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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之輔佐劉備】第一百六十一章至一百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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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3-9-2007 23:32:17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第一六一章 爾虞我詐


天下波濤暗湧,而陸羽則坐在府衙中默然尋思。

這是這些年來他養成的一個習慣,每次大戰來臨之前他總習慣一個人獨自思索,把一些問題理清楚,人靜下來的時候總是能看出很多平常沒有發現的問題,但今天陸羽卻覺得眼前的局勢是如些幽暗未明。

面前的書案上放著喑箭這些天來傳回的關於曹軍的情況,只是曹軍奇怪的分布更讓陸羽一頭霧水。

排開維持地方的役兵,曹軍實際上可以動用十五個軍團,在北面三關邊境上,由於草原聯軍的第一次南下實在敗得太慘,草原霸主匈奴被大大削弱,而新興的氐族、鮮卑、羯族、柔然、突厥都還在互相爭鬥,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雄踞遼東的公孫康,所以曹操只留下了三個軍團防備,即幽雲騎、燕雲騎及冀州軍,幽雲騎和燕雲騎出自當年公孫瓚大敗烏丸的幽燕鐵騎,後來經袁紹擴充、整備,交由顏良、文醜兩員猛將統領,成為袁紹橫掃河北的四大軍團之一,如今落入曹操手中更是強絕一時。

冀州軍乃是由曹操第四子曹植一手組建,乃是曹操的近衛軍團,兵員和裝備都是一流,有這三個軍團在,北面可謂固若磐石,陸羽也不打算動甚麼心思。

而剩下的曹軍則分為兩大塊,東面,洛陽,許昌兩座都城,兗州軍、豫州軍、青州軍、羽林軍四大軍團拱衛在其周圍,兗州軍乃是曹操長子曹昂的親衛軍,由於曹操經常東征西討,多派長子曹昂留守許昌,兗州軍也一直隨曹昂固守許昌,所以兗州軍故有城衛軍之稱。

豫州軍是曹操第二子曹丕的親衛軍,乃是曹丕收服豫州的黃巾亂黨組建而成,據情報上講,豫州軍的戰力一般,不過陸羽對此抱有一定的懷疑,因為他始終對曹丕陰沉的性格抱有一定的疑心。

青州軍則不用說,乃是曹操起家的精銳,當年便號稱“十萬青州軍可摧泰山”後來也一直是曹軍中的中流砥柱,青州軍的統領乃是曹操手下“五子良將”之一的于禁,于文則。

羽林軍則是淮南軍,當年袁術稱帝,為有別於大漢的御林軍,加上淮南軍多有弩兵,故稱淮南軍為羽林軍,後曹操生擒袁術,淮南軍大半投降,成為今日曹軍的主力軍團之一,此軍有李典,李曼成統率,頗有戰力。

另外東面在徐州還有一個軍團,乃是曹操新組建的一支水軍,稱為“玄武軍”,統領玄武軍的赫然是當年劉備平荊州時乘亂走脫的張允,張允久居荊襄,熟悉水軍,曹操此舉倒是量才適用,玄武軍新建,此時正在洪澤湖加緊操練,不過要想形成戰力恐怕還要一段時間。

而在西面,關中三輔之地,從東到西分布著禁衛左軍龍驤軍,禁衛右軍虎賁軍,禁衛中軍飛熊軍,雍州黑甲軍,涼州鐵騎以及虎豹騎和虎衛軍,龍驤軍乃是大漢的御林軍,一直是天下精銳,可惜東漢百天來承平已久,以致軍制腐敗,貴族子弟充斥其間,

到黃巾亂,天下烽煙四起,御林軍竟無一戰之力,朝廷遂一面命令盧植,皇甫嵩,朱雋整頓軍務,一面新建西園八衛,可惜隨後來宮幃變亂,董卓入主朝廷,御林軍與西園八衛均落入董卓手中,董卓以御林軍為龍驤軍,西園八衛為虎賁軍,合手下所統領的飛熊軍.并稱“禁衛三鎮”,禁衛三鎮加上呂布所率領的并州狼騎與十八路諸侯軍打的不分勝負,其戰力可見一般。

後董卓為呂布刺死,禁衛三鎮遂分由李榷,郭淮和張濟所統領,不過曹操先降張繡,後平雍州,又將禁衛三鎮一一收到手中。如今龍驤軍由夏侯惇所統領,虎賁軍由夏侯淵所統領,飛熊軍由曹洪統領,此三將軍出此曹族宗族,乃是曹操絕對的心腹,可見其對三鎮的重視。

黑甲軍即是雍州軍,乃是曹操第三子曹彰的親衛軍,此軍乃是當年曹彰隨曹操出征河北,降服張燕所統率的黑山軍所組成,其士卒殘忍凶暴,嗜殺成性,十分驃悍,因其出戰均著黑甲,故稱之為黑甲軍。

涼州鐵騎乃是當年馬騰,韓遂率領的西涼軍的一部份,後馬騰遇害,馬超,韓遂起兵為之報仇,郤中了曹操的離間之計,渭水一戰,馬超兵敗而走,韓遂投降了曹操,西涼軍遂分為兩部份,一部後隨馬超入蜀加入了劉備軍,剩下的則成為了曹操麾下的涼州軍,西涼民風驃悍,多與羌族等胡人交戰,西涼鐵騎的威力當年可是逼使曹操割鬚棄袍,因而可見一班,如今這支軍隊則握在曹操最器重的大將之一徐晃手中。

至於虎衛軍與虎豹騎,作為曹操的近衛軍,自出戰以來,未嘗一敗,許褚,典韋兩員虎將更是威震天下,對天下所有的諸侯,這兩支軍隊就像夢魔一樣,也成了一個不可打破的神話。

反觀自己邊的軍力,陸羽不免心中嘆氣,雖然劉備軍的數量是上去了,現在號稱是五十萬大軍,可是陸羽心裡明白,論真正的戰力,恐怕沒有提升多少。

劉備軍如今有青龍輕步軍團、赤龍重鎧軍團、白龍槍騎軍團、雷龍重騎軍團及海龍水軍軍團五個軍團,以及枉龍弓騎兵團(即原來的翔龍軍團,好多人反映說翔龍兵團不好聽,所以改一改)、黑龍鐵甲兵團、金龍斧戰兵團、近衛騎兵團及陷陣兵團五個兵團。

可惜青龍輕步軍團及赤龍重鎧軍團多由投降的蜀軍組成,蜀軍久未經戰事,軍紀散漫,士氣低下,戰力讓人心懮,前次漢中之戰,便是由於青龍軍團行動緩慢,若不是那一場及時雨加上關羽當機立斷,恐怕現在又是另一番局面。

而白龍槍騎軍團和海龍軍團遠在荊州,如今漢中大戰在即,可謂遠水救不了近火,唯一能與曹操幾個軍團一拼的恐怕只有馬超的雷龍重騎軍團了。

雷龍軍團多是西涼士兵,西涼士兵均生的人高馬大,有善騎馬,乃是重騎兵的不二人選,所以自西涼軍加入以來,陸羽花了大心血在雷龍軍團上,三個兵團中已經有一個兵團全部換上了複合鐵甲,而另外兩個兵團也換上了全身鐵甲,其防衛力大大加強,加上原來劉備軍中唯一一支重騎兵鐵騎兵團的加入,雷龍軍團可謂是名副其實的重騎兵團。

在冷兵器時代,騎兵可以說就是勝利天秤上的法碼,騎兵佔優勢的一方基本就掌握了戰場上的主動權,因為騎兵的優勢基本就代表了野戰地的優勢,在兵力相近的情況下,基本上都是騎兵占絕對優勢的一方嬴,更何況在很多的情況下,騎兵還創造出以少勝多的戰例,在蒙古三次西征中,俄羅斯奧察琴楚冰湖一戰,兩萬蒙古騎兵殺的十幾萬歐洲聯軍血流成河,便是騎兵以少勝多的經典,或許很多人不認同這種說法,

因為我們智慧中的中華民族曾經創造出多種遏制騎兵的方法,中華民族的發展史中一直貫穿著與遊牧民族的斗爭史,從西周被犬戎開始,中華民族便就沒停止過與遊牧民族的騎兵打交道,也因此創造出許多天才的戰法,像漢朝時衛青北征,用車陣大敗匈奴,南宋時岳家軍用勾鐮槍大敗金國的枴子馬,但我們之所以記得這些大敗騎兵的戰例,難道不正是因為他們的難得嗎?

要知道,及時中華民族在最強大的盛唐時期,也沒有真正征服過北方的遊牧民族,突厥,回紇,吐谷渾,秣頜,吐蕃還是不停的侵犯邊境;而令中華民族遭受屈辱的幾個民族,匈奴,契丹,女真,蒙古那一個依仗的不是他們強大的騎兵,尤其是女真,十萬女真鐵騎就可以讓人口超過五千萬的大宋遭受靖康之辱,亡國八百里,這還不能說明騎兵在冷兵器時代戰場上的位置嗎?

陸羽一邊想著,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團,不過陸羽很快笑了起來,因為他聽到了一個聲音,有這個家伙在,劉備軍想要打敗也不是很容易吧。

果然,門口露出一個大酒葫蘆來,龐統一襲灰布衫,都上隨隨便便挽了個髮髻,此時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走了進來。

陸羽這時看看天,不由奇怪的道:“還沒吃午飯嘛,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龐統不理陸羽的調侃,坐在一旁唉聲嘆氣。

諸葛亮坐鎮蜀中,現在只能靠這個家伙了,想著陸羽咪著眼笑了笑道:“士元兄何故此唉聲嘆氣,可有在下幫忙之處?”

此話一出,就看見龐統猛的抬起頭來,一臉媚笑道:“有,當然有...”

陸羽此時連忙作出一個打住的手勢道:“如果是要‘石上清泉’就不用說了,這個月連我那兩瓶都給你了,這家伙一個月就那幾缸,早就分完了,你想要就等下個月吧,不然你看翼德那裡還有沒有,讓他勻點給你。”

龐統聞言頓時露出鄙視的眼神,不忿的道:“他要還剩下,昨天也不會把我剩下的那瓶搶去了。”

陸羽不由暗中偷笑,如果讓這只“小鳥”知道自己家裡還有十幾瓶,估計會跟自己拼命了,本來以為釀出“石上清泉”能夠大賺一筆,結果走漏了消息,而且劉備軍的酒鬼也?多了點,每個月的酒還不夠這些家伙分的,不過這也多了一個讓這幾個家伙老實干活的辦法。

這時龐統苦著一張臉嘆氣道:“苦也,苦也,早知就不要喝這‘石上清泉’,搞得現在其他酒跟喝水一般,實在淡得出鳥味來。”

陸羽不理龐統,低頭看案上的軍情,就在這時,衙差通報說孫乾回來了。

“哦,”陸羽微微抬頭,孫乾被派往江東,聯合孫策出兵淮南,如今曹操的兵力幾乎全被劉備軍吸引到了西面,淮南,徐州,青州幾乎一遍空白,相信以孫策的雄才大略,應該不會看不到這樣的機會,當然陸羽最根本的目的也是為了減輕劉備軍的壓力,算算時日,他也是時候回來了。

不一會,孫乾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顯然他一進城就到府衙來了。

陸羽讓下人泡了一杯茶遞上來,然後坐到孫乾旁邊道:“公佑辛苦了,此去江東結果如何?”

孫乾滿臉欣喜的道:“我此去江東,孫伯符十分熱情,對軍師的要求也是一口答應,其手下謀士和眾將也都希望出兵北伐。”

“哦,”陸羽微微感到驚異,原本以為孫策會對劉備軍有所要求,像是給讓幾個城,或是要一批糧食武器,這些陸羽都不意外,想不到孫策答應得如此痛快。

不知為何,陸羽心中的疑霧更濃了,聯想到香兒留下的那封信,陸羽不由對孫乾道:“東吳準備如何?領兵的是誰?”

孫乾道:“領兵的是周公瑾,我走時江東已經開始大造戰船,幾個兵團都已集中到建業。”

此言一出,陸羽的身驅猛的一震,而龐統原本睡眼惺忪的雙目突然射出兩道懾人的光華。

龐統此時一臉嚴肅的看向孫乾道:“你說江東正在大造戰船?”

