽的對面依次是關羽、張飛、太史慈等武將。

  這時,劉備開口道:”朝廷又來了旨意,讓我出兵討伐袁術,備甚感疑惑,故召各位一問究竟。”

  陸羽心道果然如此,曹操賊心不死,又出了這著”驅虎吞狼”之計,不過他應該沒想到陸羽將他這招也計算在內,准備著一除內患。

  想到這,陸羽微微一笑道:”主公無需擔心,曹操所圖,羽已盡知,只是未到說出之時。朝廷之命不能違抗,主公只管安心准備出征,留我與三將軍守城即可。”

  劉備一聽驚詫道:”此次出征,吾每日還需與子誠商量軍事,怎可輕離。”

  陸羽道:”關將軍穩重,太史將軍仔細,主公有他們二位相助足矣,羽這裏有錦囊一個,主公至淮南可拆開,萬勿忘記。”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早已准備好的錦囊遞給劉備。

  眾人驚詫地看著陸羽,要知朝廷的旨意半個時辰之前才到,怎麼陸羽像未蔔先知一樣,連錦囊都准備好了。

  不過有一個人可沒想這麼多,他現在只想到一件事,他沒仗打了,于是大嚷道:”陸小子,你怎麼可以這樣。不管,我要和大哥一起去,我要打仗。每天在營裏劈木頭,悶都悶出鳥病來了。”說著看向劉備道:“你說好不好嘛,大哥......”說著脫出好長一個音。

  看著張飛那張黑炭臉作出諂媚的表情,一雙大眼睛滿是無辜。陸羽再也忍不住暴笑了出來,全然不理張飛正狠狠地瞪著他。

  劉備這時無奈地皺皺眉道:”可你要守城啊,總要留人守城吧。”

  張飛連忙道:”讓二哥守城,我代替他去。”

  關羽這時也點點頭道:”讓翼德去吧,我替他守城好了。”

  陸羽一聽不對,連忙跳出來道:”關將軍我另有重任,不能留下守城。”

  張飛聽了只好轉頭看向太史慈道:”那還有......”

  陸羽連忙道:”子義將軍我也安排有要事。”

  張飛環顧了一周,最後似乎認命了地坐下,嘴裏嘟囔著:”就知道欺負我老實。”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九章 清除內患

  翌日,劉備率關羽、太史慈和糜芳的三個師兵發淮南。

  待劉備出城,陸羽立刻召來十名”暗箭”成員,”暗箭”是劉備在陸羽的建議下建立起來的情報部隊,專職負責刺探情報,暗殺,敵後破壞等任務。

  ”暗箭”主要成員不過百人,都是從軍中選出的忠心可靠的精銳,由陸羽負責,全都采取單線聯系。其實這也是陸羽對自己的一種保護,雖然劉備現在對自己很好,但不表示以後劉備軍手下每個人都對自己友善,有了暗箭,任何人要想動自己,也需思量思量。

  這時這批暗箭成員剛剛訓練完,陸羽令他們嚴密盯住張飛的一舉一動,隨時報告。

  卻說張飛被留在徐州守城,心情郁悶,每日喝得醚酊大醉。

  這一日,張飛又喝得大醉。搖晃著從醉仙樓出來,醉仙樓是徐州的第一大銷金窩,占地極廣,吃喝嫖賭是哪一個時代也禁不絕的。徐州富甲天下,有錢的地方這一行總是特別興盛,醉仙樓是這一行的四大名樓之一,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就連酒也是第一等的,所以才留住了張飛這個大酒鬼。

  張飛搖搖晃晃的走出來,突然一個老漢哭著跪倒在他面前。原來這個老漢是徐州城外的一個農戶,老伴已經過世,膝下只有一獨子,父子倆守著幾畝良田過日子,倒也衣食無憂。卻不想飛來橫禍,徐州牙門將軍曹豹看上了他家的幾畝良田,非要買過來,老漢因為是祖上傳下來的家產,因而不答應,沒想到曹豹丟給他幾貫錢就派人硬占了他家的田,他兒子氣不過就去找曹豹論理,反被打斷了一條腿。

  其實這種事在當時天下各地都在發生,東漢末年是豪強地主勢力的頂峰,這種土地兼並這是他們擴大勢力的方法之一,只要不做得太過分,就像平常事一般。

  但張飛是什麼人,沒事都還要找事的主,何況現在喝醉了。聽了老漢的話,氣得他怒發沖冠,翻身上馬就朝軍營跑去。

  來到軍營,張飛提著馬鞭就沖了進去。正巧,今日是曹豹值事,張飛一進去便問道:”聞聽你近日得了幾畝好田,可有此事?”

  曹豹以為張飛也看上了自己的那幾畝良田,連忙笑著道:”確有此事,豹見將軍來徐州日久,仍未治家產,正想獻與將軍,還望將軍不吝笑納。”說著又炫耀其自己的功勞,”

  那地主也牝的嗦,豹已多與之錢財,仍糾纏不清,實在厭煩......”

  曹豹見張飛的臉越來越黑,奇道:”將軍怎麼了?”

  只見張飛一鞭就抽了下來,大罵道:”那老漢不過因為祖產而不便相賣,你就強奪人家田地,還打斷他兒子的腿,今日我就打斷你的狗腿。”說著一鞭又一鞭狠狠地抽了下來,可憐曹豹哪是張飛的對手,何況張飛手裏還有一條馬鞭,頓時被打得滿地翻滾,連聲告饒。

  張飛亂打了一通,出了氣。便將曹豹丟在營中,回家睡覺去了。

  曹豹在兵士的攙扶下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心中越想越氣,一雙魚眼露出狠毒的光芒,隨即修書一封,叫手下一名心腹秘密送往小沛呂布處。

  小沛城中。

  陳宮仔仔細細問了曹豹的家仆幾遍,確認不是敵人之計。然後向呂布點了點頭,但不知怎的,陳宮總有些放心不下。

  呂布這時大聲道:”劉備遠在淮南,如今徐州空虛,更有曹將軍為內應,此時不取更待何時。傳我將令,二更造飯,三更出發。”

  陳宮聽了出言道:”張飛雖然無謀,然陸羽多智,主公需防他識破曹豹之計,切不可大意行事。”

  呂布聽了哈哈笑道:”公台也過于小心了,吾亦是方才決定,他焉能得知。我匹馬縱橫天下,焉懼這黃口小兒。既是如此,公台今夜就與宣高守城,看我曉夜破徐州。”旁邊臧霸聽了想說什麼,但見陳宮沉默不語,只好躬身應命。

  諸事准備停當,一直低頭不語的張遼突然道:”主公,劉使君待我等一向仁厚,如今我們反倒奪他城池,此非君子所為。”

  呂布聽了怒視張遼道:”大丈夫建功立業怎可有婦人之仁,汝這番話吾權膽未聽到,如有再為敵求情,亂我軍心,定斬不饒。”說完翻身上馬而去。

  張遼黯然地站在一邊,身後高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一切等打完這一仗再說吧。”

  入夜,徐州城。

  張飛突然覺得喉嚨裏被灌入一股難聞的東西,不由”哇”的一聲將肚子裏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頓時酒醒了七分。

  張飛翻身坐起就要找那個灌自己東西的人的麻煩,卻見陸羽冷冷的站在面前。連忙訕笑著將拳頭收了回來。

  ”你守的好城,那曹豹勾結呂布天明前就會來攻徐州,如今城中士卒多半掌握在曹豹手中,而你身為一城守將卻宿醉未醒,主公大軍遠在淮南,而大軍家眷都在城中,似你這般守城,早晚把這徐州丟了。”

  張飛看似魯莽,實非蠢笨之人,陸羽一番話嚇得他冷汗都出來了,剩下的三分酒也全醒了。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披上鎧甲,就向門外跑去。

  還沒到門口就被陸羽叫住了,”你到哪去。”

  ”我去軍營傳令四門戒嚴,抓曹豹那個兔崽子啊。”張飛道。

  ”還等你,我全都安排好了。你現在就給我好好休息,一會有用得著你的地方。”陸羽道。

  張飛這時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陸小子,這回多虧你了,老張要是把徐州丟了,見到大哥恐怕只能以死謝罪了。”

  陸羽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希望張飛吃過這次教訓以後會成為一個真正能領軍打仗的將軍。

  深夜的徐州城一片黑燈瞎火,只有偶爾的幾所豪門深處才亮著燈光。龐大的徐州城就像只隨時准備擇人而噬的猛獸,一閃一閃那發著熒光的眼睛。

  在離城不到一裏的土坡後,兩萬呂布軍士兵正小心地等待著,馬已戴上了嘴套,馬蹄也包上了棉布。安靜地只聽得到夜風刮過的聲音。

  張遼覺得有些不對,來到呂布身邊道:”主公,徐州城是否太安靜了,屬下總覺得有些不對。”

  呂布沒在意道:”文遠不必多慮,徐州城中不過一萬人馬,即便有事,又能奈我何?我留一半兵馬與你和高順,你們可在城外接應,”

  張遼點點頭,閉口不言。

  這時,徐州城上燃起一堆篝火,正是約定好的信號。呂布大喜道:”前軍上馬,跟我沖。”

  說完,跨上赤兔,當先奔出。身後郝萌、曹性、魏續、宋憲、侯成五將緊隨其後,。一條長龍沖著徐州城門席卷而去。一時間仿佛大地都在顫抖。

  來到城下,只見城門大開,那個報信的家仆正等在城邊。呂布以戟指著那家仆道:”你家主人現在何處?”

  家仆似是有些害怕道:”家翁正在府衙等候將軍。”

  呂布不疑有他,當先飛馬奔入。

  此時徐州城黑漆漆的一片,呂布的一萬人狂奔而入。順著寬闊的朱雀大道向府衙疾馳而去。

  ”啊”的一聲慘叫,接著身後慘叫聲接連響起,一時間仿佛身後都是慘叫聲。

  猛的赤兔高抬起雙蹄,呂布才發現黑暗中一天黑色的絆馬索橫亙面前,呂布立刻明白發生什麼。可是似乎太晚了,一道火箭劃過天際,一瞬間黑暗中不知多少支箭落在了因絆馬索而亂作一團的呂布軍頭上。原本還只能算多重奏的慘叫聲一下子變成了交響樂。

  呂布高聲指揮者亂軍,漸漸有人舉到他身邊。呂布一邊撥打著射來的箭支,一邊指揮眾人撤退。突然覺得手臂一涼,右臂已中了一箭。

  突然呂布聽到有人在輕聲呼喊,仔細一看,卻是侯成受了重傷半跪在地上,眼看要不行了,旁邊還有一具屍體,卻是宋憲。侯成這是掙紮著道:”主公保重,侯成先走了,主公記得替侯成報仇。”說完便斷氣了。

  即使當初和曹操大戰時,手下也不曾戰死過一員大將,今天卻栽在這小小的徐州城中,呂布不由氣得血氣上湧,飲天長嘯。長戟揮出,一根根絆馬索隨即而斷。

  眼看城門在望,一隊人馬攔住了他的去路。為首黑鐵塔一般的正是張飛。

  張飛這時哈哈大笑:”呂布小兒,你中了陸小子的計了,看你往哪裏逃。”

  呂布聽了也不搭話,催動坐下赤兔馬閃電般沖了過來,呂布馬快,眨眼就沖入了張飛軍中,方天畫戟揮動處挑起一股股鮮血,手下無一合之敵。很快城門就到了眼前,不過張飛的丈八蛇矛也到了身後。猛的扭轉身體,讓過後心要害,張飛一矛掃在他的背上,頓時鮮血淋漓,要不是身穿寶鎧,恐怕要斷成兩截了,一口鮮血噴出,呂布借著張飛之力飛一般沖上吊橋。

  這時吊橋已經拉起,借著沖力的赤兔騰空而起,飛跨護城河。身材空中的呂布回頭看向依然殺聲不斷的徐州城,心中想道:早晚我定會殺回來,用血來洗清今日的仇恨。

  然而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亮光,那是黑暗中箭頭反射出的光芒。

  空中鮮血濺開,仿佛綻放出一朵邪惡的花朵。十支弩炮發射的鐵箭一瞬間洞穿了呂布的身體,強大的沖力將呂布釘在了護城河邊的草地上。一代不敗戰神就這樣倒在了徐州的護城河邊。

  城上的陸羽松了一口氣,如果讓呂布逃走,又不知要費多大事才能平定徐州內亂。

  望著依然紛亂的徐州城,心中感歎:也許天下還要亂很久吧。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章 勢力大增

  喊殺聲漸漸淡漠下去,呂布帶進徐州城的一萬並州狼騎最後活著投降者的不到三千人。並州狼騎是呂布還在並州刺史丁原手下就帶起的部隊,呂布是漢胡混血,常年與外族征戰的他吸收外族騎兵優點,訓練出了這只精銳騎兵。並州狼騎每人配以短弓和馬刀,身披輕甲,竟然有了以後縱橫歐亞大陸的蒙古騎兵的雛形。正是這支部隊讓曹操屢吃大虧,最後要不是祭出他的法寶虎豹騎,還不知誰勝誰負。

  朱雀大道很快就被收拾一新,除了空氣中還飄散的淡淡血腥氣,完全看不出這裏剛經過一場大戰。

  而徐州城外,張遼高順奮力地朝徐州城沖來,可是他們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被幾倍于己的劉備軍包圍了。

  高順奮力揮舞著手中的斬馬刀罵道:”不是說劉備城中只有一萬大軍嗎?我看管我們身邊就有不下三萬人,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一定是劉備軍假意出兵淮南,然後秘密潛回。想出這個計謀的人實在太可怕了,不僅將城中的軍隊算了進去,就連城外的部隊也不放過。這計策看似並不難想,但環環相扣,滴水不漏,此人心思之縝密真是太令人害怕了。”此時張遼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陸羽的影子,想起那個少年溫暖的笑容,張遼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前面的壓力越來越重,高順的”陷陣營”拼死想殺出一條血路,而他們也不愧是呂布軍中的精銳,即使面對數倍于他們的徐州軍,八百陷陣營仍留下了五倍于他們的屍體。

  然而當他們面前換成同樣驃悍的丹陽兵時,張遼和高順發現再難前進一步了,就像再凶猛的浪濤擊打在礁石上也只能激起幾片浪花,而最後卻不得不黯然退去。雖然徐州城就在眼前,張遼心中卻生出咫尺天涯的感覺。

  關羽和太史慈的出現證明了張遼的猜想,也打碎了他和高順最後一絲希望。關羽的青龍偃月刀對上了張遼的七殺槍,而高順的斬馬刀則和太史慈的長戟碰在了一起。

  張遼終于嘗到了當日管亥的滋味,在關羽的刀下,張遼體會到了什麼叫”力不從心”。

  而高順本來已經幾處受傷了,在太史慈快如閃電的速度前,他僅僅能做到的是避過身體的要害。

  “住手。”

  說話間,劉備從隊伍中走了出來。而他身邊赫然是已經結束城內戰事趕來的陸羽。

  要說劉備大軍為何在此,就要說到陸羽交給劉備的那個錦囊,劉備一直記著這件事,到了淮南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錦囊,錦囊裏的紙條上只有八個字”徐州有失,速速回兵。”如果是曹操恐怕還會遲疑一番,但劉備曆來相信陸羽,立馬後隊變前隊,日夜兼程趕回徐州。

  張遼高順精疲力竭地坐在馬上,望著劉備。

  陸羽這時道:”張遼將軍。高順將軍,呂布已經伏誅,眼前如此形勢,難道你們還要作困獸之鬥,讓你們身後的兒郎陪你們一起死嗎?”

  張遼高順盡管心中已有預感,但真正聽到呂布的死訊,仍然從心底升起一股悲哀,不禁臉色黯然道:”呂布將軍待我等不薄,吾當以死以謝他知遇之恩。”

  陸羽聽了不屑道:”兩位也算一時人傑,卻連自己的路也看不清,呂布是什麼人,先殺丁原而投董卓,後殺董卓而自立,朝秦暮楚,為世人所不齒。兩位將軍捫心自問,自呂布來徐州,我主可有一日虧待過他,不僅讓出城池給他休養兵馬,馬草錢糧更是一日未曾少與他。我長勸我家主公莫要養虎為患,但我家主公說,‘他勢窮來投我,我當待之以誠,甯叫他負我,我不可先有負于他。’即使這樣,呂布仍乘我主不在,夜襲徐州。如此不仁不義之徒,難道就是你們效忠的對象嗎?”

  陸羽一番話如同晚鍾一般在張遼和高順心中敲響,兩人都是忠義之輩,這些東西他們不是未曾想過,只是沒有像今天陸羽講得如此透徹,陸羽的話就像醍醐灌頂般讓他們完全醒悟過來。兩人相視一眼,翻身下馬朝劉備跪倒道:”吾等願降。”

  劉備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平靜地將二人拉起,他的眼光依然注視著那些戰死的將士,眼神有些不忍,也有些悲哀。

  徐州小沛城中。

  臧霸心急火燎地走來走去,看著面無表情的陳宮道:”軍師,你倒是說句話啊,現在外面謠言是滿天飛,,說主公已經戰死,還說張遼和高順已經投降了劉備,都不知信那條才好。”

  陳宮依舊一言不發,臧霸沒辦法只好繼續走來走去。

  這時,一個兵士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邊喘氣一邊急著道:”不好了,臧將軍,劉備軍已經殺進城來了。”

  臧霸一把抓住那士兵的領口道:”怎麼回事,我不是下令四門戒嚴了嗎?難道他們是飛進來的不成。”

  兵士害怕地道:”他們是從城西的一條地道進來的,那條地道好像是早就挖好。”

  臧霸一聽罵道:”該死。”提著大刀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陳宮一個人,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仿佛近在咫尺,充耳可聞。但他還是一動不動。

  突然門被打開,劉備和陸羽走了進來。門外四處是鎧甲與兵器摩擦的聲音,顯示這所房子已經被全部包圍了。

  陳宮的眼裏閃過一絲絕然,那是一種死志。

  陸羽看著陳宮,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陳宮與郭嘉程昱他們不同,郭嘉程昱他們認定的是亂世用重典的法家思想,認為要想平定亂世就必須用非常手段,所以他們才會投入曹操這樣不擇手段的梟雄麾下,而陳宮卻是儒家思想的衛道者,他一直在這亂世中追求著一種仁義,所以他才會因為曹操一句”甯教我負人,莫教天下人負我。”而離開曹操。四處碰壁的他如今對自己的信仰也生出了絕望,所謂哀莫大于心死,恐怕就是這樣吧。

  其實在陸羽看來,陳宮的智謀絕對沒有問題,但他方正的性格決定了他悲劇的命運,陳宮平生兩次最大的失敗一次是第三次濮陽之戰被城中富商田氏出賣,另一次則是徐州之戰被當時已經投靠了呂布的陳登出賣,對待敵人他是算無遺漏的一流謀士,但是他卻躲不過自己人射來的箭,這是人性上的悲哀,想著陸羽對陳宮道:”你的信念並沒有錯,只是你未遇上明主罷了。”

  陳宮猛的抬頭,雙目像利劍般注視著陸羽,陸羽毫不相讓的與他對視著。周圍的空氣好象一瞬間凝固,讓人喘不過氣來。

  兩人對視良久,陳宮才緩緩的指著劉備道:”難道他就是你所說的明主嗎?”

  ”如果我說是的,你願不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陸羽悠然的道。

  陳宮沉默了一會,突然微笑著抬起頭道:”我就用我剩下的這條命來和老天賭一次,看究竟誰贏。”

  一時間,房間裏的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小沛城府大廳。

  兵士將一人押了上來,正是臧霸,此時他滿臉不服,硬站著不肯跪下。

  旁邊管亥提著刀笑道:”此人還頗有些氣力,要不是馬失前蹄,將他掀翻在地,擒住他還要費些力氣。”

  臧霸這是高聲道:”快殺了我,我臧霸絕不投降。”

  這時劉備做了件令人驚詫的事情,他走上前將臧霸的綁繩松開,平靜地道:”那你走吧。”

  臧霸驚異萬分地望著劉備道:”你這是幹什麼?”

  劉備轉過身揮揮手道:”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這徐州城中又不知添了多少孤兒寡婦,想必你也有妻兒老小,你若死了,他們該怎麼辦?你回去和他們團聚吧。”

  臧霸聽了突然愣在了那裏,呆呆地轉身走向門口。忽然間,臧霸雙膝跪倒在地上,向劉備拜道:”臧霸也是個孤兒,是吃著野菜才活到今日,從小吃盡了沒有父母的虧,為使天下少些孤兒,霸願粉身碎骨為使君效犬馬之勞。”

  陸羽看這眼眶含淚的臧霸,心裏突然多了一絲感動。他終于認定自己走的是一條對的道路。

  劉備軍終于平定了徐州的內患,而四大家之一的曹家因為勾結呂布反叛被陸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根拔起,家主曹豹被明正典刑。

  隨著陳宮、張遼、高順、臧霸投入劉備軍陣營中,劉備軍實力大增,與他們一起加入的還有近兩萬呂布軍,其中一萬並州狼騎的投降讓陸羽欣喜若狂。而更讓陸羽高興的是,此次劉備軍不僅控制了一直是曹家勢力範圍的東海郡,而且還收回了琅琊郡。

  原來臧霸本是泰山黃巾軍的一員統領,後率軍投降呂布,此次加入劉備軍後,他立刻親回泰山,說動泰山黃巾軍的另外兩員頭領孫觀、尹禮來降,所以琅琊郡才能重回徐州的懷抱。

  泰山黃巾軍有不下十萬人,去除其中老弱婦孺也有超過四萬人,陸羽從中選出精壯的兩師人馬,分別交給孫觀和尹禮統領。加上投降的呂布軍,此時徐州軍足有九個師共七萬余人,勢力大增。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一章 糜府夜宴

  安頓好小沛的一切,陸羽隨著得勝的大軍回到徐州城,進城時糜竺、陳登領著徐州的士紳百姓都來迎接。

  陸羽來到近前,糜竺突然神秘地靠上來,小聲道:“竺在家略備薄酒以慶祝我大軍得勝而歸,還望子誠賢弟不吝賞光。”

  陸羽聽了皺了皺眉,雖然有點怕見糜貞,但糜竺的面子不能不給,現在整個徐州的糧餉都歸他掌管,把他惹急了,恐怕自己的工資都成問題,想著陸羽答應下來。

  夜幕降臨,陸羽換上一套還過得去的白色儒衫,信步向糜府走去。

  這時的徐州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四處是琳琅滿目的商鋪和發出誘人香味的小吃攤。由于徐州幾乎是當時溝通南北貨物唯一的安全通道,所以商業格外的發達,這在重農抑商的漢代的確是個異數。

  徐州的夜生活也是最豐富的,商鋪後的樓坊時而傳來妙齡女子醉人的笑聲,中間夾雜著酒杯相碰和男人們吆喝的聲音。

  陸羽慢慢散著步來到了糜府,糜府建在一座小山上,與其說是以一個府第不如說是一座城堡來的合適。整個莊園依山而建,占地極廣。紅磚綠瓦,雕欄玉砌,極盡豪華和奢侈。

  恐怕現代的億萬富豪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了吧,陸羽心裏感歎著。

  門前的家丁禮貌地攔住了陸羽,詢問他是否有請帖,也是,別的赴宴嘉賓不是騎馬就是坐轎,哪像他兩條腿自己走著來。無奈陸羽只好耐心地和那名家丁解釋,這時正巧被出來瞧瞧的糜芳看見了。

  他連忙走上前來,對那家丁呵叱道:”連子誠先生都不認識,你的眼睛是怎麼長的?速去對我大哥通報,就說陸軍師到了。”

  說完連聲向陸羽道歉,陸羽微笑的表示並沒有放在心上,糜芳這才放下心來,領著陸羽向府裏走去。

  一路上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人看到陸羽都急忙上前來打招呼,弄的陸羽只好一直笑著與那些熟悉又或不熟悉的人寒暄著。

  終于來到正廳,這裏都是徐州的一些主要官員,來到熟悉的人堆裏,陸羽不禁松了一口氣。

  糜竺看到陸羽,笑呵呵地迎了上來,身邊正是冷著一張俏臉的糜貞。

  糜竺糜芳似乎故意讓陸羽和糜貞獨處,和陸羽寒暄了幾句便相繼離去。

  陸羽尷尬地看著一言不發的糜貞,小心地道:”糜小姐今天似乎心情不好,不知是誰得罪了我們的大小姐?待陸羽好好地教訓他一頓。”說著做出一個挽起袖子的舉動。

  糜貞這時白了陸羽一眼,道:”還不是有人說什麼改天定當登門謝罪,結果幾個月沒看到人。你去幫我狠狠地教訓那個人一頓吧。”說完一對美麗的眼睛死死盯住陸羽。

  陸羽一聽原來又是自己惹的禍,舉在半空的手只好尷尬的摸摸後腦勺。平時能說會道的他這時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嘿嘿”地笑著。

  糜貞見陸羽的傻樣,終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一時間好像大地回春,百花盛開,天地都為之失去了顏色。就連對糜貞魅力深抱戒心的陸羽也一瞬間迷失在其中。

  糜貞嬌瞋這對陸羽道:”作為懲罰,今天晚上你必須聽我的話。”

  陸羽一聽小心翼翼的道:“不知小姐讓陸羽幹什麼。”

  糜貞白了陸羽一眼道:“看你害怕的那個樣子,好像我會吃了你似的。”

  陸羽不由尷尬的笑了笑。

  糜貞嗔道:“那些千軍萬馬又沒看到你這麼害怕,我不管,今晚罰你陪我看月亮。”

  陸羽心道”不會吧”,自己可不是柳下惠,孤男寡女,難保自己不會意亂情迷作出沖動的事來,那可就......

  糜貞見陸羽不說話,不急不慢得道:”陸先生該不會又有軍務沒忙完吧。”

  陸羽聽了大喜道:”小姐真是聰慧過人,今天營中正......”看到這時糜貞瞪大了雙眼,陸羽不由冷汗都下來了,估計這回自己在說有事,糜貞一定會跟自己回營看自己究竟要幹什麼的,所以連忙改口道:“......真是一件事也沒有。”

  糜貞“哼”了一聲,看了一眼陸羽,當先向花園走去。

  陸羽無奈只好跟上,兩人來到花園的一座小亭前。

  糜府的花園很大,站在小亭上,只見眼前繁花一片,一眼望不到邊際,而此時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天公似乎也很作美,此時,一輪大大的月亮高掛在空中。

  糜貞似乎有些心事,來到亭中只是一言不發的看著月亮。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身邊的綢帶隨風飄舞,仿佛月宮仙子來到人間。

  見到氣氛有些尷尬,陸羽只好先開口道:”你聽過嫦娥的故事嗎?”

  糜貞回過身,疑惑地搖搖頭。

  ”這是個古老相傳的故事,相傳在上古時代,有一名神箭手叫後羿......”夜風中陸羽聲音低沉的說出這淒美的故事,獨有一番感人的魅力。

  ”......後來嫦娥就這樣每晚看著那片生她養她的土地,希望有一天能再看到她的愛人。”

  當陸羽說完的時候,糜貞已經是滿含著淚水,喃喃道:”她實在太傻了,太傻了。”

  陸羽自己似乎也被感動了,輕輕道:”是啊,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糜貞這時看向陸羽,眼裏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這時突然有下人來找他們,說道宴會開始了。

  糜貞依依不舍的道:”每次與先生相聚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不過糜貞真的很高興。”

  ”只要小姐高興,我們隨時可以再來的。”沒經過思考,陸羽脫口而出。

  ”真的嗎?”糜貞高興的表情,就想得到糖果的小女孩一樣。

  陸羽一說出就後悔了,不過看到糜貞燦爛的笑容,陸羽只好點點頭。

  剛進大廳,陸羽就被糜貞的仰慕者一擁而上的隔開了,陸羽不由苦笑,美女的魅力真是到哪都擋不了。

  樂得輕松的陸羽見陳登和孫乾一堆人正聊得起勁,便笑著走了過去。原來他們正在聊群芳譜上幾位美女的花編消息。陸羽在他們這群”斯文敗類”中間混多了也漸漸知道了所謂的群芳譜四美七香,據說四美和七香都是每隔十年評一次,不過四美和七香是分開出的,兩者之間要相隔四五年,像糜貞就是四年前那一屆七香譜中人,據說排名第三,名次還在後來名聞後世的貂蟬之上。

  而四美更在七香之上,這些家夥正在談論的就是今年出的天下四大美女,西雨,東琰,北宓,南香。

  西雨就是天下三宗之一天華慈宗的弟子秦思雨。方今天下諸侯割據,各種治國之論囂然于市,有複春秋百家爭鳴之象,其中最有名、地位也最超然的是代表漢武以來正統儒家思想的天華慈宗,代表黃老思想的雲航道宗,和自稱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以周易入理的神蔔門,三宗曆史久遠,據說自上古時就開始傳承,在天下影響之大,即使是皇室也要讓他們三分。

  據說秦思雨出生蜀中第一豪門秦家,後天下五大宗師之一,天華慈宗宗主左慈雲游至蜀中,一見之下,為其資質所驚服,收為嫡傳弟子。其女飄逸出塵,美若天仙,常人一見無不生出自慚形穢之心,雖然天華慈宗不禁弟子婚配,但是就連她師父左慈也說,如此才貌,恐遭天妒,世間難有堪與匹配之男子。

  而東琰則天下第一才女之稱的蔡琰,蔡文姬,蔡琰四歲識字,十歲作詩,惠質蘭心,風華絕代,在士林中有很高的聲望,可惜聽說不久前嫁給了大才子衛仲道。

  北宓則指的是河北首富甄家的千金甄宓,河北甄家是天下四大富豪之一,富可敵國,而甄宓更是出落的國色天香。據說甄宓還身具一股異香,未見其人,已聞其香。從他十四歲起,到她家提親的人都已經踩破了門檻。

  至于南煙指的是江東第一美女喬煙,她與其妹喬瑛並稱江東二嬌,生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美,古人雲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怕也莫過于此。更聽說其女酷愛釀酒,乃江東第一釀酒名家,其親手所釀之酒,不知讓多少江東世家子弟為之瘋狂。

  這時只聽陳登道:”本來聽說蔡大家嫁人,我還傷心了好一陣子,沒想到成親當天,那衛仲道就病死了。看來天公是不忍我一片癡心,再給我一個機會,我陳登一定會好好把握的。”

  剛說完,立刻招來一陣笑罵聲。

  陸羽看這他們打鬧著,心情跟著高興起來。

  這時,臧霸走了過來,道:“陸軍師,俺老臧這輩子打仗輸得最不明不白的就是這回,你們明明剛圍城,怎麼一下子就挖出一條地道來了呢?”

  旁邊的陳群這時插嘴道:”那條地道還是主公駐紮小沛時,子誠囑咐我暗地裏招人挖的,費了好大功夫呢。”

  陸羽見臧霸仍睜著銅鈴大的眼睛望著自己,仿佛不明白陸羽的用意。自己總不能告訴他自己知道曆史吧,那還不翻了天了。

  陸羽只好微微笑道:”羽做事喜歡留條後路,原本那條地道是用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後來呂布來了,羽明知道他對徐州虎視眈眈,總不可能把它放在一座安全的城中吧。”

  這時旁邊的張遼呼出一口氣道:”做陸軍師的敵人是在他可怕了,還好遼以後都沒這種榮幸了,不然晚上真是不敢睡覺了。”眾人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由于打了勝仗。宴會就在這種高興的氣氛中進行著,直到賓客漸漸散去。

  陸羽見人都走了,便也向主人告辭,沒想到糜竺出聲道:”子誠稍待,吾還有要事相商。”說完將陸羽讓到後廳。

  這時只見糜芳也神神秘秘的溜了進來,首先是問了一大堆廢話,什麼家中尚有何人,可曾訂有親事等等,像極了二十一世紀查戶口的,陸羽的回答一律是沒有。

  最後糜竺終于繞到了主題上,卻是一枚重磅炸彈:”我有意將我妹妹許配與賢弟,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陸羽一聽頓時思維停滯了,自己今天還不到二十歲,何況自己可能忘記西兒,想到西兒,陸羽不由一痛。

  冷靜下來的陸羽漸漸明白了糜竺的想法,劉備如今打敗了呂布這個連曹操的都要頭疼的敵人,盡收其部眾,前途一片光明,故如何攀上這棵大樹成了糜家的第一要務,雖然自己兄弟倆都身居要職,但都非劉備入駐徐州前的原班人馬,陸羽深得劉備信任,兼之才智過人,所以他們才會將糜貞如此重要的砝碼放在陸羽身上,他卻沒想到為什麼糜竺沒有按照曆史將糜貞嫁給劉備。

  想通一切的陸羽向糜竺一揖道:”糜小姐仙子一般的人物,能得她下嫁,實是陸羽三生之幸。”聽到這糜竺糜芳相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但接著陸羽就道:”然而漢大將軍霍去病有雲‘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陸羽雖然難與之相提並論,但也常以霍大將軍為榜樣,立志為主公掃除天下,如今主公大業未成,請恕陸羽難以從命。”

  糜竺糜芳相顧愕然,怎也料不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陸羽搬出以國家大業為重的大道理,兩人一時間也無從反駁。

  陸羽這時躬身一禮道:”明日主公處還要議事,陸羽先告退了。”糜竺無奈地應了聲,陸羽連忙快步走了出去。全然沒看見簾後那道臉色蒼白的麗影。

  糜竺這是走到糜貞身邊,安慰道:”他並沒有拒絕,哥哥以後再試試。”

  糜貞這時搖搖頭道:”沒有關系,哥哥,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這一刻糜貞滿是淚痕的臉上寫滿了堅持。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二章 美女貂蟬

  第二日,徐州城,較軍場上。

  一匹血紅的戰馬飛快地奔跑著,如風的英姿帶起片片塵土。

  不愧是”馬中赤兔”。

  劉備這時對陸羽道:”自北海以來,收黃巾,退曹操,子誠屢立奇功,而這次能擊敗呂布,更是全憑子誠運籌帷幄,每次備想送什麼以示感激之心,子誠也是能推就推。這匹赤兔寶馬乃呂布生前所騎,神駿無比,就送與子誠,望子誠不要再推辭。”

  陸羽微笑著向劉備一禮道:”主公之心,羽怎能不知,然所謂’寶劍贈烈士,紅粉配佳人’,如此神駒怎可讓之屈于羽之胯下,老死于馬廄之間。吾就轉贈給關將軍,讓他可以一展雄風,為主公斬將奪旗。”

  為將者哪有不喜歡神兵寶馬的,所以堯是關羽心性冷傲,此時也面湧紅潮,神色激動。關羽彎腰恭敬地向陸羽一禮,然後迫不及待的牽過赤兔,試馬去了。

  劉備無奈地看著陸羽道;”子誠每次都是這樣,既是這樣,呂布尚留下一支方天畫戟,我看子義的兵刃仍是凡鐵,就送與子義吧。”太史慈躬身接過,面有喜色。

  張飛這時小聲嘟囔道:”人人都有賞賜,就我沒有。”

  不想被劉備聽見了,狠狠地盯著他道:”走時如何叮囑你來著,要你勿要喝酒誤事,勿要鞭打士卒。你可好,要非子誠機敏,吾等今日無家可歸矣,你還要賞賜,我還沒罰你呢。”

  張飛一聽,連忙道:”不要了,不要了。”說完急忙閃到一邊去了,心裏嘀咕:大哥耳朵也太尖了吧。

  這時兵士突然將一個女子帶了過來,臉上的塵土遮不住她絕世的容顏。

  但陸羽從她美麗的眼睛裏看不到一絲生氣,大而無神的眼睛裏除了絕望還是絕望。仿佛心有靈犀般,陸羽猜到了她的名字,貂蟬。

  這只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要多少壓力才能將一個這樣花季的少女比到如此地步,但這可怕的社會它真的做到了。卑賤的出身,淪為男人的玩物,到現在有可能被當成貨物再一次送出,它就這樣一步步將她逼到了絕望的地步。

  世人不是垂涎她的美貌,就是對她大聲唾棄。就好比現在,當劉備手下眾文官武將聽士卒說出她名字的時候,臉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但貂蟬已經沒有了一絲反應。毫無條理,斜披著的長發;仿佛已經哭幹了,通紅的雙眼;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容顏,這還是那個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美人嗎?