孫乾聞言,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龐統此時與陸羽對視一眼,相顧駭然。

陸羽臉色突然變得極差,自己還是低估了東吳對荊州的野心,雖然當初在隆中,就是自己對諸葛亮說據荊州便難以聯吳,不過這些年來,江東的安分及向海外的發展,讓自己麻痺掉了,其實站在孫策的位置想想,如果出兵淮南,進而攻打徐州,曹軍廣闊的戰略縱深讓東吳軍絕對無法短時間內取得成功,而一旦曹操回軍反撲,淮南,徐州,青州一帶都是一馬平川,江東軍不習陸戰,絕對無法擋住曹操大軍;

而出兵荊州,在劉備軍和曹軍打得不可開交時在背後插上一刀,在他看來,那樣劉備軍必敗,也杜絕了劉備軍反撲的可能,想著陸羽不由暗自心道“好險”。

孫乾也並非蠢人,此時見陸羽和龐統的樣子,便知道出事了,驚疑不定的道:“莫非東吳答應出兵是假?不會吧?”

龐統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孫伯符若真想出兵北伐,一路上攻城掠地都是陸路,要造那麼多戰船幹什麼,恐怕只有溯江而上才用得著吧。”

孫乾聞言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而陸羽此時沒有作聲,眼光化作一片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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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曉月寒星


離開府衙,走在回家的路上。和龐統商議了一番後,陸羽的心情好了很多。眼前的迷霧終於散開了,雖然形勢險惡非常,但卻比一切憑空猜想簡單些,還有什麼比未知更可怕。

六百里加急的公文已經送出,只希望徐庶、趙雲、甘甯和張遼他們能來得及防範。而陸羽也預感到眼前是一個精心設計、環環相扣的局,東吳出兵荊州可能只是第一步。不過現在自己所能做的只有相信他們,希望他們的能力能夠應付眼前的危局吧。

想著,陸羽終於放開了懷抱,不過這個時候他才記起自己好像一天沒吃東西了,五臟廟猶如打鼓一般。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飯得慌,陸羽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下。沒感覺的時候,一點事也沒有,現在記起來,卻是飯得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苦笑一聲,陸羽只好開始思索看能不能就近找到什麼東西填下肚子。

思索間,陸羽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家小菜館,那裏的家常小菜可是十分對他的胃口,先去填抱一下肚子,再帶幾個菜回去給秀兒、貞兒他們嘗嘗。想著陸羽邁步向記憶中那個菜館的位置走去。

張月有些焦急的站在門前,表情似乎快要哭了出來。自己好不容易乘父親到府衙,才在雲香的幫忙下跑了出來,他卻沒有來。

連家已經上門來提親了,連家是漢中首富,又是天下五大豪門中,衛家的表親,勢力很大。聽雲香說,父親已經答應了婚事,只怕今晚的宴席上就要宣佈,難道自己真要嫁給連瑞那個卑鄙小人嗎?

張月覺得很不甘心。可是誰又能幫助自己呢?想著。張月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清秀的身影,不知為什麼,張月覺得那個沒跟自己說過幾句話的傢伙能幫自己。

這或許是女人的直覺。女人的直覺,可怕的直覺。

“喂,你怎麼了?”張月正出神間,一道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看到那熟悉的面孔,一絲驚喜很快爬到臉上,甜甜地道:“你來了?”

陸羽不明所以地指指自己:“你在等我嗎?”

張月點點頭,低聲道:“我想讓你幫個忙。”

“哦。”陸羽微微有些驚奇,看著眼前地張月。像極了鄰家妹妹地那種感覺,讓陸羽不禁感到一絲懷念,對自己來說,那個時代的記憶已經越來越少了。

張月見陸羽不作聲,遂抬起頭,握了握粉拳道:“我記得你還欠我一個人情的,你不能賴。”

陸羽不同莞爾,遂點點頭道:“你出什麼事了?”

張月不同再次低下頭。把張魯逼著她嫁入連家的事說了一遍,最後氣鼓鼓地道:“我才不要嫁給那個卑鄙小人。”

陸羽聞言心中歎了口氣,又是一場醜陋的政治婚姻,古往今來。

中國似乎一直對這種事樂此不疲:“原來眼前竟是郡守千金,在下失禮了。”

聽得張月沒好氣的白了陸羽一眼,陸羽呵呵笑道:“在下如何才能助小姐脫離水深火熱之中呢?”

“你說話真誇張。”張月聞言嗔怪道,接著張月平靜下來道:“你是士族出身嗎?”

陸羽想了想,按照自己這一世的身份,應該算是吧,陸羽遂點了點頭。

張月見了高興道:“你是哪一家出身?”

“江南陸家。”陸羽沒有隱瞞的道。

“江南陸家,江南陸家——”張月喃喃自語,接著眼前一亮道:“你和陸子誠是同宗?”

“算是吧。”陸羽心中苦笑。豈止是同宗,簡直就是一個人。

張月聞言開心道:“今晚你就冒充陸子誠的表弟到我家去提親,我爹就不會把我嫁給連瑞那個卑鄙小人了。”

“啊。”這回輪到陸羽嗔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張月見陸羽的樣子,不由嘟起嘴道:“讓你去提親很丟臉嗎?”

陸羽連忙抹了下額頭上地汗水,實在是快冬天了,自己怎麼出這麼多汗啊,看著張月的樣子,陸羽只好道:

“去,我去。我保證不讓你父親把你嫁入連家還不行嗎?”

張月聞言這才微微一笑,從懷裏拿出一封請貼遞給陸羽,叮囑道:“一定要來哦。”

陸羽此時翻了翻白眼道:“知道了,快去拿點吃的給我吧,我都快餓死了。”張月這才笑著把陸羽讓了進去。

回到家,陸羽才知道張魯也送了一份帖子給自己,想著不由笑了笑。

本來打算帶貂蟬、糜貞和小喬她們一起去看看熱鬧,結果貂蟬要帶函兒,而糜貞和小喬則迷上了自己昨天送給她們的跳子棋,拿著玻璃球和幾個丫鬟鬥得不亦樂乎,看得陸羽直搖頭,只好自己一個人去了。

本來陸羽不管到哪里去一般都喜歡步行,可惜這回是正式赴宴,不由換上了一套精神點的月色儒衫,叫下人套了輛馬車前去赴宴。

華燈初上,陸羽的馬車來到張魯的府邸,外面已經停滿了前來參加宴會的馬車,讓下人把車停好,陸羽邁步向內走去。

張魯做了這麼多年地“漢中王”,府邸自然修得十分富麗堂皇,大門高三丈,寬五丈,八盞燈籠高高懸掛,照得門前燈火通明,大門兩旁是四隻兩人高的避水金睛獸,更添了三分氣派,一分威武。

陸羽遞上張月交給自己的請貼,門官看了一眼,便放陸羽進去了。

走進大門,眼前光線子陡然一暗,陸羽還沒來得及適應,突然一隻手把陸羽拉了過去,赫然是躲在門房陰影裏的張月兒,把陸羽嚇了一大跳。

張月兒上下打量了一眼陸羽,不由稱讚道:“你收拾乾淨還不錯嘛,你哪來地錢雇馬車和買衣服。你菜館的錢還欠著呢。”

陸羽臉上不由一陣尷尬。由於他實在不習慣像古人一樣背著一袋子銅錢到處亂跑,所以幾次到菜館都不記得帶錢,加上不修邊幅的樣子,就被張月兒誤解成蹭吃蹭喝的了。

陸羽不由苦笑不知怎麼說才好,張月兒以為陸羽是為了自己借來的,心中一陣感動,嘴上道:“好了,好了,我們進去吧。”說著拉著陸羽就往裏跑。

“就這樣進去?”陸羽不由嚇了一跳,就這樣進去。還不被所有人誤解。

張月回頭看了陸羽一眼,沒好氣的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就是要賓客都知道,讓我爹沒有反口地機會。”

陸羽聞言提醒張月道:“可我們是假地,你以後可是還要嫁人地。”

張月忿忿地盯了陸羽一眼道:“大不了我以後不嫁了。”說著不由分說挽著陸羽的手往裏走去。

一進大廳,陸羽連忙把頭低了下來,因為遇見熟人了。而且還不是一個,是一堆,龐統、張飛、魏延、陳登、孫乾、糜竺、秦宓、馬岱這些愛鬧的傢伙一個沒少,奇怪的是馬超和其妹馬雲祿竟然也在。該不會是被馬岱那個小子強行拉來的吧。

陸羽本想自己低調一點,或許不會被這些傢伙認出來,可惜張月專門挑熱鬧的地方去,廳中大多數人都是漢中城裏非富即貴的人物,自然認得張二小姐,而自己雖然深居簡出,可是陳登那批傢伙自然認得自己,這下還不惹得人人矚目。

陳登那群傢伙剛想圍上來。一個面貌英俊的年輕公子已經走了上來,看也不看陸羽,笑道對張月道:“月兒,我們好久沒見了,你還好嗎?”

張月聞言,冷冷看了年輕公子一眼道:“連公子有禮了,我爹爹在哪里?”

原來這就是張月恨之入骨的那個連瑞,陸羽不由暗自打量了一番,果然是一副偽君子地樣子。如果讓人一眼看出就是偽君子,那麼這個偽君子也失敗得很。

連瑞此時一臉溫文爾雅的笑容,絲毫不介意張月語氣中的冷淡:

“伯父剛才有事去了,不如我陪你去找他吧。”

“不用了,我自有我的未婚夫婿陪著,就不勞煩連公子了。”張月說道攏了攏陸羽的手臂。

此話一出,陸羽頓時覺得周圍溫度降了好幾度,腦袋一個變兩個大,本以為香兒就夠大膽的了,這裏卻還有一個更恐怖的,中國古代女子不是以矜持聞名世界的嗎?怎麼自己一點也沒感覺到呢?

陸羽明顯看到連瑞地臉上閃過一絲厲色,不過他掩飾得很好,此時只是淡淡的道:“月兒,世間騙子不少,你要當心啊。”

陸羽心中暗笑,連瑞做偽君子的城府還不夠,一激就露出原形了。

不過張月此時也氣得不輕,冷冷的道:“我地事不用連公子操心。”

“月兒,不得無理。”就在此時,張月身後傳來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

說話間,一個中年美婦施施然走了出來,張月見了不由委屈地撲了上去:“娘。”

陸羽不由打量眼前的婦人,這應該就是張魯的正室李夫人了。暗箭的情報上記載,李氏出身蜀中望族,精明能幹,極有手段,可以說張魯能雄霸一方,有很大部分是這位夫人的功勞。

李氏此時拍了拍張月的粉背,把她扶到一邊,接著看向廳中眾人道:“今日乃是小女生辰,家夫有一點要事出去了,特囑咐妾身招待各位貴賓。妾身無以酬謝賓,特請甄小姐帶來一批南海珠寶,還請各位貴賓鑒賞。”

陸羽聞言不由笑了笑,這幾天,甄宓每日讓人帶著她那批珠寶在城中展示,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現在已是城中地一件大事,幾乎是家喻戶曉,連陸羽聽了她的手段也不得不佩服。而且聽說其中一對耳環名叫“曉月寒星”,乃是天下第一大師司空兆的手筆,據說這對耳環巧奪天工,司空兆花了八年才將之打造而成,所有看過之人無不為之目眩神迷。

此時廳中眾人聽了便議論開了,討論的無不是關於那對令人如癡如醉的“曉月寒星”。

不多時,甄宓那倩麗的身影走了出來,白色的輕衫將那動人的身材包裹住,百合褶裙拖在地上,水袖飄舞在腰間,仙姿卓卓,宛如一朵白蓮。雖然臉上蒙著面紗,卻絲毫無法阻擋這份美麗,反而增添了幾分飄渺神秘,令人魂牽夢縈那輕紗後的紅顏。

“凡品難入各位青眼,甄宓唯有取來‘曉月寒星’以供眾位鑒賞。”甄宓施施然走到眾人面前道。

說話間已有一個下人捧著金漆的盒子走了出來,來到眾人中間,下人小心把盒蓋掀開來。盒蓋還未完全掀開,便有一股純白的光華從盒中露了出來,等到盒子完全打開,頓時露出眩目的七彩霞光,大廳中的一人高的火燭也不禁為之失色。

光芒散去,盒中躺著一對如夢幻般的耳環,“曉月寒星”,真是切合眼前這對耳環給人的感覺,飄渺神秘而又給人一種幽冷的感覺,看著陸羽不由想到這對耳環若是由甄宓戴上,那將是如何一副光景。

廳中所有人都被“曉月寒星”震撼住了,半晌沒有聲息。

就在這時,廳中傳來一聲長笑,只見連瑞滿臉笑容的道:“如此奇珍真是巧奪天工,也只有如此奇珍才能配得上月兒小姐,瑞願出黃金萬兩買下此寶獻與月兒小姐,以表心意。”

此言一出,廳中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黃金萬兩是個什麼概念,普通人家一月不過需要五兩銀子,黃金萬兩估計可買半座漢中城了,看到眾人的表情,連瑞不由得意地笑了笑。

連瑞此舉無外乎向眾人表明他的癡心,以博取眾人的同情,好逼張月同意下嫁,看來“曉月寒星”已經演變成連瑞逼婚的法碼了,想著陸羽悄悄走到糜竺道:“大舅子,借點錢行不行?”