  在這個時代恐怕只有陸羽知道她為這個國家做出了多大的貢獻,為此她甚至失去了一個女孩最寶貴的東西,多少七尺男兒不敢幹的事情她用她柔弱的肩膀扛下了。然而她換來的只是令人唾棄的”神女”稱號,她曾想躲在呂布的懷抱潦草地過完下半生,然而現在連這最後一個希望也破滅了。

  突然陸羽覺得自己也是把她逼到這一步的罪魁禍首之一,他的心中滿是負罪感。

  那吹彈可破的臉上依然還有淚痕,但再也找不到一絲淚滴。秋風中那單薄的身軀瑟瑟地發抖著,此時陸羽的心中除了心痛,憐惜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以至于他說了一句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話:”請主公將她賜給我。”

  這一句話就象平靜的海上刮起一陣颶風掀起了驚濤駭浪,所有人的眼光像利劍般一瞬間聚集在陸羽身上。劉備不敢相信地問道:”子誠,你說什麼?”

  陸羽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貂蟬身前,拉起她冰冷的手放在手中,輕輕地道:”我要她。”

  城府陸羽的偏院。

  陸羽推開內室的門,貂蟬靜靜地坐在床邊,美麗的大眼睛中依然沒有一絲生氣,即使連恐懼也沒有了。

  她呆呆的看著,瞳孔根本沒有聚集的焦點,雖然陸羽離她很近,但他的感覺就像她就那樣靜靜地一個人,孤獨無依地呆在另一個空間,仿佛在那個世界裏只有她一個人。

  陸羽來到她身邊,輕柔地為她除下繡鞋,解開羅衣。他幾乎可以感到她身體那輕微的顫抖。

  陸羽將貂蟬輕輕地放在床上,溫柔的為她蓋上被子,

  吹滅了床前的燭火。然後輕聲地離開了房間。

  貂蟬的眼裏突然有了一絲疑惑,所有男人見到自己無不是迫不及待地撲上來,而這個男人卻沒有這麼做,反而離開了,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貂蟬知道自己不應該睡,但她實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清晨,窗邊的鳥叫將她讓睡夢中醒來,房間還是他昨天離開時的樣子,只是床前多了一盆水和一面鏡子,水依然是熱的,打在臉上暖暖的,濕濕的。鏡子前有把木梳。

  不知不覺,貂蟬的臉上有些晶瑩的東西滾落。

  梳洗完畢的她推開臥室的門,門外是個很小的院子,左邊是十幾盆花,有正盛開的秋菊,還有茶花,蘭花,茉莉花等,右邊則是一排菜地,有白菜、包菜、蔥,架子上還有幾條絲瓜藤。在見慣豪門巨宅的她的眼中,這實在不值得一提,甚至是寒酸的要命,但卻很有家的感覺。

  那個人就蹲在那裏澆著菜地,認真的神情仿佛在幹什麼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貂蟬發現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人,徐州別部司馬,劉備軍中號稱算無遺策的頭號謀士,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要來,卻沒有碰她。如果告訴天下這個人現在在做這樣的事情,恐怕不會有一個人相信。

  這時陸羽也發現了貂蟬,微笑道:“醒了啊,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點吃的。”

  說完放下手中的瓜瓢,向廚房走去。

  不一會,一陣誘人的香氣飄出,貂蟬好奇的走到廚房邊,只見鍋鏟翻飛,一道道五顏六色的菜就像變魔術般從他手中做出,滿廚房都是誘人的香氣。連不是很餓的貂蟬也生出對這些美食的欲望。

  陸羽回頭看到貂蟬笑著道:”小時候,爸爸媽媽總是不在家,只有自己學著做菜,慢慢也就學會了。快好了,這裏油煙重,你先出去吧。”

  這時,貂蟬第一次開口道:”這裏沒有下人嗎?為什麼不讓他們做這些事?”

  陸羽呵呵笑道:”這裏就我一個人,這樣很好啊,我可不習慣對一大群人呼來喝去,哦,現在又多了你,這樣我就不用擔心我的那些花病死了,上次才出去了兩天,就死了我兩盆花,可惜啊,可惜啊。”

  貂蟬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雖然一閃而沒,但卻被陸羽看到了。

  很快菜就擺上了桌子,陸羽高興地道:”快嘗嘗。”

  貂蟬蜻蜓點水般一樣樣放到櫻口中,每一樣都很好吃,吃在心裏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吃完飯,陸羽拉著貂蟬下圍棋,可是才學不久的他哪是精通琴棋書畫的貂蟬的對手,結果被殺得丟盔棄甲。

  平淡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著,老天似乎也幫著忙,各諸侯都停止了戰事,積蓄力量准備下次大戰。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三章 月夜激情

  ”當、當、當”已經是三更了,貂蟬不知怎麼的,又醒了過來,窗外似乎還有燈光。

  貂蟬推開房門,陸羽書房的燈還沒有滅,深秋的夜風有些刺骨,貂蟬不禁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來到書房的窗前,只見前,陸雨披著一床被子扒在書案上,平靜地睡著。

  一陣寒風刮過,陸羽似乎凍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抬起頭來,看見了床前俏麗的身影。

  揉了揉迷蒙的雙眼,陸羽嘿嘿一笑道:”你還沒睡嗎?是被子不夠嗎?天氣冷,我這就給你去拿。”說完站了起來。

  ”你每天都是這麼睡的嗎?”貂蟬皺著秀眉問,接著貂蟬小聲道:“其實你可以睡到房中來的。”

  陸羽尷尬的笑道:”沒有事啦,以前讀書的時候,我都是這麼睡的,已經鍛煉出來了,哈哈哈。”

  貂蟬聽了沒有笑,臉色一黯道:”貂蟬知道自己是殘花敗柳之身,不足以侍奉......”

  ”停,停,停。”陸羽連忙打斷道:”我不是怕把你擠到床下去嗎?好啦,我去房中睡就是了。”

  說著抱著被子走進臥室,當先躺在床上,貂蟬神情有些緊張,小心翼翼背對著陸羽躺下。

  陸羽讓貂蟬的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輕輕為她扶好被子,柔聲道:”睡吧。”說完當先睡去。

  聽著那均勻的呼吸聲,靠在他的懷抱裏,貂蟬突然有一種從未有的安全感,仿佛天塌下來也有他頂住一般。

  多年來,第一次她這麼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下午,陸羽牽著貂蟬的手來到街上,貂蟬高興地看上了一串做工精致的手鏈,卻不好意思向陸羽開口。

  這時陸羽感到周圍的人似乎都在對他們指指點點。為了不打擾貂蟬的興致,陸羽一直裝過沒發現。

  ”你看到沒,那就是’神女’貂蟬耶,果然長的風騷入骨。”

  ”聽說她在司徒王允府上作歌妓的時候就勾搭上了當時作丞相的董卓,後來董卓被聯軍打敗,她又和呂布眉來眼去,結果把董卓害死了。作了呂布的小妾後,又纏得呂布夜夜歡歌,最後敗在劉使君手上。”

  ”我就說她是狐狸精轉世,你看現在又勾搭陸別架。真是不知廉恥。”

  本來握著手鏈的貂蟬身體一僵,手鏈掉在地上,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眼中的淚忍不住奔湧而出,貂蟬掩面逃也似地跑了開去。

  陸羽心中滿是悲憤,怒視著眼前這些麻木的人群,看到陸羽那利箭一般的目光,剛才說話的幾個婆娘連忙低下頭去。

  這就是現實嗎?這就是人性嗎?她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為何還要這樣摧殘她,面對一個這樣的弱質少女,他們竟可以忍得下心,眼前這些七尺男兒,他們可曾有一天為國出過力,卻顛倒黑白,指鹿為馬,他們實在比毒蛇更狠毒,陸羽憤怒地望了那些卑劣的小商小販一眼,急忙向貂蟬跑掉的方向追了下去。

  陸羽找遍了徐州城都沒有發現貂蟬的影子,不由焦急萬分,一直到夜深,陸羽才不得不拖著沉重的雙腿回到自己的家。

  卻發現貂蟬已經回到了家中,她又像從前那樣靜靜地坐在床邊,只是眼中的絕望卻更加深了。

  此時陸羽驚異的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想不起西兒的影子,心中裝滿了眼前的這個少女,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愛上了這個溫柔嫵媚,令人憐惜的少女。

  陸羽抬起貂蟬的頭,突然重重的吻在她的櫻唇上,貂蟬原本黯無光彩的雙眼頓時瞪得大大的,驚異地看著陸羽。

  貂蟬還想說話,但發現陸羽的舌頭已經翹開了她銀牙,在她口中攻城掠地。

  過了很久,陸羽才松開貂蟬道:“不管別人怎麼說,但我要定你了。”說話間一股霸氣油然而生。

  貂蟬一張俏臉通紅,美目含情,說不出的妖嬈嫵媚。

  櫻桃小口微微喘著氣。

  貂蟬剛想說什麼,陸羽的手已經撫上她飽滿的雙峰。

  傲人的培蕾在陸羽手中變幻著形狀。

  貂蟬除了喘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外衣,襯裙,內襟,肚兜,褻褲一件件離體而去,一具羊脂般的玉體出現在陸羽的面前。

  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陸羽貪婪的吻著貂蟬的每一寸肌膚,情動的貂蟬肌膚一片嫣紅。

  當那傲人的突起進入體內的一瞬間,貂蟬的臉上不由落下兩行清淚。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照了進來,貂蟬輕輕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舊躺在他的懷抱裏,陽光打在身上那暖洋洋的感覺,難道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陸羽這時也醒了過來,在貂蟬耳邊逗道:“昨晚夠了嗎?你叫得好大聲哦。要不我們再來一次吧?”

  貂蟬秀臉發紅的埋在懷裏,一聽連忙搖頭。已經好久沒有做過房事,自己下身到現在還是火辣辣的,他實在是太厲害了。不過那一刻自己真是有一股從沒有過的滿足感,那種仿佛靈魂出竅一般的感覺,真是好羞人。

  在陸羽的堅持下,貂蟬讓陸羽幫她穿好衣服,當然中間少不了讓他揩了許多油,貂蟬羞得俏臉通紅。

  這一天,兩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貂蟬滿臉通紅地讓陸羽喂著吃的,雖然早已習慣了陸羽的親密舉動,但她還是忍不住臉紅。

  這時突然院門打開,一個俏麗的身影沖了進來,正是糜貞。

  陸羽一見糜貞頓時腦袋三個大,尷尬地道:“糜小姐,你從東海回來了,那裏的災民怎麼樣了?”

  糜貞盯著陸羽道:“我說東海災民那麼少,大哥和二哥為什麼要把我支到那裏去,原來是怕我破壞你的好事。陸羽,這就是你的‘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貂蟬見有外人羞得連忙站了起來。

  這時陸羽站起身走到貂蟬身邊,拉起她的手道:“我是真心喜歡她的,我珍惜上天賜予我的這段緣分,所以我要娶她為妻。”

  糜貞見兩人親密的舉動,氣得全身發抖地指著陸羽道:“陸羽,你太過分了,我有哪點不好,你憑什麼選她,我有哪點比不上這個人盡可夫的歌妓?”此話一出,連糜貞自己也驚呆了。

  貂蟬的臉上霎時間血色盡失,渾身發抖著。

  陸羽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讓貂蟬恢複正常的努力就這樣付諸東流,死死抓住貂蟬的想要抽回的手,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厲聲對糜貞道:“糜小姐,請自重。人必先自辱而後人辱之,這裏招待不起大小姐,請自便吧糜小姐。”

  糜貞一瞬間臉色蒼白,慟哭著跑了出去。

  陸羽心中有一絲黯然,輕輕撫摸著懷中貂蟬的秀發,低聲安慰著她。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四章 淮陰之戰

  漢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冬,天下形勢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徐州議事廳。

  陸羽剛走進來,糜竺就心急火燎的走了上來,手裏握著一封書信道:“你和小妹是怎麼回事?她今早留書出走了。”

  陸羽驚訝地從糜竺手中接過書信,信上現出一行娟秀的字跡:大哥,二哥,不用擔心我,我出去散散心。

  小妹糜貞字陸羽不知為什麼,心底生出一絲愧疚,想起糜貞的一顰一笑,說自己不動心,絕對是自欺欺人,但自己卻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理由放棄了她,到底值不值的,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至于糜貞出走,陸羽倒不是很擔心,糜貞雖然看起來柔弱,但實際內心很有主見,想要傷害到她,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時庭議也開始了,只見劉備一臉嚴肅,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只聽劉備道:“文遠昨日六百裏加急軍報,言袁術疾恨吾前次出兵討伐他,以紀靈為將,發兵十萬來攻徐州,離淮陰已不到二百裏,而廣陵郡趙昱已經宣布投靠袁術,如今徐州門戶大開,我們應早定對策。”

  此言一出,底下頓時如開了鍋的粥,議論紛紛。

  兩年來,雖然徐州軍兵力上升不大,但質量卻是有了質的飛躍。如今包括每個郡的衛戍部隊,徐州共有近八萬大軍。其中精銳的丹陽兵兩萬,收降的並州狼騎一萬,泰山黃巾降軍精銳一萬五千,以及從北海就跟隨劉備的五千黃巾軍,另外,鐵騎營已經擴招到五千人、近衛營和高順的“陷陣營“也都已經擴招到了三千人。加上每個郡五千人的衛戍部隊,徐州的軍力已是今非昔比,而且在陸羽的策劃下,利用徐州充盈的府庫,劉備軍通過張世平、蘇雙從塞北走私了大批的戰馬,如今徐州已有超過三萬騎兵。

  張飛這時跳出來道:“袁術那鳥人,當日在汜水關俺就看他不順眼了,看我帶五萬兵去割了那鳥人的頭顱。也好一出胸中之氣。”管亥等將也紛紛附和。

  這時孫乾走出來道:“淮陰乃徐州南面門戶,張文遠乃徐州大將,不可不救,如今淮陰只有一萬守軍,當從速發兵解救。”

  “不可。”出聲的正是陳宮,已經習慣了新的身份的他大聲道:“徐州四戰之地,臧霸,孫觀將軍守衛琅琊的一萬大軍需防備袁紹不可輕動,太史慈將軍小沛的兩萬丹陽兵更是要防曹操不可擅離,徐州也不可無兵防守。如此吾可用之兵尚不足四萬,雖然論戰力吾軍遠勝于彼,但若全軍去救,十幾萬大軍擠在城下定是一場混戰,所謂傷敵一萬自損八千,最後即使獲勝也當損失不小。”

  劉備微微有些疑惑地問:“那依公台之見呢?”

  陳宮這時微笑道:“袁術號稱帶甲二十萬,但其南有劉繇,西有劉表,北有曹操,均是敵非友,對其虎視眈眈。

  因而其手下大軍也是分散于各處關隘,此次紀靈出兵徐州已是將壽春的兵力抽調一空。”說到這陳宮不由頓了頓。

  此時眾人中只有陳登、關羽若有所思,其他人臉上均是一片茫然。

  陸羽腦中想象著徐州和淮南的地理,仿佛把握住了什麼。猛的眼前一亮,陸羽不由脫口而出道:“圍魏救趙。”

  陳宮贊許的看了陸羽一眼,接著道:“袁術其人雖然好大喜功,但卻膽小如鼠,只要主公擇一上將偏師猛攻壽春方向,袁術必然命令紀靈回兵相救......”

  “到時我們再以逸待勞,半途擊之,定能大勝而歸。”陸羽這時興奮地接過話道。

  但劉備依舊皺著眉頭道:“文遠只有一萬士卒,它能堅守得住嗎?”

  陸羽眼前閃過張遼的樣子,對劉備道:“主公可修書一封,以慰其心。淮陰有淮水之險,文遠沉穩精細,善知兵法,定然能保淮陰不失。”

  劉備點點頭,繼續問道:“那派何人去攻壽春呢?”