糜竺的臉上此時露出曖昧的笑容:“你要多少?”

“一萬零一兩行不行?”陸羽道。

糜竺的笑容更盛,點了點頭。不過這時甄宓站了出來道:“‘曉月寒星’乃是寒家家傳之物,難以外賣,若是連公子要買首飾,甄宓這裏還有幾件做工精緻的,雖及不上‘曉月寒星’,也相差無幾。”

連瑞點點頭,剛要說話,陸羽開口道:“甄小姐此言差矣,‘曉月寒星’乃是首飾,它的生命就是增添女子的美麗,若是只能躺在盒子中,又如何體現它的價值。不如甄小姐賣與在下,在下願出黃金一萬零一兩,還請小姐割愛。”

甄宓聞言瞟了陸羽一眼,看得陸羽心裏一陣發虛。

“先生有大恩于甄家,家祖有言,先生若有要求,甄家上下無不遵從。‘曉月寒星’再貴重,不過一物耳,既是先生想要,便送與先生又何坊。”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陸羽瞪了甄宓一眼:這下你可害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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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9-2007 23:33: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六三章 甄宓心思


甄宓此話一出,廳中頓時一片嘩然,剛才連家出黃金萬兩,甄宓尚且不放在眼中,而眼前這個年輕書生輕輕一句話,竟然能讓她將價值萬金的「曉月寒星」送出,眾人焉能不驚。

李氏也第一次正眼看待這個和自己女兒一同進來的年輕書生,清秀俊逸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貴氣,那是長期養尊處優培養出來的氣質,李氏出身名門,對自己的眼光一向十分自信。不過自己思遍漢中城裏所有大家士之的子弟,都沒有這樣的人物存在,莫非是哪個世家的子弟遊歷至此,讓月兒碰上了。

看樣子他還和甄家熟識,應該是世交,剛才甄宓不是說他有恩於甄家嗎?在李氏聽來,便是眼前這書生的家族曾幫助過甄家,打死她也不相信這書生年紀輕輕就能幫到甄家。對於甄家有多大實力,李氏心裏是一清二楚的,天下五大豪門之一,雖然現在從河北到了嶺南,但勢力有增無減,絕對是富可敵國,堪比一方諸侯,甄家解決不了的事,其難度可想而知了。

想著李氏不由向自己的女兒看去,不過卻發現自己女兒的眼神比自己更迷茫。

而連瑞此時的臉色絕對不比豬肝好看多少,眼神冰寒,顯然是在壓抑自己的怒氣。良久,連瑞擠出一絲笑容對甄宓道:「若是甄小姐嫌萬兩黃金太少,價錢還可以商量,小姐但請說個數目,寒家無不答應。而且以後小姐在漢中的生意,寒家一定多多照顧,保証小姐不會吃虧。」

這一番話與其說在商量,不如說是在威脅。不過陸羽卻偷偷暗笑。這連瑞怕是沖昏頭了吧,以甄家的勢力,連瑞此舉無疑是屁蜉撼大樹,純粹自不量力。

甄宓此時看向連瑞道:「連公子多禮了,『曉月寒星」寒家答應了司空兆老先生,絕不出賣,連公子想要本來送與公子也非大事,只是如今先生開口了,先生有大恩於寒家,他的要求寒家自是無不應允。至於寒家在漢中的生意。甄宓自信天下還沒有人敢從中作梗。」

一番話說得連瑞面如土色,這不是明擺的說你連瑞想要「曉月寒星」還不夠資格嗎?連瑞不由狠狠看向陸羽,隔著老遠,陸羽都能感覺得到那目光中的怨毒。

不過陸羽對他還沒放在心上,見慣了天下間地大人物,在陸羽看來。連瑞充其量不過是隻井底之蛙罷了。

然而陸羽覺得頭大的是,他看到龐統、張飛、陳登、馬岱等幾個傢伙走了過來,估計免不了要被他們說上一番。

馬岱這時一臉笑容的走到陸羽身邊,嘻笑道:「軍師,你果然可以啊,看來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是親戚了。」

「啊?」陸羽不明所以的看著馬岱。

馬岱看到陸羽的眼神,不由作出了個被打敗的表情:「軍師,你該不會不知道月兒是我嫂子的妹妹吧。」

陸羽聞言這才恍然大悟,記起歷史上馬超曾娶了張魯的女兒為妻,應該就是月兒的姐姐吧。難怪馬超和馬雲祿會在。想著陸羽連忙解釋道:「我和張小姐沒有什麼,你們幾個傢伙不要亂說。」

眾人聞言均是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而此時馬雲祿也似笑非笑地道:「久聞軍師不僅智慧若海,而且人物風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快說說是怎麼把月兒妹妹騙到手地?」

看到眾人的表情,陸羽真是百口莫辯,欲哭無淚,這下自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看到陸羽一副不樂意的樣子,龐統不忿地道:「老天真是瞎了眼了。為什麼美女都喜歡這小子,像我這般玉樹臨風、才華橫溢卻仍是孤家寡人。」

而張飛的大嗓門直嚷嚷著讓陸羽請客。馬岱此時笑著道:「軍師。我們都成親戚了威,你看這一仗我們雷龍軍團作先鋒了好不好?」

陸羽聞言笑著掩飾道:「此乃是主公作主,羽焉能決定。」

馬岱聽了笑著看向馬超道:

「大哥,軍師如此敷衍我們,看來你要讓嫂子在夫人面前多替軍師『美言』幾句。」

馬超聽了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陸羽和眾人談得熱火朝天,卻把李氏驚得不行,眼看自己家好不容易請來的這些貴客竟然都和這年輕書生熟識,而且隱隱還十分尊敬,這人該是什麼身份啊。

張月這時來到陸羽身邊,眾人見了不由識趣地走了開去。

看到張月低著頭玩弄著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陸羽微微笑道:「妳怎麼了?」

張月聞言,幽幽地道:「呆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陸羽笑了笑道:「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只要不是壞人就行了,我答應不會讓妳父親逼妳嫁入連家,現在不是辦到了。」

張月聞言恨恨地看了陸羽一眼,嘟著嘴道:「不說就不說,誰稀罕。」

這時,李氏走了過來,責怪地看了張月一眼,然後笑著對陸羽道:「陸公子,我們家月兒生性頑皮,給你添麻煩了。陸公子,聽月兒說你是吳郡人士?」

陸羽點點頭,微笑道:「是的,張夫人。」

李氏此時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公子不用如此客氣,如果不介意的話,便隨月兒叫我一聲伯母吧。」

陸羽聞言只好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伯母」。

李氏聽了,臉上的笑容更盛,隨即道:「公子的表字是?」

陸羽道:「在下姓陸名成,表字問明。」這其實可以算是陸羽在這一世的真名,不過除了少數幾個人,幾乎沒有人知道陸羽就是陸問明,張月和李氏自然就更不會聽過。

果然李氏想遍天下俊杰也沒有想出陸羽地來歷,遂和藹地道:「問明,令尊和令堂可好?」

陸羽聞言,心想這該是查戶口了吧,不過陸羽仍是恭敬的答道:「家父和家母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這本是大實話,聽到李氏耳裏便是陸羽父母已經過世了,心中的驚疑不由更盛了幾分,莫非自己猜錯了,此子並不是世家子弟,如果這樣,那此子的身份便更加可怕了。想著,李氏的眼光不由有些游移不定。

張月早看得不耐。此時道:「娘,妳就別問了。」說著拉了走。

李氏此時心裏就像翻江倒海一樣,拉過一旁地馬岱道:「岱兒,這陸問明到底是何人?」

岱兒聞言,為難地道:「叔母,他不告訴妳。我也不敢說,妳還是問大哥吧。」說著連忙溜了。

李氏見馬岱不說,又拉過馬超道:「超兒,你說。」

馬超臉上泛過一絲難色:「您還是別問了,反正月兒跟了他,絕不會委屈了月兒就是了。」

李氏這下更難受了,或許馬岱的話還有水分。但自己了解自己的女婿,馬超可是從無虛言的,這陸問明到底是何來歷啊。

而這時張月拉著陸羽的手走出大廳來到一座僻靜的小亭前,微風襲來,讓人感覺到很舒服。這個時代的空氣很乾淨。所以天空顯得格外的明亮,漫天的星斗懸掛在蒼穹夜幕下,抬頭望去,總會為它地深邃所迷醉。陸羽坐在亭邊感受這美好的夜景,而張月則低著頭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小亭中出奇的安靜。

終於,陸羽從夜空中將心神收了回來,笑著對張月道:「好了,任務完成了。我也該走了。」

張月聞言嬌軀一震,輕輕地道:「呆子。這回謝謝你了,我長這麼大,除了娘和姐姐,還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陸羽輕輕笑道:「別,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張二小姐,這個送給妳吧。」看到張月素靜地站在那裏,陸羽從懷裏掏出一對耳環來,赫然是甄宓的那對「曉月寒星」。

微笑間,陸羽把「曉月寒星」掛在張月小巧地耳朵上。原本嬌美的容顏在「曉月寒星」的襯托下,更增添了一份飄緲神秘的美麗,彷彿夜空下的一空谷幽蓮。

陸羽讚嘆地看了一眼張月,笑著道:「記得以後嫁人要告訴我這個幫妳脫離苦海的功巨哦,妳一定會是最美麗的新娘。」陸羽笑著飄然而去,直到快消失在張月視線裏時才向她揮了揮雙手,「保重啊,要抓住自己地幸福。」

陸羽走出張府,來到自己的馬車前,剛準備登上馬車,一輛紫色的馬車停在陸羽面前。

車帘折起,露出甄宓那絕世的容顏,只見佳人輕啟芳唇道:「子誠先生,可否與宓同車一程?甄宓有事向先生請教。」

此時甄宓已經取下了面紗,那美輪美奐的俏臉份外誘人,陸羽不是柳下惠,自然也會動心,但甄家和劉備軍之間有太多地利益關係,所以同乘一車絕不是明智的決定。可惜陸羽剛剛才接受了甄宓的「曉月寒星」,所謂「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如果拒絕未免太不近人情了,無奈陸羽只好點點頭,登上甄家的馬車。

看到陸羽離自己遠遠的坐下,甄宓輕輕一笑,頓時如鮮花開放,幽暗的車箱彷彿明亮了許多,真可謂是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看得陸羽神情一呆。

甄宓這時才對陸羽道:「聽說關中集結了六十萬曹軍,意在重奪漢中,先生可有打算?」

陸羽聞言點點頭道:「漢中已成兵凶戰禍之地,小姐當及早離開。」

甄宓聽了笑道:「有你大軍師在,我一個小女子怕什麼,再說哪裏有仗打,哪裏就有生意,我怎麼能錯過。」

陸羽苦笑道:「此次局勢之險惡,便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小姐還是早日回嶺南吧。」

「哦,」甄宓幽幽的道:「有這麼嚴峻嗎?那你又為什麼為離開呢?」

陸羽聞言沒有說話,苦笑著低下頭去。

甄宓此時陷入沉思中,良久甄宓輕輕道:「如今甄家與劉備軍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甄家願出五萬套盔甲。」

聽到甄宓此話,陸羽不由精神一振,如今劉備軍最缺盔甲和武器,蜀中冶鐵業並不發達,蜀軍裝備陳舊,多已不堪使用,而劉備軍又招收了一批山越士兵,加上漢中投降的五萬張魯軍,劉備軍幾乎有一半士兵穿著破爛地盔甲。

不過陸羽隨即冷靜下來,他不得不考慮甄宓的目地,天上不會掉餡餅,他可不相信甄宓那句與劉備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話,像甄家這樣的豪門望族,不管是哪個諸侯統治,都是得拼命巴結的主。想著陸羽狠下心拒絕道:「多謝小姐的好意,只是羽已派人採購盔甲,相信不日就會運來了。」

甄宓聞言不由俏臉一僵,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車箱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曉月寒星』在先生那裏嗎?甄宓還想再看一眼。」良久,甄宓突然開口道。

陸羽臉上不由露出尷尬的神色,期期艾艾地道:「我把它送給月兒了。」

甄宓此時突然低下頭去,輕聲道:「先生對宓兒真的很不公平。」

「啊。」陸羽不由渾身一震,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甄宓指著馬車道:「這四輪馬車是先生發明的吧?」

陸羽不知道甄宓要說什麼,微微點了點頭。

甄宓抬起頭盯著陸羽道:「當初甄宓見先生設計出這馬車,便向先生提出買下這馬車的造法,由甄家來經營這種馬車的買賣,但先生說這馬車買賣要由官府經營,甄宓遂棄之,可先生後來為何又交由糜家經營。先生可是不公平?」

聽到甄宓這話,陸羽不由鬆了口氣,自己還以為...想著陸羽臉色微紅,鬆了口氣道:「原來是這樣。」

甄宓聞言哂噱地看著陸羽,輕輕笑道:「不然先生以為是怎麼啊?」

陸羽恨恨地看了甄宓一眼,又被這個魔女給騙了,想著陸羽不由將頭歪到一邊。

甄宓看到陸羽的樣子,微笑道:「先生可知這四輪馬車一年能賺多少?同為天下五大豪門,以前甄家尚在糜家之上,然而如今甄家除了珠寶,錢莊、玻璃、瓷器、棉布、綢緞、糧食、鐵器哪一樣不是被糜家擠兌得無處容身。五大豪門中甄家只有附隨冀尾,先生如此偏袒糜家,難道只因為娶了糜家的女兒,那宓兒也嫁給先生好了,宓兒應該不會醜得沒人要吧。」說著甄宓「嘻嘻」笑了出來。

而陸羽則一個頭變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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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9-2007 23:3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六四章 誰的棋盤


陸羽此時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個甄宓,一會蘭心惠質,好像什麼都猜得透,一會又好像鄰家少女,純真無邪;有時豔光四射,嫵媚萬分,有時卻是出塵脫俗,仙姿綽綽的樣子,「真是個百變魔女。」陸羽不由小聲嘟囔道。

甄宓此時嫣然一笑,頓時嫵眉萬分:「先生不說話,宓兒就當先生答應了哦。」

陸羽聞言,連忙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苦笑道:「小姐就不要耍陸羽了。」

甄宓聽了扁了扁嘴道:「人家可是認真的。」

陸羽更是欲哭無淚,苦著一張臉道:「好了,好了,我會考慮把玻璃三成的經銷權給甄家的,這總行了吧。」

甄宓聞言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謝先生了。」

陸羽搖了搖頭,今天又被甄宓擺了一道,還好這三成的經銷權陸羽本就打算給甄家的,要想把甄家綁在劉備軍的戰車上,怎麼也要給他們些甜頭。這時陸羽看看車外,向甄宓示意道:「在下到家了,多謝小姐送陸羽回來。」說著已經站了起來。

甄宓不由白了陸羽一眼:「宓兒就這麼令先生害怕嗎?」

陸羽不由尷尬地摸摸後腦勺,那樣子看得甄宓「噗哧」笑了出來:「好啦,好啦,快走吧。」

陸羽點點頭,走進陸府大門。遠處甄宓不由微微一笑道:「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陸羽嘆了口氣,他算是怕了甄宓這個魔女了,雖然對甄宓,陸羽不可謂不動心,但卻得考慮它的影響。甄家在五大豪門中,可以說是關係最差的一個。誰叫他們當初為了幫袁紹幾乎得罪了天下所有商家,只看袁家倒後,衛家拼命打壓甄家便可知道一二。那一次陸羽幫了甄家,讓甄家遷到了嶺南,並用劉備軍的勢力把甄家保了下來。除了衛家,甄家和其他四大家的關係也都不怎麼樣,起碼陸羽知道自己的大舅子糜子仲對甄家絕對是冷冷的。

甄家如今絕沒有甄宓說得那麼慘,在珠寶、鹽、茶葉、馬匹等方面依然是一家獨大,而如今在嶺南可以說是搞得風生水起,嶺南地大部分生意背後都有甄家的影子。

交州不比荊州和益州。由於山嵿阻隔,那裏幾乎不可能遭受外來的侵襲,加上交州本來的自然資源和環境都來優越,以前被視為蠻荒之地,完全是當政者不了解那裏的情況,憑空臆想認為那裏是不毛之地。只有陸羽知道交州其實蘊藏了多麼大的能量,如果交州能發展起來,那無疑將令蜀國的實力更上一個台階。

所以陸羽特地向劉備推薦了陳群去當交州刺史,別人或許不清楚,陸羽卻是清清楚楚陳群的內政才能的。陸羽授意陳群在交州頒布了很多便利行商的政策,又在南海和合浦修建了出海地港口。陸羽做出指南針和「七州圖」後,海外貿易可以說日見興盛。幾乎每天都有海船從港口出海,將玻璃、瓷器、絲綢、茶葉運往海外,又將倭國的鐵器,出雲的馬匹,呂宋、爪哇的香料,邏羅、天竺的蔗糖一一運回,越來越多的商家願意到交州經營。

如果這樣甄家還是甄宓說得那樣江河日下地諾,那便是鬼來了。

另外,近來曹軍在關中各個關口征收重稅,導致商路閉塞也是一部分商家南遷的原因之一。如今曹軍在關中可以說是戒備森嚴,暗箭已經半個月沒有傳回消息,這在平常絕對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雖說戰前戒備森嚴是可以理解的,但陸羽還是覺得有些古怪,他總覺得關中似乎是一個陰謀,一個天大的陰謀。

深夜。長安西郊。

長安城中早已實行了宵禁,此時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四處是黑燈瞎火的一片。黑暗中一道人影飛快的奔馳著,他地速度只能用浮光掠影、驚世駭俗來形容。

而黑影身後不遠處正傳來一陣喧囂的犬吠聲,似乎有大股人馬追了上來。

黑影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院門前停了下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誰啊。」小院的主人似乎才剛從睡夢中醒來。

「快開門。」黑影聲音嘶啞地道,只見他雙手捂在胸前,赫然受了極重的傷。

院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吱攸」打開,露出一張滿臉焦急的面孔:「暗八,你怎麼了?快進來。」

「咳,咳…」黑影猛吸了一口氣,做出一個阻止的姿勢道:「十三,來不及了,你快把這個發回去。」說著黑影從懷裏拿出一張字條。

被稱作「十三」的青年看清楚字條上的代碼,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明白那字條上是什麼意思。接著青年連忙把字條接了過來放入懷中,趕忙來扶黑衣人。

驀然間,一道寒光射來。青年懷裏的黑衣人一聲悶哼,頭歪了下去。

「暗八。」青年悲叫一聲,閃電般跳了起來。這時小巷中人影憧憧,直向這邊奔來。

青年這時腦中有如電光石火般一閃,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趕忙向後院跑去。

不到片刻,院門被狠狠撞了開來,一群身著黑甲的武士跑了進來,片刻便將院中所有重要的位置佔據住了,而後面進來地幾個金甲武士則直撲向後院。

刀光閃過,一隻血手飛了起來,正在放鴿的青年一頭裁倒在地上。黑夜裏,一隻灰色地影子飛上了天空,青年拼著受刀之噩,硬是把信鴿放了出去。

樂進背著手走了進來,看也沒看倒在地上的青年,受了幾個金甲武士合力一擊,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眼中寒光閃過,樂進冷冷道:「把弓箭拿來。」

接過一個黑甲武士遞過的弓箭。冷冷指向空中的灰影。彎弓如滿月,箭去似流星,血光濺起,一個身影重重地摔在地上。赫然是地上的青年拼著最後一口氣,跳起來擋住了樂進射出的一箭,空中的信鴿這時終於飛遠了。

樂進目光中帶著敬佩看著地上已經氣絕地青年,又是一個這樣的勇士。旁邊一個金甲武士皺眉道:「將軍…」

樂進擺擺手道:「沒有關係,即使劉備知道也已經晚了。」

天色已經微微發亮,深秋的寒冷將陸羽凍了醒來。

陸羽從書案上抬起頭,發現身上多出了一件衣服。矇矓中依稀記得是秀兒給自己披上的,陸羽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

十年夫妻,讓彼此間多了許多默契,多了那種生死相攜的感情,想著這樣陪著秀兒、貞兒她們一起變老,該是多有意思的事情啊。不是有首歌是這樣唱的嗎?「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妳一起慢慢變老…」。

是啊,當自己不明所後的來到這個世界,怎麼想到會有與它血脈相連地一天,自己已經離不開這裏了。

「噗,噗」一陣翅膀搧動的聲音傳來,陸羽臉色一變。

這是暗箭最緊急的信鴿傳遞方式。不到十萬火急,絕不會輕易使用。想著,陸羽快步走了出去,從信鴿腿上取下竹筒。

紙條上的代碼讓陸羽猛然一驚,「司馬懿獻平南三策。第一策為讓東吳出兵荊州,第二策為收買南蠻出兵益州,唯有第三策屬下多方查探依然不知,還望軍師小心。暗五」

這是暗五發回的情報,用的卻是暗十三地緊急信鴿,看到信鴿尾部的鮮血,陸羽不由閉上了眼睛,他相信暗十三已經遇難了,因為那鮮血明顯不是信鴿自己的。

「南蠻…南蠻…」陸羽喃喃地反復唸道。

想著,陸羽攏了攏身上的瓖服往外走去。來到門口。陸羽叫陸福給自己備了輛馬車,陸福是陸績給陸羽的管家。精明能幹,又極少多嘴,陸府上下都多虧他操心。

坐上馬車來到劉備府,此時劉備剛剛起來。

見到劉備,陸羽面色冷靜地道:「主公,不出所料,曹操還是收買了南蠻,如此我們也應該開始了。」

劉備詫異地看了看陸羽,很少見到自己這位溫文爾雅的軍師這樣一副嚴肅的樣子。劉備拍拍陸羽道:「子誠,不要急,先坐下。」說著一面命人通知眾將到議事廳,一面讓下人取來佩劍交給陸羽。

陸羽驚異地看了一眼劉備遞過來地佩劍,不明所以地看向劉備。

劉備微微笑道:「子誠,今次就交由你指揮,我也只是你手下一將,任由你差遣。」

陸羽聞言連忙推辭:「主公乃是一軍之帥,理應由主公發號施令才對。」

劉備呵呵一笑道:「子誠你雖智謀出眾,卻少了幾分霸氣。他日你總免不了統率大軍,正應乘此機會震懾全軍。」說著將佩劍推到陸羽手中。

陸羽心知劉備是為自己好,遂接了下來。陸羽道:「此次孫策被曹操勸動出兵荊州,定從水路朔江而來,我已讓興霸嚴守江夏,當無大礙,可慮者乃是周瑜,其用兵計謀百出,防不勝防,恐興霸難是他的對手。」

劉備看到陸羽的樣子,呵呵笑道:「子誠不用擔心,我料興霸自能應付。」

陸羽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道:「如今益州有孔明鎮守,南蠻兵雖凶悍,卻難討得了好去。唯有荊州乃是九州爐鼎,百戰之地,曹操、孫策均虎視之,其勢實難意料。」

劉備點點頭,道:「曹軍有何動靜?」

陸羽皺了皺眉,回答道:「曹軍駐紮關中,卻是毫無動靜。這才是最可怕的,羽總覺得其中似有一個絕大陰謀。」

劉備面色不改,微微開口道:「如此唯有靜觀其變了。」

兩人商議了一會,眾將均到齊了。

陸羽提著劉備的佩劍跟在劉備身後走入議事廳中,此時眾將均靜立在議事廳兩旁。

站在最前面地是關羽、張飛、黃忠、太史慈、馬超、龐德六員虎將,青龍、黑龍、黃龍、赤龍、雷龍、狂龍,八部天龍將眼前已有其六,再加上荊州的趙雲和甘寧,此次乃是八部天龍將第一次一起作戰,後世的史書必將記下這濃重的一筆。

張飛、關羽六人身後是魏延和高順,在後世的史書中,兩人與現在還鎮寸汝南的張遼並稱,「龍牙將」高順、「龍鱗將」張遼、「龍影將」魏延。高順長於進攻,攻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所率「陷陣營」攻無不克,乃劉備軍中一等一的精銳,故名曰「龍牙」,龍牙者,極盡世間之鋒銳;張遼善於防守,守如銅牆鐵壁,滴水不漏,劉備曰「可托之以心腹」,故名曰「龍鱗」。龍鱗者,堅硬無比,雖干將、莫邪亦難以傷;魏延攻守兼備,乃劉備軍不世出的大將,若非為八部天龍將光芒所掩蓋,本應名滿天下,後人名其曰「龍影」,意為八部天龍之影。