  陸羽與陳宮對望一眼,齊聲道:“此事非高順將軍莫屬。”

  孫乾帶著五千人馬和劉備的書信飛馬趕到淮陰交給張遼,這時紀靈的十萬大軍已在城下開始安營紮寨。

  城府中,孫乾將劉備的信交給張遼道:“主公要張將軍能守則守,切不可為一城之得失而輕易冒險。主公說這次他對不起張將軍你。”

  一番話,饒是出入百萬軍中面不改色的張遼也不禁眼眶含淚,張遼仰面朝天,不讓淚水落下。

  良久,張遼沉聲道:“公佑先生請轉告主公,有遼在一天,就有淮陰城一天,遼絕不讓袁術大軍入徐州一步。”

  孫乾見張遼似有死志,不禁欲言又止。最後深深向張遼一禮,轉身離去。

  淮陰城上,張遼雙目通紅的看著潮水般退去的袁術軍。

  已經是三日三夜,自從第一天,紀靈想強攻淮陰被張遼打退後。紀靈就將他的十萬大軍分為四隊,每隊兩萬五千人,不分晝夜的輪番攻打淮陰城。

  殘肢斷體,丟棄的兵器和旗幟從護城河到敵人的軍營,隨處可見。燃燒的雲梯發出斷裂轟塌的聲音。

  天空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土黃的城牆被刷上了新的顏色,暗紅暗紅的。

  鼓聲和喊殺聲似乎還在耳邊回響,張遼有些黯然地看著倒在一旁睡覺的士兵,他們正抓緊這難得的間隙補充一點體力。有的人靠著旗杆就睡著了,有的就趴在城牆上,睡姿各式各樣,但無一例外睡得很香很香。

  三天三夜來,敵人一輪又一輪永無休止地湧來,張遼也知道紀靈用的是疲兵之計,但自己手下只有一萬多人,紀靈看准的就是自己兵少,他可以輪番上陣,但自己只有全力以赴。

  還好,到目前為止,還可以堅持下去。其他的就看主公和軍師他們的了。

  淮陰城外,袁術軍大營。“什麼,你說一直沒有出現的劉備軍主力渡過淮河往南去了。”紀靈聽到探子回報後不由大驚道。

  疑惑的看著牆上掛著的地圖,“難道他想攻下壽春?......不,不可能,劉備一向自詡仁義,絕不可能不顧淮陰和淮陰城中的百姓。這一定是疑兵之計。”

  想到這,紀靈回首問偏將陳蘭道:“那些東西都做好了嗎?”

  陳蘭道:“我讓他們日夜趕工,基本上都做好了,我們十萬大軍硬攻了這麼多天竟然沒有把他攻下來,這張文遠真是難纏。”

  紀靈眼中精光閃過,沉聲道:“不用心急,我軍有了那些東西,三日內定可攻下淮陰,我倒要看看劉備是否仍然能忍。”

  雖然拼盡死命,護城河仍然被填平了一大段。

  原本一萬五千多人的守軍現在還能握住兵器的不足萬人,不過敵人也最少付出了四倍以上的代價。好在城中的百姓對劉備甚是愛戴,自覺的送水送飯,幫忙照料傷員,一些青壯年這時也走上城頭幫忙守城,袁術軍難越雷池一步。

  不過這樣的情況隨著井闌的出現而改變了。

  清晨,那高聳的箭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緩緩向淮陰城推來,它甚至超過了城牆的高度。

  當它們來到百步遠時,瞬間而來的的箭雨成了劉備軍的噩夢。一時間,城頭慘叫四起。淮陰守軍的傷亡直線上升。

  井闌後,撞城車正一步步推來,如果讓那個全身都包在熟牛皮裏的家夥靠近城牆,不知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張遼走下城牆,大叫道:“騎兵上馬。”

  雖然城頭已經幾次易手,但張遼一直沒讓這支不到千人的騎兵加入到戰鬥中來,所以一直憋著勁的士兵幾乎隨著張遼的喊聲就集結在張遼的身後。

  城門大開,一手持馬刀一手持火把的騎兵像一陣旋風卷向城下的袁軍。措手不及的袁軍只能驚恐地看著猙獰著撲來的騎兵。

  當完全沒料到城中守軍還有余力的紀靈驚慌失措的帶兵前來相救時,大半井闌和攻城車已經化成了一團團火焰。只有遠處激起的塵土顯示這裏曾經有過一場大戰。

  紀靈默默地看著眼前的慘景,黯然道:“張文遠大將之才,吾不如也。”

  旁邊陳蘭安慰道:“大帥不必放在心上,我們還有近半功城車,井闌也還有十幾座。淮陰孤城一座,諒他張文遠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難當我大軍。”

  紀靈歎了一口氣道:“我十倍于他的大軍連攻累日而不得,徐州軍戰力若此,難怪連曹操也敗在其手上。”

  這時,一信差飛馬奔了過來,來到紀靈面前,跪下遞上信函道:“劉備以高順為將,率大軍攻入淮南,高順一日就攻下了郾城,如今直奔淮安而去,主公命大帥馬上回軍。”

  紀靈大驚道:“劉備手下何來如此多猛將。一個張文遠已讓吾軍累攻不得,如今又有一個高順彪悍若此。據說劉備手下尚有關羽、張飛、太史慈勇冠三軍,其得人若此,莫非天要亡我。”

  信使這是催促道:“大帥,主公讓你接到信後立刻回軍,遲恐淮安不保啊。”

  紀靈這是眉毛皺得擰在了一起,思索良久,道:“你回去對主公說,這是劉備圍魏救趙之計,淮安城高,只需小心防守,一時間絕難攻下,淮陰須臾可下,到時高順軍就成無根之草,而吾後有堅城,則可從容夾擊劉備軍,至時徐州一戰可定。”

  信使聽了還想說什麼,紀靈已沉下臉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只管如此回報就是了。”

  信使只好無奈的上馬而去。

  又是七日七夜過去了。

  攻城戰依然激烈地進行著,城牆的顏色已經被染成了一片暗褐色,城牆上的守軍士兵再也找不到一個完整沒受傷的。兩眼血紅,嘴唇幹裂的他們顯然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城頭就像一座難民營,堆滿了不知是自己還是敵人的屍體。已經精疲力盡的士兵們已經不在乎和死人躺在一起。

  城前上如果還有一個走得動的就是張遼,雖然他身上裹滿的紗布顯示他最少有七處大傷,至于小傷更是數不勝數,潔白的紗布上還依舊滲出血水。這時的張遼哪裏還有往日“儒將”的半分風采,頭發胡須亂成一團,身上的戰袍已經碎成了布條,但他依舊大聲呼喝著,為士卒們鼓著勁。

  這些天,他戰則必先,一步也沒有下過城牆,與士卒同甘共苦,士兵喝粥他也喝粥,所以士兵雖然艱苦,卻無一人退後,均是力竭而亡。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脆弱的城牆再也經不起攻城車無情的碾壓,轟然倒塌,現出一個大裂口來。

  城下的袁術軍歡呼著朝城牆的裂口湧來,張遼見之大驚失色,連聲招呼還有氣力的士卒向缺口撲去。

  但是面對蜂湧而入的袁術軍,張遼悲哀地發現自己身後只有不到兩千人,很多士卒只能用兵器支撐著才能讓自己不倒下去。

  此時此刻,張遼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看到自己淹沒在敵人的洪流之中。

  “雖死義長在,主公,文遠先行一步了。”想著張遼提起手中沉重的七殺槍當先向袁術軍撲去。

  “嗚”

  空中傳來一陣淒厲的牛角聲,已經沖到張遼面前的袁術軍突然一愣,然後竟像潮水般退了出去。

  體力耗盡的張遼看著退去的袁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看見袁術軍拔營離去,張遼才喃喃的道:“贏了,終于贏了。”背後頓時一陣震天的歡呼聲。

  後來有人問已經是帝國征西大將軍的張遼他一生最驚險的戰役是哪一次?張遼依然心有余悸地回答:“那是袁術攻打徐州時,我奉陛下之命守衛淮陰......”

  而此時淮陰城外袁術軍的大帳內,正上演著一場奪權的好懦L?p>  紀靈被五花大綁的捆在柱子上,身旁是一個身材猥瑣的瘦小男子,只見他這時面目猙獰地笑道:“想不到你紀靈也有今天,你不是一向自詡大公無私嗎?那為何主公會要我來接替你的兵權,我看你根本就是想擁兵自重。”

  紀靈憤然道:“韓暹你這個卑鄙小人,定是你在主公面前搬弄是非。你把陳蘭怎麼樣了?”“陳蘭已經因為臨陣投敵被我殺了,你這叛賊,他就是你的下場。”韓暹不無得意地說。“你。。。。。。”紀靈氣的咬碎鋼牙,拼命掙紮著。

  韓暹嘿嘿奸笑道:“你不用費心了,這是用熟油浸過的牛皮繩,任你紀大帥力舉千斤也別想掙開。你就在此慢慢享受,救援淮安的大功就有我去完成了。哈哈哈。。。。。。”韓暹大笑著轉身出帳去了。

  紀靈仰面望著天,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五章 血濺曠野

  “敵軍進入包圍圈了。”一個斥侯小聲道。

  身邊的陸羽點點頭,手裏赫然拿著一長長的圓筒,竟然是現代的望遠鏡。

  雖然陸羽還記得高中化學書裏玻璃的制法,但理論是一回事,實際又是另一回事,還好在糜竺那裏找到幾塊天然的水晶,經過打磨也能勉強用,所以才制成了幾只望遠鏡。除了獻給劉備一只,自己留一支外,其他的全部裝備了暗箭的斥候部隊。

  到現在陸羽還記得劉備拿到望遠鏡是驚訝的表情。

  急著趕回的的袁術軍隊伍拉成一條長線,狂奔的輕騎兵將步兵和輜重全部甩在了後面。

  看到步騎嚴重脫節的袁術軍,陸羽不由暗罵了一聲“白癡”。但這麼一長條直線,尾巴還沒進包圍圈,頭已經出了包圍圈,要想全殲恐怕有點難度。

  陸羽這時緊盯著袁術軍,沉聲道:“放他們的騎兵過去。”

  袁術軍的士兵精疲力盡的跑著,這樣已經跑了兩天,要不是軍法隊在一旁巡視,恐怕一半的人都當了逃兵。

  突然間大地一陣搖晃,那是萬馬奔騰的聲音。

  “那是什麼怪物阿。”袁術軍士兵驚恐的看著奔馳而來的鐵騎營。

  現在的鐵騎營早已是今非昔比,徐州雖然民風偏弱,但卻富甲天下,使得陸羽有足夠的錢打造出中國曆史上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鐵甲重騎兵。如今鐵騎營的士兵俱都手持長柄斬馬刀,全身上下都罩在鐵甲之中,只露出一雙眼睛,而馬匹也穿上了箭矢難傷的鐵甲。

  一些鎮靜的袁術軍士兵連忙彎弓射向鐵騎營的士兵,然而呼嘯的箭支卻只在那厚重的鐵甲上劃出了一道道白痕,就像激起了一片小小的浪花,反而帶給了袁術軍士兵更深的恐懼。

  天生的兵種相克讓鐵騎營幾乎一瞬間就擊垮了袁術軍的防線,余下的時間只是單方面的屠殺。其實鐵騎營帶來的心理壓力遠大于其實際的威力,面對這樣幾乎不可戰勝的存在,袁術軍士兵想到的只能是逃。

  早在公元前羅馬人就發現了,對付重騎兵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手持長槍的重步兵,當然後來智慧過人華夏人民又發明出了勾鐮槍來對付這種向坦克一樣的怪物。但在公元2 世紀末的中華地區,重步兵和鉤鐮槍都還沒有被這個時期的軍事家發明。

  緊隨在鐵騎營身後的並州狼騎,歡呼的追逐著亡命逃竄的袁軍士兵,彎如銀勾的馬刀挑起一朵朵妖異的血花。

  這時身處前隊韓暹也發現了後隊正面臨著毀滅性的災難,急忙率騎兵回來營救。但他面前出現的卻是一排三丈長的長槍,陸羽不僅建立了鐵甲重騎兵,同樣也沒有忘了騎兵的克星重步兵。原來隨管亥一起投降的黃巾軍士兵就被裝備成了一支標准的重步兵,被稱作鐵甲營。

  閃著攝人銀光的長槍就像串糖葫蘆將撞上來的馬隊刺了個對穿,看得目瞪口呆的韓暹嚇得撥馬就向來路逃去。

  然而他聽到的只是一聲炸雷,“狗賊,你往哪裏跑?

  一把明晃晃、黑黝黝的鐵矛直刺而來。

  慘叫聲中,韓暹被張飛飛馬趕上,一矛刺于馬下。

  主帥已死,接下來的戰鬥沒有任何懸念可言。

  在一片“跪地不殺”的喊聲中,袁術軍士兵紛紛拋下了武器。

  大風刮過,戰場上囂聲散盡,只刮起片片泥土塵埃,卻帶不走泥土塵埃中混著的血腥。

  劉備和陸羽,陳宮等人正在收降袁術軍被俘虜的部隊,這次袁術的十萬大軍出了不到一萬人跑掉外,其余有三萬人戰死,近六萬人被俘。

  這時,士兵突然押著敵軍一名大將走了上來,只見他渾身是傷,正是紀靈。

  士兵道:“這人是我們在囚車裏發現的,他說他叫紀靈,要投降主公。”

  劉備一聽大喜道:“紀將軍,你果願助備一臂之力?”

  紀靈有些黯然的道:“我自問對袁術忠心耿耿,但袁術卻聽信小人讒言,殺了我父母妻兒,此刻我與他已是不共戴天。紀靈願以殘軀報效主公,請主公為紀靈報此血仇。“

  劉備聽了不由出言安慰道:“將軍節哀,袁術不仁不義,備早晚助將軍手刃此獠。”

  此時,眾人紛紛上前恭喜劉備又得一員大將,真可謂是雙喜臨門。

  這時陳登突然從外走了進來,面有喜色道:“張濟死了,其侄兒張繡盡領其軍,更有賈詡,賈文和相助,此刻已經攻下了宛城,曹操為防其坐大,已親率大軍前去征討了。”除了陸羽的暗箭部隊,徐州軍還有一支更為龐大的情報部隊,負責收集天下各的明面上的情報,陳登憑借著其出眾的情報分析能力,將這支部隊管理得井井有條。

  陳宮一聽點點頭道:“此時正是我軍平定淮南的大好時機。乘此吾可盡抽徐州精兵,猛攻袁術,袁術一除,吾南可開拓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北可出青徐與袁曹爭風,再不用受制肘之患。”

  一番話說得眾將意氣風發。

  陸羽心中雖覺得有些不妥,但按照曆史,曹操確實應該開始與張繡爭奪宛城,其結果是占據絕對優勢兵力的曹操大敗而歸,痛失長子曹昂和大將典韋,曹操為此後悔了相當長一段時間。這確實是平定淮南的大好時機,但陸羽心中總有一片抹不去的陰影,也許是他覺得一切都太簡單了,他始終對曹操有一種深深的戒心。

  劉備這時看向陸羽詢問他的意見,找不到反對理由的陸羽只好微微點了點頭。

  接著,平南的攻略很快就定下來了,由關羽,臧霸率一萬衛戍部隊留守徐州;由太史慈率兩萬丹陽兵攻打汝南,汝南是袁術糧倉之所在,汝南有失袁術如斷一臂;另外起馬步兵五萬攻打壽春。

  淮安位于下邳以南,北臨淮河,東靠洮水,位于兩河交叉處,要想攻打壽春,必先攻淮安,不然從淮安出來的兵就可以輕易地封鎖兩河,斷絕大軍的糧道。

  淮安城袁術經營多年,城高池深,更有兩河天險,可謂易守難攻。

  淮安城外劉備軍大營內。

  陳登正對著地圖道:“淮安城高九丈,引兩河之水為護城河,守將乃袁術手下頭號親信張勳,袁術聽聞主公出兵淮南,從各地抽調了五萬大軍前來增援,全部交由張勳指揮。”

  陸羽這時道:“淮南民風軟弱更甚徐州,袁術倉促拼湊的五萬大軍不過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懼,難在淮安城高池深,我軍雖戰力遠勝于他,但在攻城戰中,這種士兵上戰力的差距卻無從體現,況且敵軍兵力還在我之上,強攻實為下策。”

  陳宮微微笑道:“這有何難,張勳為人傲慢,又好大喜功,加之袁術鼠肚雞腸,好猜疑,主公只需寫一封勸降書與張勳,張勳為證明自身清白也必出城一戰。倒時袁術的十萬大軍不就是鷹失雙翅,虎落平陽,任我宰割。”

  陳登一聽連忙道:“不可,張勳非無能之輩,這樣雖有小勝,卻無異于打草驚蛇,一旦其退入城中,必然龜縮不出,倒是我再欲攻下淮安城勢必難于登天。”眾人聽了不由沉吟未語。

  而陳宮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我自有計讓他回不了淮安城。”

  淮安城中。

  張勳握著劉備寫給他的書信拍案大罵道:“劉備小兒,欺我太甚。其昔日不過一織席編履之夫,竊據他人州縣,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今日定要取他狗命。”

  旁邊一人勸阻道:“將軍勿要匆忙,劉備雖然少謀,但手下陳宮,陸羽都是詭計多端之輩,前次韓公行之失不可不防。”說話的赫然是廣陵太守趙昱。

  張勳怒視他道:“吾豈是韓暹那鼠輩可比,這口鳥氣實在難忍?更何況那劉備不過五萬人馬,我若畏懼不出,主公那裏如何交代得過去。吾意已定,汝勿需多言。”

  趙昱見無法勸阻張勳,只好道:“如此,將軍萬勿離城太遠,需徐徐而進。”

  張勳點點頭,抱著盔甲點兵去了。

  淮安城下。

  大風吹的旌旗獵獵作響,雙方默契地選擇了城西寬闊的戰場和最適合自己的陣型。

  劉備軍一字排開,中間是全身甲胄的鐵騎營和並州狼騎,兩翼步兵恰到好處的保護著騎兵的側翼,是典型的攻擊陣型。

  而張勳也非無能之輩,心知劉備軍騎兵強大的他恰當的布下了雁行陣這樣一個利于防守的陣型,中間是整齊密集的步兵方陣,淮南軍少得可憐的騎兵被他布置在兩翼,身後是袁術軍唯一可以稱道的弓弩手。

  自古南軍少馬,因而少習騎戰。然南方水網密布,河流縱橫,因而水戰甲于天下。水上交戰弓弩為先,是所以南軍之中多有弓弩手,而強弓硬弩確實是北方騎兵的克星。

  大旗下,劉備手高坐于馬上,一左一右是陸羽和陳宮兩大軍師,劉備這時皺起眉毛道:“想不到袁術手下還有如此多弓弩手。”

  陸羽仔細算了一下,袁軍兩翼差不多有三萬人。

  陳宮這時也面沉如水看著,神色凝重。

  劉備習慣性的看向一旁的陸羽,而此時陸羽腦袋正飛快地轉動著,袁術能屹立諸侯這麼多年,確實有點本錢,對面三萬弓弩手就是個致命的威脅,雖然憑借黑騎軍那近乎無敵的盔甲,肯定能突破敵方陣營,但按照輕騎兵配置的並州狼騎可能遭受到的損失就大得不可想象了。

  該怎麼辦才好呢?

  陸羽此時突然記起在古羅馬時代,迦太基統帥漢尼拔遠征羅馬時面對重重圍困,以弱勝強的那一場戰役。

  想著陸羽腦中靈光一閃,小聲說出自己的計劃,只聽得眾將眼冒奇光,以至于盯著陸羽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身後陳登喃喃道:“看來想陰謀詭計我是比不上這家夥了,他太毒了,看來我只能做第二軍師了,第二軍師,也挺威風的,呵呵......”沒人理會他的傻笑,各自按照陸羽的計策准備去了。

  就象一滴水的在滾燙的油裏,平靜的戰場被一瞬間打破。

  劉備軍的陣營裏突然湧出無數士兵,直向對面的袁軍湧來。但袁術軍的士兵卻目瞪口呆地看著沒有反應。

  站在後排的張勳不禁暴跳如雷,大吼道:”射,弓箭手為什麼不射?”

  旁邊一名偏將道:“將軍,那些好像是我們自己的士兵。”

  張勳猛然回頭,這才看清楚那些士兵身上穿的是袁術軍的軍服。這些士兵正是被劉備俘虜的那六萬袁術軍,本來陸羽一直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六萬俘虜,殺之不忍,放了又恐他們回去相助袁術,這些士兵的父母妻兒都在淮南,又不能用他們,否則袁術只要用他們的家人一威脅,士兵肯定嘩變。只好暫時養著他們,不過現在卻派上了大用場。

  幾十丈的距離說遠也不遠,很快的,逃命的士兵就沖入了袁術軍中,頓時將原本整齊的陣營沖得一塌糊塗。

  張勳頓時明白了敵人的詭計,大吼道:“回來的人走兩邊,有敢沖動陣營者,格殺勿論。”

  但只顧著逃命的士兵哪裏會理會他這麼多,更加肆意踐踏著陣營,張勳氣得飛起一刀將一名沖到面前的士兵劈成兩段,大吼道:“給我殺,有敢往這邊沖的給我殺。”

  身邊的士兵有樣學樣,向逃回的士兵殺去。一時間袁術軍的陣營成了修羅地獄,手足相殘在這裏上演著。

  人在危險時總是趨利避害的,張勳想把逃回的袁術軍士兵趕向劉備軍,但他們背後是殺氣騰騰的黑騎軍,要他們面對那魔鬼一樣的騎兵,他們甯願向自己邊的陣營開刀,在陸羽故意混在袁術軍降兵中的奸細的鼓動下,手無寸鐵的降兵們開始搶奪兵器,殺向袁術軍。

  袁術軍陣營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劉備軍的騎兵到了。就像割草一樣簡單,刀起刀落,沒有距離優勢的弓箭手完全無法阻擋騎兵的腳步,身上薄弱的盔甲被輕易地劃破,絕望地倒在血泊中。

  意識到不可挽回的張勳急忙收拾剩下的兵馬向城中逃去。城上趙昱見了,急忙令士兵放下吊橋。亡命逃竄的士兵直向城門口湧來。

  陸羽在後隊看到,大急著對陳宮道:”公台,你不是說有妙計讓張勳回不了城嗎?計在哪裏?”

  陳宮微微一笑,揮手向身後示意,一聲響箭直射天空。

  就聽見遠處一聲悶雷似的聲音響起,腳下的大地一陣顫動。

  ”嘩,嘩”的流水響起,由遠及近,霎時間就變成震天的響聲,洶湧的波濤從兩河上游湧來,瞬間將淮安城下化作一片湖澤。

  目瞪口呆的陳登此時不禁露出白癡的表情:”這家夥更狠,啊,我的第二軍師啊......嗚嗚嗚......唉,算了,第三軍師也挺好。”

  眾人一臉鄙視,徹底將此人與白癡劃上了等號。

  在自然的力量面前生命變得如此脆弱,哀號聲遍野都是,士兵在水中掙紮著,但身上厚重的盔甲卻將他們絕望地拉向水底。

  在洪水和劉備軍的雙重打擊下,除了少數人逃入城中,幾乎所有城外的袁軍遭受了滅頂之災,以至于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淮河中還可以看看到具具浮屍。

  洪水退後,只剩下淮安城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裏,周圍的土地像被剝去了一層皮,露出本來的顏色。

  這時淮安城的城牆雖然依舊高大,但城中只剩下一萬不到的老弱殘兵,已經不足為患,拿下淮安只是時間的問題。

  淮安城中。

  一個衣著整齊的青年人站在趙昱面前。

  趙昱微笑著問道:”全兒,這次我要你辦的事都辦好了嗎?”

  那個被稱作全兒的年輕人此時恭敬的道:“曹丞相收到了父親的信後就派出曹洪大人率三萬大軍星夜趕來,此刻已過了廣陵。”

  趙昱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道:“世人都以為我和袁術過從甚密,有誰知你親祖母乃是出自曹家。劉備現在恐怕還以為自己可以拿下淮安了吧,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的老巢先已經不保了。”說著趙昱不由哈哈大笑。

  趙全此時呵呵笑道:“父親把袁術和劉備都玩弄于股掌之上,又替曹丞相取下了徐州這個心腹之患,這徐州刺史的位置恐怕非父親莫屬了。”說著兩人低低笑了起來。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一十六章 徐州遭襲

  劉備、陸羽、陳宮、張飛、高順等人輕松的站在不遠處的土坡上,遙望著淮安城,淮南城須臾可破,就連一向板著一副臉的陳宮此時也不禁微微而笑。

  遠處,一陣塵煙揚起,一銀盔小將快馬奔來。

  來到近前,那員小將飛身下馬,跪倒在地向劉備拜道:“徐盛參見主公。”

  劉備微微一愕道:”汝是何人?”

  銀盔小將恭敬的道:”某是琅琊苴縣人,姓徐名盛,字文向。家父家母言使君寬厚仁義,特命盛來投效。不想使君率軍征討袁術在外,未能謀面,只遇上關將軍,關將軍留盛在軍前做事,不想曹操偷襲徐州,時故關將軍特命盛前來送信。”

  徐盛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呈給劉備,眾人一聽紛紛大驚失色,劉備也不禁面色微變的接過書信。

  徐盛這時道:”五日前曹操大軍突然出現在徐州城下,為使百姓撤入城中,關將軍被迫領軍出戰,曹操卻使奸細混入城內打開徐州城門,臧霸將軍只得保護眾位先生和甘夫人殺出重圍,棄城而走。此時徐州已失,曹操正在圍攻下邳,下邳有失吾無歸路矣還望主公從速營救。”

  陸羽一聽大問道:”徐將軍,你可知我夫人貂蟬的下落?”

  徐盛這時露出敬佩的表情道:“吾徐盛生平為佩服過什麼女子,貂蟬夫人實是第一個,要不是貂蟬夫人殺開一條血路,吾等恐怕尚困在城中。”

  陸羽不由長籲了一口氣,放下心來。一直以來,他都把貂蟬看成了一個柔弱的少女,卻不記得曆史上貂蟬也是曾經上過沙場的巾幗英雄。

  陳宮這時驚問道:”曹操大軍不是西征張繡去了嗎?緣何又會在徐州?”

  就在這時,一個兵士走了進來,將一份塗著朱紅色的火漆的軍報遞給陸羽,這是暗箭最緊急軍報的密函,密函上說,曹操竟然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向張繡提出議和,而張繡做得更絕,他合軍投入了曹操的麾下,據說是聽從了手下頭號謀士賈詡的建議。這樣曹操不僅沒有損失一兵一卒,反而憑空得到了一大助力,更可怕的是曹操得到了賈詡這個恐怖的軍師。

  在陸羽心中,三國的謀士雖然多如星塵,但真正稱得上軍師的不過十數人,曹操和劉備各有三個,曹操手下的l鵏{、l韺鞢B程昱,劉備手下的徐庶,法正和姜維,袁紹手下有兩個,田豐、沮授;再加上孫權手下的魯肅和陸遜。其他謀士雖然偶有智謀,但卻不具備他們這樣的戰略眼光。然而真正讓他感到害怕的是另外六個人。

  這六人曹操手下就占了一半,鬼才郭嘉用計如天馬行空,無跡可尋,每從最不可思議處而來,偏偏又入情入理,妙到巔毫。

  毒士賈詡用計最重實利,狠毒入骨,每計必指向敵人要害,中計者絕難有翻身之日。

  再加上一個喜怒不形于色,心思詭詐的司馬懿,司馬懿用兵膽大心細,最愛冒險,長于死地求生,偏偏為人多疑善變,心性堅忍,敗而不餒,最是難纏。

  另外三人,諸葛亮每每料敵于先,最善猜人心思,所出之計,無有不中,加上其無以倫比的內政才能,自是不用說。

  周瑜機謀百變,計謀層出不窮,號稱”一步三計”,統兵作戰,無人能出其右。

  剩下一個”鳳雛”龐統,用計恨辣古怪,每每讓人于不知不覺中墜入其轂中,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用意深遠,讓人追悔莫及。

  陸羽拿這情報,心下黯然。自己過分地相信了曆史,卻不記得自己的到來已經改變了曆史,在自己的幫助下,劉備軍發展迅猛,已經讓曹操產生了深深的戒心,才會不惜與張繡議和來偷襲徐州。

  還是低估了曹操的決心啊,看來自己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將手中的情報交給眾人,眾人臉上不由露出凝重的表情。

  “當務之急是回兵救援下邳,而此地也不可不防。袁術雖敗,但尚有實力,須防他銜尾追擊。”陳宮穩重地道。

  眾人正商議間,軍士報說關羽領著敗軍到了。

  只見關羽右臂纏著繃帶,神情肅穆的走了進來,身後是甘夫人,陳群,糜竺眾人,唯獨沒有臧霸。

  劉備先是欣慰地看看關羽,接著發現沒有臧霸,連忙問:”宣高何在?”

  糜竺有些黯然道:”臧將軍拼死斷後,以致身受重傷,至今未醒。”

  劉備吩咐讓軍醫去照顧臧霸,然後道:”喜各位先生均安然無事,不然備之過大矣。”

  這時關羽冷傲的臉上閃過一絲深深地羞愧,猛然對劉備道:”大哥,關羽失了徐州,我對不住你。”說著對劉備深深一揖,猛然轉身出帳去了。

  陸羽看到關羽臉上的那一絲絕然,聯想到他的性格,急忙大喊道:”主公,快阻止關將軍,他要求死。”

  劉備一聽大慌,連忙奔出帳。只見關羽已拔出了夾在赤兔上的佩劍向自己脖間抹去。

  劉備上前一把抓住關羽的雙手,奪過他手中的劍,擲于地上道:”錢財丟了可以再賺,城失了可以再取,唯有兄弟之情斷了就難以再續。自黃巾起事以來,大小數百戰,我等兄弟那一次不是死裏求生,汝緣何如此沒有志氣?”

  一番話說的關羽默然無語。

  陸羽這時也走上來道:”主公的大業還要將軍輔佐,徐州失陷,主公正是需要將軍蓋世神勇的時候,將軍切不可輕生啊。”

  關羽眼神中逐漸有了神采,恭敬朝陸羽一禮道:”多謝先生,關羽受教了。”

  陸羽笑著點點頭,但眼神很快就被另一道身影給吸引住了。清風中貂蟬面含微笑地向陸羽走來,緊身的盔甲將那絕世的身材襯托的凹凸有致。臉上有些灰塵,顯出大戰過的痕跡,卻無法掩飾那不屬于人間的美麗。從來沒有人想到柔弱,嫵媚和英氣可以如此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眾人一時間不由看呆了。

  陸羽已經顧不上眾人的眼光,上前握住貂蟬的手道:”下次不要幹這麼危險的事了,你知道我嚇得魂都沒了,還好從徐將軍口裏知道了你的消息。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貂蟬白了陸羽一眼,俏皮地道:”以前義父讓人教過我武藝,我師傅可是帝師王越,我可是很厲害的,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眾人這時都一種戲謔的眼光看著陸羽,貂蟬羞得將矜首都埋在陸羽的懷裏,輕輕的點著頭。陸羽就象一個剛談戀愛的小夥子,不停說著毫無營養的關心話。

  陳登哼道:”真是受不了這個家夥,可歎啊,我陳登絕世英才竟然還比不是這個白癡,貂蟬小姐,你怎麼會喜歡上這個家夥。”

  眾人一副要嘔的神情,糜竺這時輕輕歎道:”貂蟬小姐巾幗不讓須眉,如此傾國傾城之姿,難怪子誠會拒絕小妹了。”

  雖然丟了徐州,但眾人都安然無恙,就連陳宮那張撲克臉也微微露出了笑容,畢竟有人在就有希望。

  第二日,劉備讓陳宮輔佐關羽率一萬人馬鎮守淮安前線,自己親率馬步軍四萬回救下邳。

  奔騰如流的軍隊在淮北平坦的土地上飛馳著,最前面是鐵騎營的鐵甲重騎兵,並州狼騎緊跟在兩側,再後面是輕步兵保護著弓弩手,重步兵則因為身上盔甲過于沉重,只能坐在最後的輜重馬車上。飛馳的隊伍拉成了一條長長的直線,卻絲毫不顯得零亂。

  隊伍中間,劉備面色平靜地騎在馬上,似乎永遠掛在嘴邊的笑容給人一種親切,但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威嚴,在大家的眼裏,他似乎就是一個父親兄長,永遠堅強不可能倒下。陸羽緊跟在劉備身側,另一邊是黑得像塊碳的張飛,高順和徐盛緊隨其後。

  陸羽不由心中感歎劉備手下的將還是太少了,以前還不覺得,但自從張遼在淮陰之戰受傷以來,劉備手下將領接二連三負傷,除了眼前幾人,其他人不是肩負重任,就是身上有傷,一時間竟乏將可用。

  淮北的地勢平坦,偶有幾處山嶺也不是很高,但不知為何,陸羽心中總有些擔心,似乎有什麼危險等待著他。所以他將暗箭的斥候部隊全部派了出去。

  “嘶”

  刺耳的嘯聲響起,是暗箭的緊急危險信號。

  暗箭部隊從望遠鏡裏看到四面都有大股部隊疾馳而來。

  陸羽終于明白自己的擔心是什麼了,以曹操的能力,下邳雖然城高池深,但在無大將指揮的情況下如何能抵擋曹操這麼多天,這只是曹操設下的一個香噴噴的誘餌,而獵物就是眼前的這數萬大軍,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陸羽不由深深地後悔,自己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陸羽飛馬奔上山崗,從暗箭的斥侯手中接過望遠鏡,只見四面塵土飛揚,東西南北都各有一支軍隊飛奔而來,北面紫旌華蓋的大旗上赫然寫著“漢大丞相曹”五個大字。

  只看揚起的塵煙就知包圍在劉備軍四周的曹軍不下十萬,曹操應該是想用其中一路拖住我軍,然後其他三路再合圍,一舉圍殲劉備軍的主力。不過曹操應該沒想到自己有望遠鏡這樣東西,讓自己提前發現了他的計劃,而且他的胃口也太大了,說不定自己還有的一拼。

  陸羽立刻將目前的形勢告訴了劉備,然後道:“為今之計,只有向北進行反突擊方能有一線希望。”

  “向北?”劉備有些疑惑道,而旁邊張飛已經嚷道:“陸小子,你不是暈了頭吧,北面可是曹操的帥營,那裏一定兵最強,而且我們要麼是南下與二哥會合,好麼向西去子義打下來的汝南,往北去幹什麼?”

  高順這時看向陸羽道:“軍師是想出其不意?”