魏延、高順之後是管亥、紀靈、張任、嚴顏、李嚴、劉封、關平、馬岱等人,看到如此多歷史上的猛將齊集這裏,陸羽只覺得豪氣頓生。

在劉備的示意下,陸羽走上前,舉起手中地佩劍道:「主公寶劍在此,眾將聽令,有違者定斬不饒。」

眾將轟然應諾。

此時陸羽高聲道:「黃漢升何在?」

「末將在。」黃忠大步走了出來,抱拳應道。

「命你率本部人馬攻取天蕩山,然後即刻走陽平關回轉蜀中,聽從諸葛軍師調遣。」陸羽取出一支令箭道。

「末將領命。」黃忠上前接過令箭,回到隊中。

「關雲長、太史子義、魏文長、李正方何在?」陸羽此言一出,關羽、太史慈、魏延、李嚴均站了出來。

「命你四人帶十萬大軍攻取箕谷,以為中軍側翼。」陸羽此時一臉威嚴的道。

四人接過令牌,領命歸隊。

「馬超,馬岱。」陸羽繼續點將道。

馬岱聞言,立即一蹦就蹦出來,「軍師,有何吩咐?」

陸羽暗中翻了翻白眼,這傢伙真是破壞氣氛。不過陸羽此時還是道:「命你兄弟為大軍先鋒,逢山修路,遇水搭橋,直指定軍山。」

馬超躬身接過令牌,眼神中閃過一絲熱切。

「其餘眾將隨我與主公攻打定軍山。」眾將聞言不由均高聲應「是」,一場大戰即將展開。

神秘地黑幕終於掀起了一角,這股關係劉備軍命運的暗流開始湧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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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9-2007 23:34:1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六五章 杳無蹤跡


馬岱提了提手上大刀,雖然父親早亡,但馬騰卻沒有把他視作外人,將一身本領悉心傳授。馬家起於漢伏波將軍馬援,當年馬援一對重八百斤的擂鼓瓮金錘威震天下,然而後世子孫卻沒有他那樣的神力,不過馬家世代相傳破軍刀法名震西北,但到了這一代,馬超棄家傳刀法,創出一套剛柔並濟的百戰槍訣,並採西方精金鑄成飛翼神槍,從此西北大地再無人是馬家敵手。

馬岱飛騎趕上前軍的馬超:「大哥,再行半日就是定軍山腳下了。」

馬超沉默地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馬背上那柄飛翼神槍明顯被他握緊了。

看著大哥眼中那冰寒的光芒,馬岱不由為自己的敵人擔心了。大哥在任何時候都從來不讓外人了解他的想法,在外人眼裏,大哥總是英姿勃發,待人彬彬有禮。這樣的眼光自己只見過一次,那就是大伯父被曹軍害死的那一次。

結果,長安城頭堆滿了屍首,曹軍的鮮血染紅了渭水,若不是韓遂無恥背盟,倒戈相擊,曹軍恐怕還要多添十萬屍首。

驀然,馬超舉起了手,身後的雷龍軍團陡然一停。

「結陣。」馬超突然高聲喊道。

話音剛落,就見前方不遠處的山坡後陡然衝出一大股騎兵,呼嘯著向雷龍軍團衝來。

衝在最前面的徐晃看向不遠處的端坐馬超,一身百獸吞天甲,頭戴獅猊盔,白馬橫槍立於雷龍軍團最前端,「錦馬超」果然名不虛傳。

徐晃心中暗嘆:「就是那輕輕的一停,讓己軍本來恰到好處的一擊功虧一簣,若是劉備軍再靠近來些。自己這次絕對有把握讓劉備軍吃個大虧。

如今劉備軍已有準備,但己軍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徐晃唯有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徐晃選擇突襲劉備軍的赫然也是一隻重騎兵。重騎兵是冷兵器時代最強橫的一個兵種,歐洲人將這種兵種發展到了極致,各種重騎兵地鎧甲、武器、訓練方法被歐洲人製造出來,到後來,一個騎士需要十幾個人的輔助才能穿上盔甲,而往往一場戰役的勝負就決定於雙方重騎兵的多少,所以在中世紀的歐洲。騎士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而且歐洲的統治者們還建立了一整套騎士榮譽和騎士規則來管理這個階級。而在中國,雖然不如歐洲那樣對重騎兵狂熱,卻也有鐵甲連環馬、拐子馬等形勢的重騎兵出現。

這一切是因為重騎兵具有無匹的防御力、衝擊力和破壞力,它儼然是一個移動的堡壘。馬騰之所以能讓曹操也畏懼三分,最後不惜用詭計將之害死。便是因為馬騰掌握地西涼鐵騎實在太過可怕,縱然因為涼州貧瘠,西涼軍的鎧甲和武器只能用簡陋來形容,而馬匹也沒有披上馬甲。但是重騎兵同樣是一個極其精貴的兵種,不說打造一隻重騎兵所需要的鎧甲、馬匹、武器都需要特別定製,這些將耗費大筆的金錢,就說重騎兵的訓練。它需要士兵具有極好地體魄,並且還要精通騎術,所以劉備軍在以前很長一段時間內,只有黑龍鐵甲騎兵團一個重騎兵團,這不是陸羽不知道重騎兵的威力。也不是劉備軍沒有錢,而是適合成為重騎兵的士兵實在太難得了。涼州軍隨韓遂投降曹操後,便一直在徐晃的統領下。在渭水之戰吃了西涼鐵騎大虧的曹操怎會忘記那一戰的慘況,縱橫天下的曹軍被衝得一潰千里,大營六易其手,要不是在隱士夢梅地提醒下,築冰城以敵西涼鐵騎,最後的結果尚不可知。

所以得到涼州軍後,曹操著實花了一番氣力增強涼州軍的戰力,只看徐晃身後的涼州鐵騎如今一個個身著嶄新鐵甲便知涼州軍的裝備也得到大大加強了。徐晃有自信。在曹軍中,除了虎豹騎和虎衛軍不用去比外。比起龍驤、虎賁、飛熊三軍,正面衝鋒,涼州軍也不會輸很多。在徐晃地印象裏,這足以碾碎當初那隻囂張無比的西涼鐵騎了。

今日便要洗刷當日渭水之戰的恥辱,徐晃暗暗道。

可惜事情總不會靜止不變,如今的西涼軍已是雷龍軍團。雷龍軍團的士兵大多是西涼人,西涼苦寒,卻造就了士兵強健的體魄,高大魁梧又精於騎術的西涼士兵可以說是天生的重騎兵材料。

在雷龍軍團組建後,幾乎是毫不猶豫,陸羽讓荊州、交州、益州的軍器場開始加班加點為雷龍軍團打造全身裝備。馬超的親衛騎兵團就是第一隻裝備起來地,嚴死密封的復合鎧甲,厚重地騎士盾,閃著寒光的重矛,一直覆蓋到馬腿的馬甲,讓馬超的親衛重騎兵團看上去像武裝到牙齒的猛獸。

馬超的臉上劃過一道冷色,飛翼神槍,斜斜指天,「鋒矢陣,全軍隨我。衝!」

馬超烈風一樣的聲音剎時傳遍整個雷龍軍團。

隨著整齊的助跑聲,大地開始顫抖起來。此時跟在馬超身後的正是馬超的親衛重騎兵團,重騎兵對付重騎兵的方法就是反衝鋒。

同為西涼子弟,此時卻要在戰場拼個你死我活,命運是這世界上最說不定的事情。

像兩把銳利的長矛,終於撞到了一起,擦出四濺的火花。

揮舞著開山大斧,徐晃一斧劈在一個衝上來的雷龍軍團重騎兵身上,那個士兵轟然被掃落馬下,而徐晃赫然被反震得雙手發麻,剛才那一斧竟然沒有劈開那士兵身上的鐵甲,這是何等驚人的事情。

徐晃微微發黑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冷然,這就是劉備軍的鐵騎嗎?竟然裝備有如此堅硬的鎧甲,徐晃的信心不由動搖起來。

開山大斧猶如狂風一般掃過,好像用尺量過一般,大斧總是精確地從縫隙間破開鎧甲,能將大斧用到如此舉重若輕地地步。徐晃實在第一人。

不過這一切隨著一柄槍的出現而結束了,「飛翼耀日」。陽光下,手提飛翼神槍的馬超宛如站在金光中一般,讓人不敢正視。

徐晃並不打算和馬超對上,為將者,身先士卒固然能夠激勵士氣,讓士兵奮勇作戰,但如果逞匹夫之勇,令自己陷入險境,便是智者不為了。

馬超與曹軍軍中第一猛將許褚的那場驚天對決,徐晃雖沒有見到,但也略知一二。徐晃自問在許褚的「裂馬狂刀」之下難走上五十合,自然不是馬超的對手。

所以徐晃在重兵的保護下緩緩向中軍退去,這樣既可以從容指揮作戰,又不會擾亂軍勢。不過他還是算錯了,因為他到底沒有見識過馬超的勇猛。西涼錦馬超。天下有何處不敢去。

有如閒庭信步般,馬超輕鬆將擋在身前的曹軍騎兵挑於馬下,飛翼神槍的槍尖不時爆出一團鮮血,沒有任何阻擋可以延遲哪怕一刻,馬超像箭一般向徐晃衝來。身後漫天血霧中,曹軍士兵向兩邊裁倒。徐晃知道自己已經不能躲,此時如果避戰,曹軍只怕會一潰千里。

施展出一套綿密的斧法纏上了馬超的飛翼神槍,用大斧施展出綿密的功夫,這實在是個異數。大斧大開大闔,威猛無比。古來多有戰將用之,但卻少有人用好,卻是因為比起刀槍劍戟來說,大斧破綻太多,正所謂剛則易折。而現在徐晃的大斧綿密之中不失剛猛,一招一式,規規矩矩,毫無破綻可言。

馬超看徐晃將這套斧法使了三遍依舊沒找到其中破綻,嘴角不由劃過一絲冷笑。沒有破綻我不會讓你漏破綻嗎?

只聽見「噹」、「噹」、「噹」三聲巨響,飛翼神槍的槍尖連續三次擊在開山大斧地斧刃上。將斧刃擊出米粒大的一個缺口,而徐晃連人帶馬倒退三步,空門大開。

徐晃頓處下風,然而徐晃雖敗不亂,韌性十足地纏住馬超。而此時曹軍士兵終於重新圍了上來,馬超心中長嘆一聲,眼前此人功夫不弱,若能將之格殺當場,定能讓曹賊痛失一臂,可惜時不與我。自己看似輕鬆,實際在這重騎兵陣中,需要耗費極多體力,而且坐下的馬也受不了。

馬超收回手中長槍,高聲道:「西涼馬超在此,你是何人?」

徐晃這時在眾軍護衛下穩住身形道:「吾乃曹丞相帳下,涼州軍統領徐晃。」

馬超聞言點了點頭,翻身回馬殺出曹軍軍陣。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槍鋒所指,擋者披靡。

徐晃心知攔不住馬超,遂放開兩翼的騎兵,任馬超離去。

此時戰場上形勢已經改變,此次徐晃動用了涼州軍的兩個兵團伏擊馬超率領的一個兵團,雖然涼州軍人數佔優,又是從山坡上衝下,佔了以高擊低的優勢,但涼州軍和雷龍軍團裝備上的差距,使得戰況並沒有向涼州軍一方傾斜,反而是涼州軍無法阻擋劉備軍的衝鋒,結果中軍深深凹了進去,露出被割開的兩翼。徐晃不得不分出許多精力,調度第一線的騎兵,用人數的優勢抵消雷龍軍團裝備上的優勢。

其實造成這樣的戰況也不能怪徐晃,只是他正好碰上了劉備軍中裝備最好的騎兵團。馬超親衛重騎兵團裝備的這種復合鎧甲外甲是由一片片鐵葉組成的,所以劉備軍稱之為「鐵葉甲」。鐵葉甲的優勢在於沒有增添重騎兵的重量,卻大大提高了防護力。這次乃是「鐵葉甲」第一次展露鋒芒。

曹軍中突然傳來一陣長短不一的牛角號,一時間曹軍攻勢陡然猛烈了許多,雷龍軍團前進的腳步不由為之一滯。一直待在中軍指揮地馬岱見狀連忙讓前軍拉開距離,布置防線,防止曹軍反撲。這時就見已經拉開距離的曹軍紛紛掉轉馬頭,留下仍與劉備軍糾纏在一起地騎兵,從北狂奔而去,看得馬岱不由一呆。

再拼已無勝算,徒增傷亡,徐晃當機立斷選擇了撤退。

沒想到曹軍說跑就跑,等馬岱殺光剩下的曹軍士兵。涼州軍已經跑遠了。

馬岱這時來到馬超身邊,憤然道:「讓他們給跑了。」

馬超手提飛翼神槍,坐在馬上,眺望遠去的塵煙,冷冷道:「能當機立斷,壯士斷腕,曹賊手下良將不少。」兩日後,陸羽、龐統隨劉備率大軍到達了定軍山下。

以陸羽的計劃,便是集中兵力,先發制人,一舉拿下定軍山。

漢中到關中有秦川阻隔,只有兩條路能通行,一條是綿延四百里的棧道,當年漢高組劉邦被項羽逼入漢中,為防項羽疑心,將棧道全部燒毀,這條棧道還是後來重修的;另一條是陳倉小道,當年劉邦燒毀棧道,以至於後來差點出不了漢中,多虧張良和韓信發現了陳倉小路,但這條路崎嶇難行,有很多還是深澗和懸崖,只能勉強過人,根本無法通過糧車。

定軍山是曹操在漢中唯一適合囤積糧草的地方,曹操若想南下攻打南鄭,必然先在定軍山囤積一定糧草,否則臨時靠從關中轉運的話,那綿延四百里的棧道就是曹軍最大的敵人。

可以說定軍山是曹軍在漢中的要害之所在,拔除了定軍山就拔除了曹軍在漢中的威脅。為此陸羽還先期讓黃忠和關羽攻下定軍山兩側的天蕩山和箕谷以阻曹軍來援,歷史上劉備和諸葛亮就是如此拿下漢中的。

然而當劉備、陸羽、龐統和眾將來到定軍山下時,發現定軍山上除了插滿的旌旗,連一個曹軍也沒有看見了。

當夜,大軍便在定軍山下紮營。此時劉備軍所有的斥侯全部派出去,在方圓百里內進行地毯式搜索,得到的結果卻是一個鬼影子也沒有。

正襟危坐的龐統顯得十分滑稽,但陸羽此時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曹操竟然放棄了定軍山,那曹軍到哪裏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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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 兵不厭詐


已是深秋時節,霧鎖寒江,漢陽與夏口之間的江面上一片平靜,有誰知道一場驚天陰謀將在這裏撥動他的第一根弦。

陸羽的信已經到了甘寧手中,甘寧不由微微怔了一下,東吳在三江口的水寨離江夏不到百里,大軍朔江而來不要一日時間,不過甘寧也就微微怔了一下,如今江夏已非昔日可比,兩岸的夏口和漢陽水寨都裝備了大型投石機,最遠可達八百步遠,兩岸的投石機幾乎可以籠罩一半的江面,而即使像江東鬼王旗那樣長十五丈的樓船裝備的投石機最遠也不過三百步,恐怕還沒靠近兩岸的水寨便已經被砸沉了,加上海龍軍團近百艘戰船,甘寧有信心讓東吳軍難越雷池一步,不過為了謹慎,甘寧還是決定親自守衛漢陽,讓徐盛防守夏口。

夜幕籠罩著江面,而江面上此時依然往來著劉備軍的戰船,這些船隻都很小,每船不過能載一二十人,按照陸家世代造船的說法,戰船由小到大可以分為四級,分別為走蚵、鬥艦、艨艟和樓船,這些戰船便是屬於最小的走蚵,走蚵船小,一般用在破襲和接舷戰中,因為它的防禦力最低,根本經不得弩炮幾轟,但是走蚵也是速度最快和最靈活的,用於巡邏,緝拿江面上走私的商船還是綽綽有餘的。

由於陸羽出現所引起的蝴蝶效應,導致這個時代已經大大改變,華夏的南方和北方形成了完全兩種不同的經濟風格,在北方,依然繼承了秦漢後來傳統的以農為本的經濟體系,自然經濟和半自然經濟佔具著牢不可破的主導地位,加上曹操推行的「屯田制」,使得這種經濟體係更是得到大大的加強,人民得以休養生息,大量荒蕪地農田重新得到耕種,被戰亂破壞的社會也逐漸恢復穩定;而在南方則呈現了完全不同的景象,在江東,由於孫家對海外的擴張,現在東吳地領地已經大大擴展,佔領了夷州、環球、呂宋、爪畦等地,隨著一批批江東商家運回大量寶石、香料、藥材、馬匹,海外貿易被大大刺激,從明州(今寧波)出海的海船每日都有幾十艘,江東孫家僅從中抽稅便已經賺得盆滿缽滿,隨著各種商品的引進,海外的各種文化也湧入江東,使得江東呈現一種百花齊放的繁榮;與江東地貿易繁榮不同,在荊州、交州、益州這些劉備軍控制的地方,由於陸羽的地位,和他新興思想的倡導,雖然商業也呈現極大的繁榮,新野的器市、江陵的布市、桂陽的瓷市、成都的綢市等每日都有大批的商隊進行買賣,但是這種商業是建立在手工業地繁榮基礎上的,不論是冶鐵、兵器、鎧甲這些軍工產業還是絲綢、棉布、玻璃、瓷器這些民用產業,劉備軍的技術都領先於北方和江東,以致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蜀國成了神州的工廠,吳、魏兩國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親貴戚用得都是蜀國各個工廠出產的東西,而為了彌補貿易逆差,兩國又不得不把本國出產的原料輸往蜀國。

現在這種經濟分化已經漸漸體現出來,江陵的棉布已經發展出染花工藝,只是由於染料的稀缺而得不到大規模推廣,而荊州僅有的幾個小鐵礦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用鐵需要,尤其是劉備軍正需要大量兵器、鎧甲裝備軍隊,更是讓這種情況日益嚴重,不能不說,哪裏有利益哪裏就有商人的影子,一些商人很快看到了這種商機,開始將江東海外領地出產的各種染料、優質鐵礦以及其他所需的原料運往荊州、巴蜀,再從這些地方把絲綢、玻璃、瓷器、棉布運往江東甚至海外。

這一切陸羽自然從荊州戶部司的呈報中了解的一清二楚,陸羽對於這種現象自然十分樂意,這也符合他以農為本,以工商強國的建國思想,不過他認為關稅也是時候頒布了。

關稅不僅是一筆極大地財政收入,也是一根很好的經濟槓桿,通過關稅可以鼓勵出口,又可以限制一些奢侈品地流入,敵奢我儉,則不勝而勝,陸羽自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不過哪裏有稅收,哪裏就有走私,逐利是商人的天性,為了暴利,幾乎每天都有往來於江上的商船逃稅。

所以在市舶司還沒有建立起來之前,海龍軍團又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稽查走私的商船。

自從陸家加入劉備軍以後,劉備軍的水軍有了極大的提高,海龍軍團已經裝備了大量的鬥艦和一定數量的艨艟,這兩種中型戰船已經成為海龍軍團的主力,至於大型的樓船,雖然陸家關於樓船的建造技術並非沒有,但是當初陸家幾乎是逃離江東的,陸家在江東的船場都被其它五大家給吞並,所以熟練工匠的缺乏實是一大制約。

而培養一批熟練的造船工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現在海龍軍團只是裝備了兩艘由海船改裝的樓船。

大霧中,傅士仁罵道:「這樣的鬼天氣,還派老子來巡江,萬一江東軍要是這個時候來,豈非完蛋。」想著,傅士仁吩咐船頭的士兵盯緊點,自己鑽到船艙裏去了。

船在江中抖動得很厲害,而傅士仁身上的肥肉也隨之一抖一抖的。

就在這時,船頭士兵突然傳來一陣呼喊:「將軍,好像是敵人的戰船。」

傅士仁嚇得臉色一變,慌忙鑽出船艙道:「退後,退後,準備號箭。」

船上的士兵聞言不由一陣慌亂,急急忙忙把戰船向後划去。

不過對面的「敵人戰船」似乎來得不是很快,反而在看見劉備軍的戰船後向一邊躲去。

這時一個眼力好的士兵回頭道:「將軍,好像不是敵人的戰船,是幾艘貨船。」

「貨船?」滿臉蒼白的傅士仁此時才定了定神,聞言不由眼睛一亮。

「全速追上去,不能放過那些黑心鬼。」傅士仁立刻下令道。

二十幾艘劉備軍戰船接到命令,箭一般衝向那十幾艘貨船。

這時,那些貨船也發現劉備軍的戰船衝了過來,竟然留下一半貨船攔住劉備軍戰船的去路,剩下的一半貨船則飛快的向北逃去。

傅士仁不由哈哈大笑,對旁邊戰船上的一個副將道:「你留下把這些船押回水寨,我去追剩下的。」

副將聞言點頭遵令,分出幾艘走蚵將留下的貨船圍了起來。而傅士仁則指揮著大部份戰船飛快向北撲去。

走蚵不愧是戰船中速度最快的,飛駛在江上就像離弦地箭一般,只留下身後籍白浪翻飛,所以劉備軍很快就追上了逃掉的那一半貨船。

看到走蚵上林立的弓箭全部指向了自己,那些貨船不得不停了下來。

傅士仁肥胖的身軀跳上舢板,壓得舢板不由「吱吱」作響,登上一艘最大的貨船,傅士仁不由四下看了看,這時負責檢查的士兵跑了過來道:「將軍,船艙裏全都堆滿了鹽。」

傅士仁聞言不動聲色,心裏已經笑開了花,荊州和益州都很少產鹽,只有交州才產那麼一點點,也不夠劉備軍百姓用的,所以仍要從江東運進不少鹽,而從江東走私鹽到荊州也成了一本萬利的生意,這些鹽商可都是富得流油啊,傅士仁的肥臉不由一陣抽動。

這時士卒把一個青臉大漢押了過來,傅士仁挑了挑眉毛道:「你就是這幾艘貨船的老板?可有通關憑証?」

青臉大漢一臉老實的樣子,向傅士仁作揖道:「將軍,我們是第一次來荊州。不知道要辦那個通關憑証。」

傅士仁聞言頓時微微一笑,然後道:「那你可還有什麼別的憑証。」說著傅士仁伸出那隻肥肥的手,而旁邊的士兵明顯是他地親信,此時都露出笑嘻嘻的表情。

青臉大漢聞言不由一呆,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搖頭道:「沒有。」

傅士仁不由暗罵對方不開竅,向旁邊一個親兵使了使眼色。

那個士兵立刻會意,笑著走到青臉大漢的旁邊,勾住他的肩膀小聲道:「我說船老大,俗話說破財消災,你這船裏這麼多鹽要是運到江陵,恐怕賺死你吧,但你沒有通關憑証,按上面地規定,你的船和貨都要被扣下來,不過看你在江面上討生活也不容易,我們也網開一面。但這事船上的弟兄都看見了,這個封口費你總要出吧。」

青臉大漢聞言臉上閃過鄙視的神情,但隨即苦著臉道:「小人的錢全部都花在貨上了,哪還有錢孝敬幾位將軍,還請您高抬貴手吧。」

傅士仁此時猶如吃了隻蒼蠅,不由大聲道:「來人,把船上的人全部關到船艙裏,把這些船押到水寨。」話音一落,幾個劉備軍士兵衝了進來,把青臉大漢押了出去。

「回水寨。」暗自生氣的傅士仁怒沖沖的道。

十幾艘劉備軍的戰船押著繳獲的貨船駛進江北地漢陽水寨。

深夜,水寨中燈火幽暗,幾十條戰船靠在岸邊,寂靜無聲,只有遠處的水門門樓上有一隊士兵在來回走動。

水寨深得兵法要旨,兩側都駐有一個兵團,以防敵人從陸上突襲,而水門附近也有重兵把守,不虞有敵人戰船從水上偷襲。

但此時靠在岸邊地幾艘船上突然露出重重黑影,赫然是那幾艘被繳獲的貨船。

負責看守的劉備軍士兵此時委頓在地,顯然已經沒有了氣息,幾艘貨船上不斷有人影冒了出來,讓人驚奇這些人都藏在哪裏,莫非這些貨船的船艙下面有格層?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這些貨船都是特製的。

如果這時有劉備軍士兵經過,一定會驚得大叫起來,因為這些黑影的身上都穿著吳軍的軍服。

五百多江東士兵向水寨中摸去,他們的目標是那十幾台固定在岸邊的大型投石機,這些投石機對江東軍的戰艦威脅實在太大了,即使江東軍縱橫海上的鬼王旗戰艦也挨不了它投出的巨石一下,所以他們的任務就是毀掉這些投石機。