  陸羽微微笑了笑道:“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會往北突圍,曹操更加想不到。而且現在曹操的四路大軍還沒有形成合圍之勢,攻擊的主動權還掌握在我們手裏。曹操是曹軍重心之所在,一旦我們向北突圍,威脅到曹操的安全,其他三路大軍必定拼命向北路曹軍靠攏,這樣合圍之勢定會露出空隙,我們就可以從這空隙中從容撤退,向西去汝南與子義他們會合,汝南背靠荊州,由主公的同宗劉表鎮守,那裏人才濟濟,物產富饒,我們可以前去投靠他,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有劉表的支持,曹操也不敢輕舉妄動。”

  徐盛這時擔心道:“可要是其他三路大軍在我們突破北路曹軍的包圍之前趕到,那時我們該怎麼辦?”

  陸羽道:“現在曹軍就像是一張網,網雖然很大,卻有不少空隙,而我們就是一條被網住的大魚,拼命想要掙脫,在這個時候就得看是魚先死還是網先破了。我會把鐵甲營和一個弓弩營布在後軍,應該能抵擋一陣子。”想著,陸羽心中一陣不忍,面對曹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大軍,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拖延時間,想到青州兵那恐怖的攻擊力,陸羽其實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結局。

  壯士斷腕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曹操坐在寶馬絕影之上,手按著倚天劍,一身金盔金甲,那威懍天下的眼神,不怒生威。

  劉備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短短兩年間就從一個小小的縣令變成擁有如此實力的一方諸侯,不僅將讓自己傷透腦筋的呂布輕易收拾,而且還幾次打敗兵多糧廣的袁術,手下能人猛將眾多,實在是自己的心腹之患,不過這一次他是插翅也難飛了。想著曹操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現在劉備軍就只剩下汝南一處棲身之所,劉備軍必定往西突圍,而自己已經讓典韋和許諸領著虎豹騎守在西路上,沒有見過虎豹騎威力的人是永遠也想象不到那是一支怎樣可怕的部隊。

  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陣雨點般的聲音,但轉瞬間化成了一陣雷鳴,接著,不遠處一排身穿黑色鐵甲的騎兵出現在地平線上。

  那是萬馬奔騰的聲音,鐵騎營像鋼鐵洪流一般向曹軍猛沖而來。

  “敵襲”淒厲的聲音在曹軍中響起。

  鐵騎營就像一支箭狠狠插入曹軍之中,甫一接觸,鐵騎營那強大的沖力立刻將曹軍的騎兵撞得人仰馬翻,一把把黑色的斬馬刀高高揮起,濺出無數血花。而這支箭的箭頭上,張飛雙眼圓瞪,揮舞著丈八蛇矛直奔曹操而去,那全身散發出的霸氣有若實質般分布在四周,將曹軍士兵撞得東倒西歪。

  丈八蛇矛猶如一條翻滾的黑龍,瘋狂吞噬著曹軍士兵的生命。

  眼看張飛殺到自己面前,曹操微微皺起了眉,想不到自己本打算突襲劉備,現在卻竟然反過來被他突襲,往北突圍,這看似簡單,不過卻恰好擊中了曹軍的死穴,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得如此准確的人,實在是不簡單,難道是諜衛報告中的那個人?不過這場仗自己還沒輸,只要能在其他三路大軍趕到之前纏住劉備軍,劉備軍依然逃不脫敗亡的命運。

  想著曹操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沖過來的張飛,微微舉起手中的馬鞭。

  身後一道人影飛奔而出,手提一口開山大斧,赫然是曹操手下大將徐晃。

  徐晃原是楊奉部將,後曹操奉迎獻帝與楊奉大戰于樂山,徐晃率楊奉軍突襲曹軍側翼,連敗曹操數陣,後又與曹軍大將夏侯淵、曹仁等連鬥數場,曹操心愛其才,使滿寵說降了徐晃。

  此時徐晃正迎上張飛,張飛殺得痛快,也不管面前是誰,掄起手,中丈八蛇矛就砸。

  斧矛相交,張飛巍然不動,而徐晃則連人帶馬被推出去三步遠,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徐晃只覺得雙臂發麻,虎口欲裂,心中暗驚。

  一矛沒把對方掃落馬下,張飛這才抬頭看向徐晃,大嘴咧開,高興的道:“終于來了個像樣的,再吃我一矛。”

  徐晃這時可不想再和張飛硬拼,展開開山大斧,與張飛纏鬥在一起,一口大斧上下翻騰,舞舞生風。而張飛只是簡單的一矛掃出,徐晃就必須輾轉騰挪,借力使力才能將矛中蘊含的霸氣卸去。

  所以不到五十合,徐晃額頭上就已經微微見汗了,手中的大斧也慢了下來。

  張飛猛的又是一矛向徐晃斜劈而下,突然一支黑色的長槍伸出架住了張飛的丈八蛇矛。是夏侯惇的玄鐵槍。

  徐晃和夏侯惇雙鬥張飛,夏侯惇正面擋住張飛,而徐晃則威脅張飛的側面,使他不能安心對敵,兩人都是曹軍中有名的猛將,張飛剛才的優勢頓時蕩然無存。

  不過可惜他們面對的是張飛,霸絕天下的人是絕對不會為壓力屈服的。

  “哈哈哈,真是痛快。”張飛一陣大笑,夏侯惇和徐晃的壓力反而激起了張飛的蠻力,一口丈八蛇矛舞得猶如車輪一般,金鐵相交的聲音不絕于耳。

  而此時,鐵騎營的步伐也慢了下來,不斷擁上前來的曹軍就像一層層海綿一樣減緩著鐵騎營的速度,還有一些鐵騎營的士兵被迫停了下來,立刻被曹軍士兵一湧而上,慘死在長槍和馬刀之下,畢竟重騎兵的生命就是那強大的沖擊力。

  就在這時,鐵騎營身後的一萬並州狼騎出現在曹軍面前,並州狼騎是一支輕騎兵,他沒有鐵甲騎兵那麼強大的防護力,但卻是一支弓箭騎兵,當並州狼騎出現時,那亂成一團的曹軍就注定要成為那羽箭下的犧牲品。

  劉備長劍舉天,漫天的羽箭飛射而出,落在曹軍頭上。

  而在此時,另外三路軍也到了。

  最先到的是東面的大軍,此時陸羽已經指揮近衛營和弓箭手結成了一個圓陣,外圍的重步兵豎起了他們三丈長的刺槍,將弓弩手圍在中心。

  速度最快的騎兵最先沖的了圓陣的面前,收槍,突刺,收勢不及的一些騎兵立刻成了槍下亡魂。後面的騎兵連忙收住沖勢,在圓陣前徘徊試圖找到突破口。

  但圓陣中心的弓弩手可不是吃素的,對著這些騎兵就是一次無差別的覆蓋式攻擊,這時那些騎兵護人不護馬的缺點暴露無遺,一時間被射得人仰馬翻。

  除了大軍突圍的北面,其他南面西面的大軍也都到了。領兵的人似乎看出了圓陣的缺點,這時一排排手持大盾的步兵逼了上來,在一人高的大盾保護下,弓箭無法再威脅到他們,很快他們就逼到了近衛營的面前。

  手持短刀的輕步兵矯健地避過長長的刺槍,貓腰沖入了圓陣中。看來敵將確實有些本領,重步兵的致命缺點就是近身搏鬥,一旦被身手靈活的輕步兵纏上了,身著重甲轉換不靈的重步兵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敵將還是太低估了近衛營的實力了,每一個被挑選入鐵甲營的士兵都是經過殘酷負重訓練的軍中精銳,本身更是要精通武藝。此時看到沖來的曹軍士兵,他們立刻放下手中的長槍,拔出腰刀。面對幾乎是毫無防衛的輕步兵,場面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圓陣就像一個巨大的磨盤將洶湧而來的曹軍碾得粉碎,遍野都是曹軍士兵的哀號。

  不過這種情況卻因一支部隊的出現而徹底改變了,清一色騎在高大的純種遼東戰馬上,人和馬都披著只有將領才有能力買得起的鱗甲,這種鎧甲像魚鱗一樣一片一片保護著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不僅有很好的防護效果,而且很輕,一點也不影響靈活性。但這種鎧甲制造工藝十分繁瑣,而且很費功夫,價格更是高得嚇人,想不到曹操竟然舍得下如此本錢打造這樣一支恐怖的騎兵部隊。

  陸羽心中暗歎,自己的運氣真是好到家了,曹操竟然連他的虎豹騎都動用了,看來這次自己是絕無幸理了。

  重步兵是騎兵克星這個軍事定理在虎豹騎身上似乎並不適用,沖到鐵甲營面前的虎豹騎士兵或飛馬跳過面前的槍林,或輕巧地撥開刺來的長槍,將手中鋒利的刀刃插入近衛營士兵盔甲的縫隙裏,那嫻熟的動作就象是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虎豹騎的恐怖之處就在于它每一個士兵幾乎都有接近將領的武藝,所以結局可想而知。

  固若金湯的圓陣霎時間冰消瓦解,鮮血迸出,四處是士兵的慘叫和哀號。

  高順和徐盛像兩台殺人的機器,瘋狂的斬殺著敢于靠近他們的士兵,兩人身上染滿了不知是自己還是敵人的血。如果不是二人還死死地抵住湧來的曹軍,剩下的劉備軍士兵早就被這股洪流給淹沒了。

  但高順的斬馬刀被兩只碩大的鐵戟給架住了,而徐盛的銀戈卻只來得及架住呼嘯而來一把大刀。

  擋在高順面前的是一個面相醜惡的黃臉大漢,渾身散發出的死氣就像來自地獄的死神,高順只覺得從兵刃上傳來一股充滿著死亡氣息的真氣,難受的想吐血。他面前的正是”惡來”典韋。

  徐盛面前的是一個滿臉胡須的威猛大漢,一臉的絡腮胡子根根立起,宛如鋼針一樣。僅僅硬拼一招,徐盛就覺得兩只手都麻痹掉了,胸口如遭重擊,剛猛如濤般的氣勁如摧枯拉朽般湧來,徐盛坐下的馬被擊得硬生生跪倒在地,四腳陷入地中。大漢一聲虎吼,那有如實質般的剛猛氣勁席卷而開。

  陸羽看得一閉眼,那滿臉胡須的威猛大漢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了?虎癡許諸,天下除了他,還有誰能用出如此剛猛無儔的氣勁。陸羽不禁抬頭望天,這樣一個典韋還嫌不夠,再來個許諸,恐怕自己這些人加起來還不夠他們兩個人殺的。

  其實並不是說,高順和徐盛的武藝不行,相反,兩個人的武藝在整個三國武將中也是排在前五十名的,然而他們面對的可是典韋和許諸,能在典韋的玄鐵雙戟和許諸的裂馬刀下安全出入的天下找不出十個人。

  虎豹騎還在亡命的收割者劉備軍士兵的生命,血腥的屠殺繼續著,但高順和徐盛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

  “當”的一聲巨響,勉力支持了五十幾合的徐盛不得不又和許諸硬拼了一招,徐盛的銀戈從中而斷,狂猛的刀氣直劈而下,帶起一抹鮮血,徐盛只覺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高順見了雙目盡赤,咬碎鋼牙,狂吼一聲,一刀逼開典韋,策馬狂奔到徐盛身邊,一把將他拉上馬背,殺開一條血路,飛奔而去。

  而陸羽此時頂盔貫甲,也在瘋狂地做著最後的掙紮。雖然憑著不錯的關系,陸羽從劉備手下各將領那裏騙來了不少武藝,而他自己也一直很努力地學習,但到底時日太短,此時的他已是混身傷痕,後肩一陣劇痛,一個虎豹騎的身影閃過,在他背上留下重重的一刀,眼前一黑的陸羽差點栽下馬,只能用盡全力抱住馬脖子。

  此時戰場已經亂得不可收拾,仍在拼死抵抗的劉備軍士兵和曹軍士兵絞在一起,四面仿佛全是曹軍的士兵。大量失血的陸羽此時絕望地閉上了眼。

  上天似乎注定了他不會這麼早死,曹軍突然一片混亂,一支白馬銀槍的騎兵突然從曹操後軍穿了出來。為首一員大將銀盔銀甲,面如冠玉,眼若流星,手中一杆白龍槍撒出一片槍影,不是趙雲又是何人?

  但此時失血過多的陸羽已經沒有力氣叫出聲來,意識漸漸消失的他只知死命的抱住馬的脖子,任馬匹亡命的跑去。

  漢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春,曹操十萬大軍與劉備徐州軍主力大戰于淮北,曹軍圍殲徐州軍兩萬余人,但卻放走了劉備軍的精銳主力,而且自身損失慘重,傷亡近五萬人。雙方可謂是兩敗俱傷。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七章 死裏逃生

  昏迷中的陸羽只知死命抱著座下戰馬,亡命向遠處逃去。

  也不知跑了多遠,迷糊中陸羽似乎聽到一聲馬的哀鳴,座下的戰馬終于累得倒在了地上,陸羽也從馬上一頭栽了下去,人事不知。

  似乎睡了很久很久,陸羽聞道一陣刺鼻的藥味,悠悠地從昏睡中醒來。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地躺在一條小船上,外面淙淙的水聲顯示他正漂流在水上。

  這時一個面容冷峻的老人端著藥出現在他面前,老人看起來有六十多歲了,但卻顯得精神健鑠,飄逸出塵的氣質顯出一派仙風鶴骨。

  陸羽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一片嘶啞,根本說不出話來。

  老人這是低聲道:“你不用說什麼,救你只是一種緣份。你身體雖已無大害,但氣虛血弱,還需靜養,吃了藥後再睡一覺吧。”

  陸羽心中明白是眼前老人救了自己,微微點頭,配合著喝下藥,然後又躺了下去,昏昏沉沉中睡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已經置身于一處草廬之中,周圍群山環抱,滿是蔥翠,一幅江南風光。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溫暖的陽光,清新的空氣,不僅讓人精神抖擻,陸羽發現自己的傷基本都好了。身上也換了一套白色的儒衫,配上他天生的書卷氣,倒有一番儒雅之氣。

  這時老人走了進來,看到陸羽點頭道:“你的體質還不錯,本以為你要晚兩天才會醒來,想不到你今天就醒了。”

  陸羽一聽連忙一揖到地道:“晚輩陸羽,多謝老丈救命之恩。”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依舊面無表情道:“你不用感謝我,是你命不該絕,這也是天數使然,老夫不過順天而行罷了。如今你性命已無礙,老夫也要下山行醫去了,臨別老夫送你一句話:凡事可逆天而行,否則必有大禍。”陸羽一聽急忙想說什麼,老人阻止道:“你的來曆我已經都知道,我這裏有一本書,是我一位老友托我送給你的,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本不知用什麼材料裝訂而成的書遞給陸羽。

  陸羽恭敬地接過,只見書上用篆體寫著四個大字,遁甲天書。

  陸羽一見頓時呆在當場,等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面前的老人已經消失無影,陸羽只好大聲喊道:“老丈高姓大名啊?”

  “千年是非,順心所為。切記要好好利用你手中的書為百姓造福啊。”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在深山中激起陣陣回音。

  一路思考老人的話語,陸羽跌跌撞撞下得山來,才發現自己身上身無分文,想著就覺得腹中餓得猶如敲鑼打鼓一般,這個時候真是一文錢難死了大夫。

  一邊走著一邊想從哪裏能弄到一些錢,突然間陸羽聞到一股血腥氣,只見不遠處的草叢裏倒著一具屍體。將屍體翻過來,陸羽不由嚇得背脊發涼,還以為白天見到鬼了呢。

  眼前的年輕人長得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嚇得陸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不過片刻之後陸羽就定下心來,開始檢查這具屍體。

  陸羽可不是迂腐之人,他一向相信死者已矣,能為活著的人造福是最好不過了。可惜陸羽搜遍他全身上下,也只發現了一封書信,顯然他全身的錢財都被搜刮走了,大概是搶劫的人不識字才留下了這封書信。

  陸羽將書信拆開,原來死者叫陸成,字問明。

  “還是本家。”陸羽不由自嘲道,但接下去的內容就讓他大吃了一驚。

  原來死者乃是江東陸家旁系的一名子弟,家道中落特地來投靠自己的舅舅。從信中看,他似乎還和他舅舅喬家的大小姐有婚約在身。

  看著信,一個瘋狂的想法出現在陸羽的腦海裏,也許這樣能暫時解決自己的吃穿問題。

  根據信上寫的地址,陸羽很快就在吳郡城中找到了喬府的地址。

  喬府占地很廣,亭台樓閣重疊若現,可是見過糜家那種豪華莊園的陸羽已經沒有什麼驚訝的感覺。

  陸羽整了整衣冠,然後對門前的喬府家丁道:“在下陸成,求見喬老爺。”

  家丁冷冷看了一眼衣著有些破爛的陸羽,道:“等著。”

  說完轉身走了進去。

  只不過一會功夫,家丁轉回來時已經換了一副嘴臉,滿臉掛著笑容地道:“原來是表少爺,老爺急著出門,讓我先帶表少爺前去安頓下來,老爺叫表少爺安心住下,等他回來再來看表少爺你。”

  陸羽點了點頭,在家丁的帶領下,穿過重重跨院,來到一所幽靜的小軒前,然後家丁就退了下去。

  小軒面對著一個小湖,十分安靜,屋子不大,卻一應俱全,書架上不僅有經史子集,還有孫子兵法,太公兵書,三十六計等兵書,就連醫書陸羽也找到好幾本。不過上面有些灰塵,看來主人是把他們當裝飾了。

  到這個時代以後,陸羽才發現自己需要學的東西太多了,要不是因為自己了解曆史的走向,恐怕早就出洋相了。可是這些年他一直忙于幫助劉備擴充實力,根本沒有時間。現在他終于可以靜下心來為自己充充電了。

  這一天他讀到兵法中的為勝之道,知勝者有五:知可戰與不可戰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禦者勝。此五者,知勝之道也。