水寨內,中軍大帳。

甘寧似乎感到有些心緒不寧,放下徐庶讓他讀的那本《六韜》,走出帳外。

已經是三更時分,是時候巡視軍營了。

每夜甘寧都要檢查一遍軍營,不然實在難以入睡,此時甘寧腰繫橫江鐵索向前寨走來。

驀然間,前面傳來一聲慘叫,甘寧猛地一震,飛身向慘叫處撲去。

江岸邊,鬼影憧憧,甘寧長嘯一聲,暴喝道:「江東鼠輩,在此做賊乎?」

江東軍士兵見到甘寧卻不答話,反而向一旁的浮橋撲去,過了浮橋就是那十幾台投石機安放的江岸。

「噹」的一聲巨響,宛如空中打了一個炸雷,跑在最前面的江東軍士兵赫然停下腳步,一柄飛錘正砸在他身前不遠處的礁石上,礁石轟然炸開,濺起的石片割得他隱隱作疼。

「甘寧在此,有誰膽敢往前一步,便如此石。」甘寧大步邁到浮橋前,握著剩下的一柄鐵索道。

甘寧虎背熊腰,一雙劍眉在月光下高高聳起,雙目環睜,怒視著江東軍,手中一柄橫江鐵索「嗡嗡」作響,江東士卒本就軟弱,這些年安處太平,即便佔領夷州、呂宋,也是一面倒的屠殺,哪見過如此場面,此時個個面如土色,竟忘了上前。

這時江東軍中暴起一大漢,赫然是傅士仁抓回的那青臉大漢,「他不過一人,有何好怕,兒郎們,給我殺!」

甘寧大笑一聲,一索將衝上來的江東軍士兵砸得腦漿迸裂,血漿濺了甘寧一臉,夜幕下望之如地獄修羅。

青臉大漢正是江東大將全琮,此時見甘寧悍勇,心生一計,混在士卒背後,暗暗向甘寧衝來。

甘寧一柄橫江鐵索上下翻飛,五百江東士卒,竟不能使之後退一步,反倒被甘寧擊殺數十人。

驀然,腹下一涼,一柄鋼刀正插入腹中,眼前出現全琮猙獰的笑容,「甘寧,任你悍勇絕倫,也要死在我全琮刀下,你不是什麼龍將嗎?現在來啊。」

「哈」、「哈」、「哈」,全琮得意的大笑。

「啊……」驚天怒吼直貫九重雲霄,甘寧左手抓住全琮的鋼刀猛的一掰,刀頭應聲而斷,全琮見之,心駭欲死,驀然一柄鐵索在他眼前越放越大,「蓬」的一聲,全琮被砸得飛了出去,飄起漫天鮮血。

遠處江面上此時出現了無數船影,猶如鋪天蓋地般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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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詭祕風波


在帝國基石的那三場戰爭中,靖海大將軍無疑都有上佳的表現,但卻以第一次的戰爭最為慘烈。大將軍身負重傷,仍堅守漢陽三月之久;吳國號稱無敵的水師因而沒能達到預期的目的。由於漢陽由始至終都掌握在帝國手中,吳國水師因而無法延漢江支援曹軍,也因此使得吳、魏兩國的實力沒有真正統一在一起,為最終帝國的勝利爭取了時間。
--《帝國簡史》


從飛錘震吳軍,到遭全琮暗襲受傷,中間不過半炷香功夫,被甘寧拉下的親衛隊終於趕了上來。

而此時東吳士兵早已膽氣盡失,駭得面無人色,望著渾身浴血立於橋頭的甘寧有若魔王,不敢寸進一步。

親衛隊趕到後,幾乎成了一邊倒的屠殺,而聞聲趕來的廖化此時連忙扶住甘寧道:「將軍,你沒事吧?」

甘寧此時捂住腹部對廖化道:「元長,速速傳令,準備迎敵。」

廖化看看甘寧,急道:「將軍,你的傷……」

甘寧一把拔出留在腹中的半截刀頭,擲於地上道:「沙場之上,刀頭舔血,馬革裹屍不過等閒事爾,些許小傷算得了甚麼?速去傳我將令!」

廖化欲言又止,轉身而去。

江面上,黑影搖曳,江東戰船密密麻麻布滿了江面,足有五、六百艘。

看來江東這回是傾巢而出了。

江東軍制與曹軍、劉備軍不同。自東漢以來,江東門閥士族勢力嚴重,逐漸形成了以孫、陸、吳、朱、顧、張六大世家。當初孫策趕走劉繇,統領江東,全都依靠的是這六家勢力的支持。後陸家雖被驅逐,但其他五大家卻更加坐大。因而江東的兵制也與眾不同,除了常備的絕天、裂地二軍,和狂風、疾雨、驚雷、閃電四個兵團,是從各家子弟中選出的精銳,其他各家還各自擁有相當於曹軍、劉備軍一個軍團的私兵。平常時候私兵都是各家的佃戶、漁民,一旦有起事來,便可以徵召入伍。江東子弟多在水邊長大,乃是天生的水手。

這些私兵雖比不上正規軍團的戰力,但每家一個軍團,卻也是數量驚人。

此刻一艘鬼王旗戰船上,程普有些不服的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實在看不出他有甚麼本事,讓大公子如此信任他。想著程普道:「大都督,各軍已經齊備,只等大都督令下。」

面容俊美的男子輕輕搖了搖頭,目光一直未離開北面的劉備軍水軍大寨,道:「我與全將軍約定,毀壞劉備軍投石機後,以三堆火為號。看來全將軍失敗了。」

程普聞言道:「我軍戰船數倍於荊州軍。即便是全琮失敗,劉備軍也難擋我大軍。」

俊美男子輕柔地歎了口氣道:「此事我如何不知?只是我江東精銳盡在此處。劉備軍投石機威力巨大,甘寧更是水賊出身,熟悉水戰。強攻漢陽,難免一番苦戰。若折損太多,將來曹軍如何抵擋?」

程普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道:「如今曹軍與我乃是盟友,即使不能同心,亦不至相背吧?」

俊美男子面容依舊,看不出在想甚麼,此時卻不再說話。程普也知趣的沒有再作聲。

就在這時,對面的江上突然亮起三道沖天的火光。程普見之,不由大喜道:「大都督,全琮成功了。末將願率軍出擊,攻取漢陽。」

俊美男子此時臉上不由閃過一絲異色,看了程普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道:「老將軍此去小心,我讓陳武、潘璋率五十艘戰船助你,務必得勝而歸。」

程普面上泛起一絲喜色,躬身領命而去。

江面上江東水軍飛快分出數十艘戰船,乘風破浪向劉備軍水寨襲來。

靠近水寨的陽影中,同樣數十艘戰船嚴陣以待,冷冷盯著越來越近的東吳軍戰船。

驀地一聲號響,數十個巨大的黑影破空而去,發出「嗡嗡」的聲音。

頓時,東吳軍戰船的附近沖起一個個滔天的水柱,更是有兩艘東吳軍戰船被直接擊中,立刻化為一堆堆木板。

站在船首的程普猛地一陣搖晃,臉上露出憤怒無比的神情,大吼道:「向前衝!向前衝!衝到劉備軍的水寨前面去!」

這本是對的,現在江東軍戰船離劉備軍水寨不過三百步遠,在劉備軍那滿天的落石攻擊下,如果向後撤,只怕還沒出劉備軍投石機的射程,便剩不下幾艘船了。可惜董襲之所以能這麼靠近水寨,完全是甘寧放他過來的。

又是好幾艘東吳軍的戰船被落石激起的巨浪掀翻到水裏。江東軍的戰船終於靠近了水寨。寨中的投石機因為太近而打不到它們了,吳軍士兵不由重重鬆了口氣,那從天而降的巨石帶給人的壓力絕對是駭人的。

不過一個惡夢的結束,代表著另一個惡夢的開始。海龍軍團第一、第二師團的戰船像幽靈一般出現在江東軍面前。

不過吳軍水師久經操練,此時敗而不亂,幾隻戰船組成一隊,和海龍軍團糾纏在一起。

雙方戰船數量相等,兩軍將領也都精通水戰,看的就是士兵的素質。而這一方面,幾年來一直征戰海外的江東軍明顯佔有優勢。這是戰場的本能,即使訓練再多也是得不來的。

不過東吳水軍剛剛被劉備軍投出的巨石嚇破了膽,此時明顯士氣還沒有恢復過來,兩軍一時間打得不分勝負。

弓箭在空中你來我往射個不停,不時有士卒落入水中。甘寧見了,猛地扯下身上的甲冑,來到船頭。

咚、咚、咚、咚、咚、咚。摧心裂肺的鼓聲直衝天際,泛著漫天殺氣,將所有聲音都蓋過去了,江東軍不由駭然變色。甘寧赤膊著上身敲打著兩面牛皮戰鼓,血水不斷從腹部的紗布上滲出來,雪白的紗布上一團殷紅。

此時海龍軍團聞鼓而進,幾次突入江東軍陣中,一時間士氣大振。

水戰短兵相接,多以接舷戰為主。這個時候,勇氣無疑是最重要的。此消彼長之下,在海龍軍團一浪高過一浪的衝擊下,江東軍哪有不敗之理?

水戰不比其他,一方若敗,便是船毀人亡的下場。而此時遠處的江東水軍依然未動。

鬼王旗上,那俊美的男子面不改色的看著一切,毫不動容。

驀然,男子轉頭對旁邊道:「公奕,你說我不救程老將軍對嗎?」

蔣欽聞言,不由一陣遲疑,斟酌辭句道:「劉備軍投石機威力巨大,都督此舉也是為保存我江東水軍精銳。」

容貌俊美的男子正是周瑜。此時周瑜一身銀甲,腰中掛著孫策所賜的吳鉤劍,面如冠玉,口若塗丹,眉宇間英氣逼人。

周瑜看著遠處的火光,微微開口道:「江夏怎麼樣了?」

蔣欽聞言,趕忙道:「回稟都督,黃老將軍已帶人攻下了夏口,徐盛聞知,率軍棄城而逃,似乎往長沙去了。」

周瑜微微一皺眉,歎了一口氣道:「當斷則斷,毫不脫泥帶水,這徐盛也是個將才。劉備軍果然人才濟濟阿。像關羽、趙雲、馬超、黃忠、太史慈、張遼等都乃善戰之輩。

甘寧甘興霸雖出身草莽,亦不愧為大將,若要攻下漢陽只怕不易。好在江夏已落入我江東手中,我們只需要江南,江北就由它去吧。」

說著周瑜轉頭對蔣欽道:「公奕,你速帶軍攻取江陵。此刻江陵應是一座空城。你定要守住江陵,讓劉備軍無法過江前去支援荊南四郡。」蔣欽點點頭領命而去。

周瑜再次回過頭來,看著遠處被火箭點著的東吳軍戰船,臉色一片冷然。

東都洛陽。

洛陽因地處古洛水之陽而得名。因為其居天下之中,素有「九州腹地」之稱。周圍有郩山、邙山、青要山、荊紫山、周山、櫻山、龍門山、香山、萬安山、首陽山、嵩山等多座山脈;附近河渠密布,分屬黃河、淮河、長江三大水系,黃河、洛河、伊河、清河、磁河、鐵濼河、澗河、瀍河等十餘條河流蜿蜒其間,又有「四面環山、六水并流、八關都邑、十省通衢」之稱。

洛陽西依秦嶺,出函谷是關中秦川;東臨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黃河之險;南望伏牛,有宛城之饒。「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歷史上夏太康遷都斟;商湯定都西亳;武王伐紂,八百諸侯會孟津;周公輔政,遷九鼎於洛邑。平王東遷,高祖都洛,光武中興,魏晉相禪,孝文改制,隋唐盛世,後梁唐晉,相因相襲,共十三個王朝在此建都。