  一時間頗有所得,不由合上書,默默站起身來。眼光觸到牆上掛著的一支玉簫,記得自己小時候,當時流行從小培養音樂才華,爸媽也把自己送到了少年宮,那些小孩都跑去學鋼琴,小提琴,而自己則選擇簫,還不是看電視劇武俠片裏那些主角吹起簫來都巨帥,所以才非纏著要學。不過自己倒真的用心學了幾年,直到上高中後功課緊張,才停了下來。

  玉簫的做工很精致,晶瑩剔透,仿佛有一種黃色的光暈在其中流轉。

  陸羽取下簫,輕輕地推開房門,陣陣微風吹拂著湖邊的楊柳,江南三月的陽光溫暖地灑在陸羽的身上,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坐在湖邊的一塊大石上,輕撫著手中的玉簫,陸羽不由記起了自己學的第一首曲子《鳳求凰》,想著陸羽便吹了起來。

  動聽的音符從簫管中迸出,婉轉悠揚,如泣如訴,仿佛在傾訴著心中的真情,連陸羽自己都不由沉浸在其中,他仿佛記起了西兒背著自己在雨中奔跑的那個日子,想起了與秀兒度過的每一天。

  第一次,陸羽感覺自己在用心去吹奏曲子,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會達到什麼樣的效果。一曲吹完,他的心依舊久久不能平靜。

  無意中轉頭看去,卻見不遠處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白衣少女。饒是陸羽見慣了貂蟬,糜貞這樣的絕代美人,也不由為之傾倒。淡掃蛾眉,雙燕齊飛的發髻,仿如天成的臉上充滿了古典美,一身雪白的羅紗絳衣,給人一種樸素大方的氣質,即使是糜貞與之比起來也要稍遜一籌,在陸羽見過的美女中,或許只有貂蟬那種英姿中透出的嫵媚才能與她相比。

  白衣少女見陸羽發現自己,不由大方的一笑道:“喬煙打擾到公子了,真想不到原來簫也能吹出這麼美妙的曲子,以前煙還以為只有琴才百樂之首呢。”說著微微一笑,從那雙平靜無波的眼中卻可以看出此女是個絕對理智的人,然而此時陸羽卻沒有看到那冷靜的眼光,而是迷失在那片笑容中。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那嘴角的微笑仿佛就像西兒站在自己面前一樣,那種文靜帶著一絲冷淡的氣質仿佛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陸羽仿佛覺得西兒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喬煙看到陸羽癡癡的盯著自己,不由微微皺起秀美。

  陸羽猛的清醒過來,自己眼前的竟然是大喬,難怪擁有如此美貌。

  聽她的話,陸羽不由一絲迷惑。細細一思,心下恍然。原來自春秋以後,鍾鼓琴瑟一直占據著傳統音樂的主流地位,到了這個時代,琴的技藝更是發展到了巔峰,產生了稽康,阮籍,蔡文姬等一批琴道大家,這時的文人雅士都以能彈奏一首好琴為榮。而簫的地位自然就被忽視了,即使偶有幾個人能吹奏,其技法水平也難達到陸羽學習了幾千年沉澱積累下來的經驗的水平,自然難怪大喬會露出吃驚的表情。

  陸羽此時微微一禮道:“原來是表妹,陸成在此有禮了。”

  “啊”大喬不由掩口輕呼:“原來是問明表哥,自從表哥游學在外,已經有十多年了,想不到在此遇見表哥。”說到這,喬煙不由臉色微紅,顯然記起自己和陸成有婚約在身,不過喬煙臉上的表情只是一瞬間就恢複了正常,此時轉移話題道,“不知表哥剛才吹奏的曲子叫什麼名字?”

  “鳳求凰。”聽到大喬的問題,陸羽沒有細想的答道。

  喬煙一聽頓時羞得低下了頭,陸羽這才想到“鳳求凰”可是有特殊的含義在裏面,尤其是現在自己代表的這個身份和她之間這樣不清不白的關系,一時間不知說什麼來解釋。

  看著喬煙,西兒的影子再次浮現在陸羽的眼前,眼前的她與西兒是如此的相像,恍惚間,似乎兩道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而在喬煙的心中,面前的就是自己未來的夫君,看得出他很在意自己的相貌,但卻只是一種欣賞的眼光,他的眼神那麼清澈,更何況陸羽溫文爾雅的樣子給了他很大的好感。

  兩人都默默無語,卻又都舍不得離開,氣氛一時間尷尬無比。

  兩人默然無語,突然身邊冒出一個聲音:“姐姐你原來在這裏呢?噫,他是誰,我怎麼沒見過?”

  只見大喬身邊突然冒出一個身穿鵝黃連裙的少女,看到她,陸羽終于明白了什麼叫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傲人挺起的雙峰讓陸羽差一點噴出鼻血來。與大喬文靜充滿古典美的氣質相反,眼前的少女臉上洋溢的是青春的光輝,卻同樣的動人心魄。

  大喬見了微斥道:“瑛兒,不許無禮,他是。。。。。。”

  喬瑛一聽連忙道:“不要說,不要說,讓我猜猜恩。。。。。。他是問明表哥,對不對?”

  大喬看來很了解這個妹妹,這是不上當道:“你哪是猜的,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喬瑛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道:“每次都不知讓讓我,還是姐姐呢。”嘴巴頓時翹得老高。

  不過看到喬煙根本不理她,眼珠一轉,馬上恢複笑臉看著陸羽道:“我是應該叫你問明表哥呢還是叫你姐夫呢?”

  陸羽一聽頓時大感頭疼,“恩,恩”說不出話來。

  旁邊喬煙已經羞得低下頭細聲道:“我先走了。”說完逃也似的走了。

  喬瑛見姐姐走了,頓感沒勁,氣得直跺小蠻足。

  不過轉頭看到陸羽,頓時掛上了她那天使般的笑容,不過在陸羽的眼裏她的頭上仿佛長著兩個小角,背上張著一對小惡魔的翅膀。

  喬瑛道:“表哥,你在外這麼多年,一定聽過很多故事,說給我聽嘛。”

  被她纏得沒法,只好給他講了一個中國版的白雪公主,“從前有一個國王,他又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兒,後來他的妻子死了,他又娶了一個女人當皇後......”

  喬瑛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聽著故事,直到陸羽講完了,她還沉浸在故事之中。

  陸羽見了剛想開溜,喬瑛一把抓住他道:“表哥的故事比那些家夥講得好聽多了,那些家夥就知道說孔子怎麼樣,孟子什麼的,煩都煩死了,我決定了,以後你每天最少要給我講一個故事,至少不能比這個差,不然我就去告訴爹爹,說你和姐姐偷偷見面。”說完揮了揮拳頭,一幅不怕你不答應的表情。

  陸羽不由一陣頭大,看她的樣子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只好在她的威逼下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以後陸羽除了每天讀書,又多了一件事,就是給喬瑛講故事。基本上每天聽了他的故事,她才會去睡覺,還好陸羽從小安徒生童話,格林童話看得比較多,才不至于江郎才盡,無言可對。

  喬府人來人往,也讓他聽到不少外面的消息,曹操偷襲徐州,打敗劉備軍,但自身也付出了不少代價,留下曹仁鎮守徐州,自給率大軍撤回許昌修整。而北方的袁紹也徹底打敗了公孫瓚,盡收公孫瓚的幽州軍團,此時正與張燕的黑山軍爭奪並州。

  劉備則率余部投入了荊州劉表的旗下,一時間劉表實力劇增,威震南方。陸羽聽到劉備的消息不由一陣欣慰,看來他聽了自己最後的一番話。劉備現在就像一條蟄伏的龍,或許現在不放在諸侯的眼中,然而一旦風雲聚會,他就將直沖九天。

  這些天一直下雨,天空一直陰沉沉的,陸羽合上書,走到窗邊。在喬府雖然衣食無憂,但卻沒有在徐州時那種家的感覺,或許是這裏太安逸了吧。

  想著陸羽不由輕輕吟道:“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餉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良久,陸羽才轉過身來。

  卻見喬煙,喬瑛兩姐妹俏立在門口,喬瑛眼神癡癡地看著自己,而喬煙的美目中則滿是光彩。陸羽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盜用後人名作惹的禍,連忙向二女打招呼。

  喬瑛這時兩眼含淚抓著陸羽的袖子道:“表哥,你心裏很難受嗎?是不是瑛兒惹你生氣了?瑛兒不懂事,你不要生瑛兒的氣了。”

  陸羽替喬瑛擦幹眼淚,柔聲道:“表哥沒有生瑛兒的氣,表哥只是看書累了,有些感歎罷了。”

  喬瑛方才破涕為笑道:“表哥剛才作的詩句好美啊,雖然不是依照格律,但聽起來好讓人感動,你一定要教瑛兒,爹爹請的那些先生都死板的要命,一天就知道說些孔曰詩雲,之乎者也的,一點勁也沒有。”

  陸羽還能說什麼,只好點點頭。

  喬煙這時也道:“以前喬煙看過江東那些所謂才子的文章還頗有些自負,自認為也不遜于他們,今天聽到表哥所作的詩句,才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後再也不敢狂妄了。不過前幾天,表哥還說什麼自己不通文墨,看來是不屑于說給喬煙聽吧。”喬煙狡黠的看著陸羽,經過這些天天的相處,兩人都已經放開來,偶爾互相開開玩笑。

  陸羽心想我本來就是實話實說,不過現在說什麼她們恐怕都不會信吧,只好連聲道歉。

  喬煙這才放過他,喬瑛這時道:“再過幾天就是采青了,我和姐姐怕你看書看呆了,是來叫你一起去的。”

  陸羽聽了,想想反正無事,就答應下來。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八章 春游踏青

  連綿的陰雨終于停了下來,陽光再次普照大地,雨後的空氣特別清新,讓人感到一陣心曠神怡.

  就在這樣的日子裏,陸羽伴著喬煙,喬瑛兩姐妹出游踏青。

  不過三人很快就遇到了麻煩,原因自然是二女的絕世美貌。不說喬煙身為群芳四美之一自然是國色天香,就說一手吊著陸羽胳膊的喬瑛此時也已經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看到一向對男子不假顏色的喬氏姐妹高興地圍在一個青年儒生的周圍,一時間,眾人不由指指點點,紛紛打聽這個一親芳澤的人是何方神聖。

  不過三人都沒有理睬他們,自顧自的向山上走去,

  這個時代的環境還沒有遭到多大的破壞,蔥翠的山嶺上還可以看到各種土生土長的植物,充滿原始氣息的森林中偶爾還會跑出一兩只小動物讓喬家姐妹高興一番。

  江南山水獨有的秀美不由讓陸羽陶醉在其中。

  這時陸羽身後不遠處一個聲音叫住了喬家姐妹,只見三個書生打扮的的青年從後趕了上來。

  為首的一人長得極為英俊瀟灑,星目朗眉,眼神流轉之間,一股風流儒雅之氣油然而生。後面兩人似乎是一對兄弟,俱是青衣藍衫。

  為首的青年這時滿臉欣喜的走到喬瑛身邊,問道:“瑛小姐,昨日你不是說今天有要事嗎?怎麼會在這裏?”

  喬瑛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道:”周公瑾,我幹什麼事要向你管?今天我要陪我表哥踏青,當然是要事。”

  周公瑾,周瑜,想不到在這裏又碰見一位名震三國的人物,仔細打量,只覺周瑜儒雅之間透出一股英氣,不愧是流傳千古的風流人物。

  不過陸羽一聽完喬瑛的話心叫要糟,果然,周瑜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雖然掩飾得很好,不過還是被一直觀察著他的陸羽發現了。不由暗叫倒黴,周瑜什麼都好,就是傲氣太盛,不能容人,想不到自己無緣無故地就惹上了這麼一個敵人,自己可不是諸葛亮,有周瑜這樣一個敵人恐怕自己睡覺都要睜著一只眼了吧。

  周瑜這時哈哈一笑掩飾氣氛的尷尬,轉向陸羽道:”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子布先生的兩位公子,張承張仲嗣和張休張叔嗣兄弟,俱師承元歎先生,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陸羽連忙還禮道:”在下陸成,字問明,無名小卒耳,並無師承。”

  對面張氏兄弟雖然作勢施禮,但陸羽從他們的眼光中看出一絲嘲弄,大概他們覺得陸羽是靠著親戚的關系才和喬家姐妹走得這麼近吧。

  眾人客套了一番,便結伴往山上走去,到半山腰恰巧碰到一座涼亭,駐足觀看,一時間風景盡收眼底。

  這時張承出聲道:”如此大好景色,不如大家都來作詩一首,以增雅興。”說著就將自己作的一首五言念了出來。

  本來這時候正是新文和古文交替的時候,駢文等韻律文開始取代漢賦的傳統統治地位,文風十分興盛,一時間都勾起了大家的興致,就連喬瑛都作了一首抒情小賦,周瑜更是念出了一首駢四儷六的美文。

  最後輪到陸羽了,陸羽連忙推辭道:”在下肚中文墨實在有限得很,還是不要獻醜了。”

  喬煙一聽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這個陸羽,有什麼才能都掩藏的那麼深,每次好不容易才發現那麼一點點。

  不過旁邊喬瑛可沒那麼容易放過他,死纏著陸羽不放,一定要陸羽說出來。

  張氏兄弟好整以瑕的看著陸羽,似乎等著他出醜。

  陸羽被纏得沒法,只好搜腸刮肚,終于想起韓愈的一首詠春詩與眼前的景色相近,只好皺起眉毛念道:

  ”春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青青近卻無。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念完陸羽不由心道,韓愈對不起啦,被逼無奈,只好盜用一下你的大作了。

  不過當他看向身邊眾人,不禁呆掉了,喬瑛固然是一臉迷醉,而喬煙也是鳳目閃光,張家兄弟則是一臉的不敢相信,眼中滿是嫉恨的光芒,至于周瑜的態度就頗耐人尋味了,似乎有一點欣賞又有一些警惕。

  過了一會,張休酸酸的道:”想不到陸兄對詩詞專精于此,還說什麼不通文墨,倒是我等有些怡笑方家了。”言下之意,陸羽恐怕就會做幾句詩,別的恐怕是不行吧。

  陸羽打了聲哈哈,裝作沒聽懂,掩飾了過去。

  這時,遠處突然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跑到喬家姐妹身邊一陣耳語,喬瑛不由高興得跳了起來道:”爹爹回家了,我們趕快回去。”說著當先不顧形象的向山下跑去。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十九章 桃源仙境

  這是陸羽第一次見到喬玄,一身華麗的綢服恰當地突出了他的身份,不過陸羽不喜歡他的那雙眼睛,那是一雙商人的眼睛,只要有恰當的利益他就敢出賣任何的東西,包括自己的親人。

  喬玄這時笑呵呵地對陸羽道:”問明啊,這些年你一直游學在外,兩家也沒什麼走動,你爹娘身體還好吧?”

  陸羽這時不得不裝出一副悲慟的樣子道:”前年黃巾作亂,爹爹帶人奮起反抗,結果被宵小出賣,全家上下被夷為平地,只有我和爹爹逃了出來,不想爹爹怒極攻心因而身染重病,雖然用盡家財仍沒留住他老人家。”

  喬玄聽了,面色微變,臉頓時沉了下來。

  良久後,喬玄問道:”那賢侄此次來是......”

  陸羽一聽只好硬著頭皮道:”陸成是奉家父臨終遺命前來迎娶喬煙表妹的,還請舅父允准。”說完遞上那封在陸成身上找到的信。

  喬玄皺著眉毛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接過信,但並沒有拆開,輕輕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半響,喬玄才不動聲色道:”賢侄這些年游學在外,可有拜在哪位名師座下?”

  陸羽不由臉紅道:”成資質愚魯,未蒙賢師收錄。”

  ”那可有朝廷的功名在身?”

  ”未有。”

  ”可置有家業?”

  ”亦未曾。”

  喬玄這時臉已經黑了下來,語氣有些不客氣道:”那不知你有何打算?”

  陸羽只好實話實說道:”吾聞漢征東將軍劉備禮賢下士,寬厚仁德,欲往投之。”

  ”劉備,就是那個剛被曹丞相打敗,現在投靠了劉表的那個劉備?”喬玄一陣大笑,語氣中盡是不屑。

  陸羽聽得心頭火起,冷冷看著喬玄,那眼神像兩把利劍直射喬玄心底,看得喬玄一陣膽寒,不由自主閉上了嘴。

  不過只過了一會,喬玄就換上了另一副表情,讓下人取來一封金子,微笑著對陸羽道:”既然賢侄有此宏圖大志,吾當助你一臂之力,這裏是一些路費,應該足夠賢侄在路上的花費了。”

  陸羽聽了怒極反笑,神目如電的看了喬玄一眼。一手拿過家丁手上的金子,大步流星,狂笑著出門去了。

  陸羽身無長物,根本不用收拾什麼,便直接走出了喬府的大門。

  自己騙來路費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為何心裏是如此悲涼,原來被人踐踏自尊是一件如此難受的事情。

  這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竟然是喬瑛。

  喬瑛淚眼婆娑的看著陸羽哭道:”問明哥哥,我知道這次是爹爹的錯,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對我說的話嗎?你一定要回來看我們,我等著你。”說完哭著跑進了喬府。

  陸羽默默無言,行屍走肉般向城外走去。

  然而沒走多遠,一道人影出現在陸羽面前。那道身影還是如此綽約動人,清風吹起她身上的衣裳,仿佛若仙子一般。喬煙手裏握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陸羽吹的的那支玉簫,眼神中流動著一些莫名的東西。

  陸羽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而此時喬煙來到陸羽身邊輕輕地道:“陪我走一段路好嗎?”

  陸羽點點頭,兩人慢慢向城外的石山上走去。

  兩人默默的在石山上走著,石山上光禿禿的一片,幾乎沒有幾棵樹,周圍都是灰黃的一片。

  喬煙淡淡的看了陸羽一眼:“姑父和姑母都已經過身了嗎?”

  陸羽神情有些茫然,隨意的點了點頭。

  一時間兩人又恢複了平靜,只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空配合著下起了刺骨的寒雨,淋在兩個人的身上冰涼冰涼的。

  隨著轟然的雷聲,瓢潑大雨終于傾泄而下。

  這時兩人清醒過來,才發現已經走到了深山之中,還好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山洞,兩人連忙躲了進去。山洞不大,一眼可以望到底,地上散落著一堆未燃盡的火柴,似乎曾經有人待過。

  大雨不停的下著,兩人的衣服濕了一大塊,頭發也不停的滴著水珠。陸羽和喬煙都沒有看對方,只是默默看著洞外的雨景。煙雨朦朧的景色在兩人心中慢慢滋生著一種情緒,仿佛這一刻兩個人的心連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山崩地裂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站在山洞中的兩人只覺得整個山洞都在搖晃,洞口“轟”的一聲倒了下來。

  危急中,陸羽抱起喬煙用力一跳,躲過了洞頂砸下來的巨石。而此時, 天地仿佛一瞬間暗了下來,洞中漆黑一片。

  陸羽剛要站起身,突然一只手摟住了他,“不要離開。”耳邊傳來喬煙柔弱的聲音。

  此時陸羽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微微笑了笑道:“我是想看看有沒有出路。”

  幽暗中傳來喬煙低低的歎息:“這裏一眼就可以看完,山崩已經把洞口堵死,除非有人來救我們,可是誰又知道我們在這裏呢?”

  陸羽不由默然無語。

  喬煙此時低聲道:“或許上天真的可憐我們,讓我們能這樣死在一起。能和表哥死在一起,煙兒也不後悔了。”

  陸羽神色黯然的道:“煙兒,是我連累了你......”說著,陸羽突然感到兩片濕濕的薄唇堵住了他的嘴巴。在絕境中,喬煙終于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坦然了心中的感受。

  感受著身下玉人那驚人的曲線,陸羽也溫柔的回應著一切。

  已經濕了的衣服散落在四周,黑暗中,兩個相愛的人奏響了一曲靈魂與欲望的交響曲。

  風雨過後,陸羽用身上的打火機悄悄點燃了火堆。

  喬煙溫柔的躺在陸羽的臂彎裏,頭枕在陸羽的胸膛上。在火光的照耀下,經過愛情滋潤的喬煙更加美得令人驚心動魄。

  兩人誰都不願意說話,只是靜靜的躺著,一天一夜,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沒有水,沒有食物,兩人都知道死離他們不遠了。

  而體質虛弱的喬煙首先抵受不住,昏沉沉睡了過去,耳邊還傳來陸羽的呼喊,但她真的堅持不住了,她覺得好渴好渴。

  迷蒙中,喬煙覺得有一股液體流入自己的口中,像孩子一樣的她拼命的允吸著。

  聽到“叮叮”的聲音,喬煙幽幽醒了過來,不知為何,喬煙覺得口裏鹹鹹的。

  只見陸羽拿著一把形狀奇怪的小刀正在不停的鑿著洞壁。

  陸羽發了瘋一般鑿著洞壁,他不甘心當他再次得到這份感情的時候,卻仍老天把他們帶到地獄。

  突然間,陸羽手中的折疊刀鑿在洞壁發出空空的響聲,當陸羽再使勁鑿在上面時,整把折疊刀竟像插入豆腐中一樣,這個刀身都沒入洞壁之中。

  發現這一切的陸羽欣喜若狂,猛的回頭看到喬煙醒了過來,高興沖過去抱住喬煙道:“煙兒,我們有生路了,這洞壁是空心的。”

  但喬煙的臉上卻沒有一絲高興,而是臉色蒼白的看著陸羽纏著厚厚布條的手臂,布條已經被血水浸成了暗紫色,喬煙幾乎是顫抖著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陸羽看到喬煙的目光,連忙把手背過身去,嘻笑道:“沒什麼,就是鑿洞壁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看到陸羽猶疑不定的目光,喬煙哪會相信他的話,皺著眉頭走到陸羽身邊,不容違逆的拉過他的手臂。

  手臂上的布條被輕輕的解開,露出一條條被刀割開的傷口,喬煙終于知道自己昏迷中喝到的那些液體是什麼了,難怪自己醒來時口中會有鹹鹹的感覺。一瞬間,淚水盈滿了她的眼眶。

  喬煙就這樣緊緊握著陸羽的手,再也不願放開。

  在喬煙的幫助下,陸羽終于在洞底的洞壁上鑿出了一個半人高的洞。

  陸羽一手握著火把,一手牽著喬煙向內洞走去。

  內洞很深,高低崎嶇不平,有時兩人必須爬在地上才能通過。

  內洞中到處是奇形怪狀的鍾乳石,還有一條淙淙流淌的地下暗河,陸羽和喬煙順著地下暗河向洞的深處走去。

  就在陸羽帶的第三支火把快要燃盡的時候,前方突然射來一點刺眼的亮光。

  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陸羽拉著喬煙向著亮光狂奔而去,亮光的源頭是一個兩人高的半月形洞口。

  走出山洞,陸羽不由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洞外是一個圓形的山谷,四面絕壁高聳入雲,當陸羽帶著喬煙圍著山谷走過一圈後,終于確定這是一個死谷,但兩人卻沒有一點失望的感覺,也許兩人都知道,如果真的回到塵世中,因為家庭的壓力,兩人能在一起的可能實在是太渺茫了。

  又也許是這小谷之中的風景太讓人陶醉了,讓他們忘記了離開的煩惱。在谷的中央是一片明淨的湖水,湖的周圍生滿了各種奇花異草,但最美麗的卻要數那正盛開著的桃花,片片花瓣落入湖中,隨波蕩漾,空氣中滲透著花的清香,陶淵明文中的世外桃源也莫過于此了吧。

  陸羽攬著喬煙站在小湖邊,欣賞著這人間仙境一般的地方,耳中不時傳來鳥兒的吟唱。

  就在這山水掩映間,陸羽突然發現在桃花林的深處竟然有一所小木屋,這不由讓陸羽和喬煙欣喜不已。

  兩人牽著手來到小木屋前,陸羽輕輕扣響門扉,木門卻應手而開。原來門上的鎖已經鏽壞脫落了,看來這木屋應該已經有些年代。

  小屋不大,卻分得很齊全,書房、客廳、臥室、廚房一應俱全,只是屋中的桌椅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來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來過。

  陸羽和喬煙走入書房,只見書架上放滿了書,而且這些書都是用竹簡編成的,陸羽隨意抽出一些書,書名全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自己好歹也讀過一年大學中文系,記得上古代文學史時老師曾經讓我們去看《漢書.異文志》,裏面記載了上古秦漢以來的大多數書籍,然而陸羽可以清楚的確定這些書大多數是其中沒有的。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秦始皇曾經焚書坑儒,燒毀了除史書、醫書以外的大多數書籍,《漢書.異文志》中漏掉的大多數是這些書籍,也就是說眼前這些書是逃脫了秦始皇焚書魔掌的海內孤本,想著自己竟然能看到這些書,陸羽不由一陣激動。

  秦始皇的焚書坑儒使得中國文話史出現了曆史斷代,很多先秦上古的文化都沒有得以流傳下來,而中國曆史上有很多文化之謎無法解釋,通過這些書自己一定能了解一二。

  想著陸羽又抽出一卷書,只見上面用小篆寫著四個大字,《扁鵲神篇》。自從治好太史慈母親的病後,陸羽突然對醫藥多了很多興趣,也許看到本已絕望的人因為自己而重獲生命本身就是一種樂趣吧。

  陸羽打開竹簡,上面果然記載的是有關醫藥的記錄,還包括一些對人體經脈的認識。

  不過現在沒有什麼時間繼續看下去,當務之急是把小屋打掃幹淨。

  陸羽很快就從湖邊打來了水,兩人合作打掃起小屋來,一時間小屋中滿是兩人的笑聲。

  就這樣,陸羽和喬煙無憂無慮的生活谷中,山谷中多的是野兔等小動物和新鮮的野果,小湖中也生有一種白魚,因而兩人根本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喬煙和陸羽閑暇時要麼看看書,要麼吹簫弄曲、賞花望月,真可謂是神仙眷旅一般的生活。

  半年後。

  這一天,陸羽做好飯菜叫喬煙來吃。

  本來在古代,准備家中的飯菜應該是女人的事,而一開始喬煙也是很自覺的去做飯。雖然喬煙不管針線女紅還是琴棋書畫都絕對是一流的,但可惜卻從沒有做過飯。在吃了三個月的焦菜以後,陸羽終于忍不住露了一手給喬煙看,結果當陸羽得意洋洋的看著喬煙不顧淑女形像把桌上的菜全部吃完時,喬煙宣布以後飯菜都由陸羽負責,她再也不管了。

  當陸羽苦著一張臉表示強烈反對時,喬煙微笑著在他耳邊說了三個字,陸羽立刻一蹦三尺高,賭咒發誓今後飯菜家務都由他負責,還一個勁吩咐喬煙好好休息。

  因為喬煙說的那三個字是“我有了”,有了什麼自是不言而喻。

  所以當喬煙對陸羽說:“夫君,你千萬不要勉強啊,如果實在不願意還是我來做吧。”說著摸了摸肚子。

  陸羽一見哪還敢說半個不字,連忙笑道:“不勉強,不勉強,為了孩子你可要好好休息。”

  喬煙聽了不由露出會心的笑容。

  這時,喬煙從房中走了出來,小腹微微隆起的喬煙依然美麗動人,只是臉上多了一層母性的光輝。

  陸羽連忙上前扶著喬煙坐下,然後高興的道:“煙兒,我終于找到出谷的路了,是一個被藤條遮住的山洞,很隱秘,別人很難發現。我已經出去過了,山下就有一個小鎮。等我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我們就搬到那個鎮上去住,讓接生婆給你接生。然後我們就帶著孩子去游遍天下,你說好不好?”

  喬煙含笑點點頭,她也舍不得離開這個山谷,這裏的日子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她知道陸羽也舍不得。

  漢建安二年,公元197年。

  曹操先敗劉備于徐州,後又利用李傕、郭汜內訌之機,出兵占領長安,受關中三輔之地為己用,一時間天下震動。

  而河北之雄袁紹也徹底打敗張燕的黑山軍,占領並州,虎踞青、冀、幽、並四州之地,帶甲過百萬,中原徹底被袁曹兩家所瓜分。

  另一方面,江東猛虎孫堅的長子孫策從袁術處借得兵馬,不到一年,便一統江東六郡,江東豪門爭相歸附,聲勢大張。

第一卷 徐州風雲 第二十章 黯然傷神

  春雷陣陣,天空中不時劃過一道道亮光。漫天大雨覆蓋著整個天際,將一切籠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黑夜的山道上,一道人影艱難卻迅速的向山下跑去,如果看得仔細,會發現其實那道身影的背上還背著一個女子,此時她正發出痛苦的呻吟。

  焦急,懊悔,在這一刻充滿了陸羽的心。

  他沒想到喬煙竟然小產了,此時她才剛剛懷孕七個月。雖然半年來他修習《扁鵲神篇》裏的醫術,醫術可謂是今非昔比,但他翻遍了整個《扁鵲神篇》,卻硬是找不到一個絕對安全的方法,書中對這些婦科問題的解決方法大都是語焉不詳。如果自己不堅持待在山谷裏,如果自己早一點到山下去請接生婆,如果......太多的如果讓陸羽心中充滿了愧疚,如果煙兒和孩子有什麼事......陸羽此時根本不敢想,他只知道拼命的往山下跑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由于大雨,人們早已沉睡在夢鄉之中。

  陸羽滿身泥濘的沖進了山下的小鎮,此時背上喬煙的喊聲卻更加急促了,陸羽心中默默的祈禱:煙兒,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還想與你度過這一生的時光,你千萬不能丟下我......

  想著陸羽已經沖到小鎮唯一的一家客棧前,拼命的捶響客棧的大門。

  “吱”的一聲,客棧的門板取下了一塊,一個頭發胡須皆白的老人露出身影來。

  陸羽此時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拉住老人的手道:“老人家,我妻子就要生了,求求你幫我找一個接生婆。”

  老人看見陸羽背上的喬煙也明白了是什麼回事,連忙把門打開,對陸羽道:“孩子,快別著急,我們家那口子就接生過不少孩子,我這就去叫他。”說著讓開身子道:“外面雨大,先進來躲躲吧。”

  陸羽感激的向老人望了一眼,背著喬煙進了客棧,老人將兩人安排在一間幹淨的客房裏,然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不多時,一位滿頭銀絲的老婦隨著老人走了進來,陸羽見了一臉歉意的道:“這麼晚勞煩你們二老,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老婦人這時一臉慈祥的看著陸羽道:“孩子,誰出門在外沒有點事情?何況是這樣人命關天的事情,我們如果不管,那還叫人嗎?你就放心把你這口子交給我吧,現在先到外面去等著。”說著就把陸羽趕了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羽焦急的在房門口徘徊,房間中不時傳來喬煙的呼喊。

  “哇”的一聲孩子的啼哭。

  仿佛天籟般的聲音傳來,陸羽不顧一切的沖進了房間,只見老婦人正高興的抱著一個白乎乎的小生命,而床上喬煙則滿臉微笑的看著孩子。

  老婦人這時責怪的看了陸羽一眼,怪他沒經允許就沖了進來,不過大概是看到孩子出生的喜悅,老人高興的對陸羽道:“母子平安,是個大胖小子。”

  陸羽忍不住從內心發出一陣狂喜,臉上的笑容仿佛河水泛濫一般。

  陸羽從老婦人的手上接過孩子,高興的坐到喬煙身邊,說來也奇怪,原本還哭個不聽的孩子到陸羽手中立刻就收住了哭聲,陸羽更是得意洋洋。喬煙看到陸羽一臉的傻笑,不由嬌嗔的瞪了陸羽一眼。

  看著懷中的孩子,喬煙輕輕的靠在陸羽肩上,這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喬煙輕輕的道:“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陸羽想了想道:“這個孩子是你在那片美麗的山谷裏懷上的,就取名叫函吧,以後我們看到孩子就會想起那個美麗的地方的。”

  喬煙聽了輕輕點了點頭,閉眼靠在陸羽的懷裏。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亮了,雨也停了,天空中劃過一道光芒萬丈的七色彩虹。

  後世史書記載,漢建安三年,公元198年春。

  帝國“四名將”之一的陸函出生在石山小鎮,出生時,天空光芒萬丈,降下七彩霓虹,世人深異之。

  今天是函兒滿月的日子,陸羽一大早就和客棧老板陶叔在廚房忙上了。

  最近幾天不知為何,來往的客商特別多,客棧所有的房間都被住滿了。

  喬煙的身體已將完全好了,此時坐在床邊,一臉憐愛的抱著小函兒。

  客棧中吵吵鬧鬧,而且木制的牆壁隔音也不是很好,雖然陸羽和喬煙住的是客棧中最好的房間,但是隔壁的聲音還是隱隱約約的傳來。

  “老四,你知道嗎?孫家自從控制了江東六郡後就全面對喬家打壓,現在喬家的珠寶生意已經維持不下去了。”

  “不會吧,喬家和孫家同為江東六大世家,一向關系很好,孫家怎麼會為難他們呢?”

  “好像是和喬家的長女有關,據說兩家之間曾經有什麼約定,但喬家卻違背了,所以孫家才聯合其他四大家族全面打壓喬家的生意。”

  “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天下四大美女之一的大喬?......果然是紅顏禍水啊......”

  後面的話,喬煙已經聽不清楚了,喬煙只覺得身體一陣僵硬,面上說不出的哀傷。不知為何,原本睡的香甜的陸函此時突然大哭了起來,也許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那一晚陸羽喝了很多很多酒,他實在太高興了,因為小函兒摸東西時抓住的是一本書,陶公陶婆都說小函兒長大肯定是有大學問的人,這讓他覺得大有面子,只是他們都沒看到那本書是一本兵書。

  陸羽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房中的,只知道熟睡中有一些濕濕的東西滴在臉上。

  清晨,陸羽被小函兒的哭聲給超醒過來,身邊已經不見了喬煙。陸羽揉了揉刺痛的腦袋,坐了起來,發現桌子上有一張字條:

  “我回秣陵了,你不要來找我,父親不會讓你見到我的,函兒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把他養大,我不能帶他回去,那樣父親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煙字”

  陸羽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字條,既沒有悲哀也沒有憤怒,就這樣不吃不喝的坐了三天,中間陶公陶婆進來看了他很多回,可是他已經全無知覺,不過也多虧了二老,否則小函兒已經餓死了。

  到了第四天,陸羽突然醒了過來,他默默的收拾好行裝,還微笑的與客棧裏的人告別,最後將身上的一半錢硬塞給了陶公陶婆,然後抱著小函兒走出了客棧,但如果用心看,會發現陸羽的眼中隱藏著一團火焰,從沒有一刻他想比現在更強,擁有更多權力。




[ 本帖最後由 soho 於 2-12-2006 02:00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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