雖然經過董卓的那把大火,但由於洛陽地理位置的優越性,使得它成為了荊州瓷器、玻璃、絲綢、棉布等北來的第一站,不少商家聚集這裏,使得東都洛陽又逐漸恢復了興旺。

城中的府衙內,一身錦袍的曹昂驚愕的看著荀攸道:「公達,你說父親這次準備兵分三路出擊?」

荀攸點點頭道:「這次丞相與孫策約定的是各自出兵,誰攻下的地方就歸誰所有。所以丞相才想分三路出兵,儘快佔領荊州北部。」

曹昂點頭表示明白,不過仍然皺著眉頭道:「若是劉備各個擊破,如何是好?」

荀攸微微笑道:「大公子的擔心不無道理。不過劉備在荊州只有白龍銀槍軍團和一支水軍海龍軍團,還要應付東吳,而我軍則有大公子你的兗州軍,二公子的豫州軍,以及龍驤軍、飛熊軍和青州軍。丞相之計乃是由二公子率豫州軍為右路,三公子率青州軍為左路,大公子則統率龍驤軍、飛熊軍和兗州軍為中路。不論劉備攻左右哪一軍,便令該軍就地堅守,不與之戰。左右兩軍都至少有一個軍團。兵法云:『半則守之,』堅守之下,自無大虞。待到大公子率中軍攻入襄陽,劉備軍自然瓦解。」

曹昂此時聽了不由笑道:「怎麼老三不率他的黑甲軍出征了?」

荀攸亦面帶微笑道:「涼州異族作亂,丞相已命黑甲軍鎮守涼州。再說三公子乃是從許都出兵,若從關中將黑甲軍調回,只怕司馬仲達這第三策便要給劉備軍猜出來了。」

曹昂點點頭,但隨即皺眉道:「這司馬仲達果然是個人才,可惜是老二那邊的人,只怕老二有他幫助,得益不小。」

荀攸聞言微微一笑道:「大公子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此次丞相命三位公子領軍出征,便有考察之意。只是丞相私心裏還是覺得應立長子,所以才會讓大公子統率中軍,好獨領大功,壓服幾位公子。」

曹昂哈哈一笑,戲謔的對荀攸道:「公達,若是劉備軍選的是我們中路大軍怎麼辦?」

荀攸聽了笑道:「若是劉備軍如此愚蠢,大公子的功勞不是更大嗎?」此話一出,屋中不由響起兩人大笑的聲音。

雲南,銀坑洞。

雲南位於益州以南,這裏山巒密布,河流縱橫,地形複雜,環境潮濕。相傳上古時與炎黃一族相爭失敗的三苗族遷入了這裏。在上古時代,這裏是被稱為「十萬大山」的地方。漢武帝派兵征服南疆,曾經試圖征服這裏,並在這裏建立州郡,稱之為滇州。

這時銀坑洞的大廳內,一個身穿獸皮,滿臉落腮鬍子的壯矮大漢高坐於主位,正是南蠻主孟獲。

孟獲此時笑著對階下一青衣人道:「司馬先生,多謝你送來的金銀,出兵之事我答應了。只是我三洞子弟雖都是勇士,但漢軍一向人多,所以出兵還需仔細謀劃。」

青衣人正是司馬懿,獻平南三策後,司馬懿便自告奮勇前來連絡南蠻。南蠻王孟獲果是貪財之輩;在金銀籠絡之下,孟獲已經答應出兵。

司馬懿此時心中微微冷笑,自然知道孟獲打的甚麼算盤。司馬懿站起來施禮道:「孟大王,您有所不知,這次劉備已經把蜀中的兵都調到漢中去了。此時越巂、益州、永昌三郡恐怕都還不到五千兵馬,大王的大軍自是可以輕而易舉拿下這三郡。而且聽說大王有一支無敵的象兵,此次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孟獲聞言不由兩眼放光,漢家的那些城池他自是作夢也想佔的。曾經喬裝到蜀中遊歷過的孟獲,在見識過漢族的繁華後,便再也不只想作南蠻王了。他訓練族中勇士,搜刮金銀向漢人購買武器,就是為了去奪漢人的地方。然而一直以來漢軍人多,此次遇上這樣的機會,他孟獲焉能放棄。

此時孟獲不由哈哈大笑道:「司馬先生也聽說過我的象兵?這次定要讓那劉備軍嚇得跑掉。」

說著孟獲對屬下道:「去叫金環三結、董荼那、阿會喃三位元帥來,我有要事相商。」

司馬懿聞之,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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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攻守之戰


漢中,定軍山大營。

大帳之中只有劉備、陸羽和龐統三人。劉備一身龍麟鎧,面色淡然的坐在主位上;龐統出奇的沒有抱著他那個隨身帶著的大酒葫蘆,只是臉上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陸羽則輕輕的翻著手中的書,他最近對《易經》產了不少興趣,似乎《遁甲天書》中有很多與《易經》有關聯之處。三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在等甚麼人。

這時帳幔被掀起,身材魁梧的龐德走了進來,恭身道:「參見主公,兩位軍師。不知召回末將有何事?」

陸羽這時放下了書,而龐統也站了起來。龐統開口道:「龐將軍,可有曹軍探馬發現你之所在?」

龐德搖頭道:「末將已在燕谷周圍廣置暗哨。燕谷偏僻難行,這些日來軍中炊事皆不曾生火,糧草也是進駐時隨軍帶入谷中,曹軍絕無可能發現。」

龐統點點頭道:「你可知為何讓你在燕谷埋伏至今?」

龐德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道:「末將不知。」

陸羽這時接口道:「令明,你此次回去,便率狂龍兵團沿小路兼程趕往荊州,一路上切記不要露出行蹤。到荊州後聽徐元直調遣,他自有計教你。」

龐德微微思索,不由有些明白了,隨即點了點頭。這時只見龐統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道:「這個錦囊你交給臧霸,臧宣高。」

龐德接過錦囊,向劉備、龐統、陸羽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帝國名聞後世的九龍軍團中,身為近衛軍的五彩神龍軍團固然是猛將如雲,其他八部軍團也是名將備出,人才濟濟。就像青龍輕甲軍團有『青龍將』關羽、周倉、關興、關索等猛將。

赤龍重鎧甲軍團有『赤龍將』太史慈和吳懿、吳蘭、雷銅、張翼等人。

白龍銀槍軍團則有『白龍將』趙雲、臧霸、邢道榮、劉辟、龔都等人;尤其重要的是白龍軍團中還有帝國三大鐵壁之一的『龍麟將』張遼。

不能不說三國創世階段是個將星薈萃的時代,那個時代湧現出來的名將就像天空中璀璨的星辰一樣多。許多軍事學者對烈帝把兩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將放到一個軍團感到可惜,不過正是如此,才成就了白龍銀槍軍團的赫赫威名。怪只能怪帝國當時的名將實在太多了。」

《帝國軍事史》

汝南城下,旌旗翻捲,四個兵團的青州軍在汝南城北一字排開。

魏國三路大軍最先與荊州軍開戰的不是曹軍實力最強的中路大軍,而是由曹操第三子曹彰率領的青州軍,這明顯是不合兵法的。為何身為一代兵法大家的曹操會有如此安排,在後世一直眾說紛紜。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曹彰忍不住了。

曹操五子向來面和心不和,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此次曹操遣曹昂、曹丕、曹彰三子出征,明眼人都看出其中考察之意。若能在平定荊州戰中立下大功,無疑將大大提高自己在父親心中的份量,這一點曹彰是明白的,所以他忍不住了。

不過曹彰隨曹操數經戰陣,雖然還不是那個大破烏桓的「黃鬚兒」,但也非不知兵法。

汝南城乃豫州第一大城,後經劉備軍幾度修葺,已經方圓數十里;若是想圍困如此規模的大城,只怕再多一倍軍力也是不夠。所以曹彰只選擇了城北一面紮營。

汝南城高池深,城牆上還安裝了一型投石機和威力巨大的弩車。所以最先開始的是遠程武器的較量。

在這一點上,由於陸羽的重視,劉備軍的武器水平已遠遠領先,以投石機為例,在射程上劉備軍的大型投石機可射出八百步遠,而精準度也高得嚇人。如今安裝在城牆上,射程更是遠超曹軍。曹軍還未看到城頭的人影,巨大的落石已經砸了下來。

結果,第一次交戰,劉備軍汝南城上的二十部投石機對曹軍五十部投石機,劉備軍僅被毀了兩架,擊傷了兩架,而曹軍五十部投石機則全軍覆沒。

曹彰此時高坐在馬上,見到輸了一陣,不由狠狠抽了一下馬鞭,狂怒道:「上!全部給我上!一刻也不准停!」

青州軍俱是隨曹操起家的老兵,此時自不用說。投石機雖一架接一架的被城上飛下的巨石給砸碎,但源源不斷的補充,使得數十架曹軍的投石機終於在城下立了起來。劉備軍的投石機雖然威力驚人,但畢竟只有十幾架,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固定在城牆上的投石機最終被一架接一架的擊毀。

曹彰此時見了,臉色方才好了些,猛地一揮手中鐵槊,嚴陣以待的一萬青州軍騎兵呼嘯間衝了出去。

這些騎兵並沒有拿兵器,只是一人拿了一面大盾,並在戰馬兩邊各掛了一個沙袋。他們的任務是把汝南城下那寬達五米的護城河給填平。

馬跑得飛快,一下子便衝到了城下三百步的地方;驀然間,兩營青州騎兵的頭頂出現了一片烏雲,黑黝黝的鐵箭猶如瓢潑大雨一般當頭砸下。

大半的鐵箭不是被盾牌格擋,就是落在了空處;但剩下的鐵箭卻浸透了鮮血,四處都是士兵的慘叫和馬的悲鳴聲。

即使在以前身處的那個年代,陸羽也是個絕對的武器製勝論者。

在他的倡導下,劉備軍的武器都有各種改進。

那貌不起眼的鐵箭與普通的鐵箭便大不相同。

這些劉備軍使用的鐵箭乃是三棱鐵箭,三棱鐵箭雖不如普通雙羽箭射得遠,但因為三棱的穩定性,其準確度也高了許多。另外,三棱鐵箭的箭頭重量要重得多;當從高空作自由落體運動時,其速度和威力都成倍的增長,輕易穿透了青州軍騎兵身上的鎖子甲。

當青州軍填出一段半里長的通道時,有兩千騎兵已經葬身於汝南城下。

曹彰這一次並沒有發火,虎目中射出一絲精光。雖然損失了上百架投石機和兩千精銳騎兵,但是目的也達到了。

車軸滾動間,十多架井闌從曹軍陣中推了出來。這些井闌比城牆還要高,站在上面的士兵完全可以居高臨下的向城頭射箭。

汝南城上,邢道榮目光焦急的看著白甲素條,手握「七殺槍」的張遼,青州軍的井闌已經緩緩壓了過來:「曹賊不惜損失,毀掉我們的投石機,原來是為了用井闌。將軍,讓我帶兩千人馬衝出去毀了這些井闌吧。」

張遼目光冷靜的看著城下,搖了搖頭道:「曹彰並非只有匹夫之勇。你看他那剩下的八千騎兵隱隱的跟在井闌後面,只要你一出城,定會被他們圍住。」

「可是……」邢道榮聞言,還想再說。

張遼舉手打斷道:「不用擔心,遼自有辦法。」

井闌越來越近,站在上面的曹軍士兵幾乎露出了嗜血的神色。

驀然間,城頭傳來鐵弦絞動的聲音,幾十道青光從床弩上飛射而出,赫然是綁著繩索的鐵鉤。

鐵鉤將井闌死死鉤住,青州軍的十幾架井闌頓時成了提線木偶一般。

隨著城上一聲呼喊,數十條繩索一起用勁。曹軍的十幾架井闌猛地一頭栽倒,濺起漫天的煙塵。

這一幕直看得曹彰目眥欲裂,握著鐵槊的大手青筋暴起。

曹彰猛地一揮手,青州軍的步兵方陣開始動了,邁著相同的步伐向城下壓來。

青州軍陣的最前方是一排一人高的塔盾。

以塔盾的厚度,只有床弩才能對其造成一點傷害。而塔盾後面的青州軍士兵則把盾牌架在雲梯上,人躲在雲梯下。

儘管城頭箭如雨下,卻沒有真正傷到幾個青州軍。

不愧是曹軍的精銳之一,張遼看了暗自點頭。攻城莫過青州軍,野戰只問虎豹騎;曹操起家的兩大軍團實是珠聯璧合。當年濮陽之戰,狼騎軍就是被青州軍悍勇的攻城逼得不得不出城作戰,最終敗於虎豹騎的鐵蹄之下。

隨著戰鼓的擂響,青州軍開始以整齊的陣烈向汝南城牆發起攻擊。

各式各樣的攻城器械也被推到陣前。巨大的撞門車和衝城錘如同一隻隻巨大的甲蟲,緩緩向汝南城牆逼近。而更多的士兵高舉著盾牌圍繞在雲梯旁邊,準備攀援而上。

隨著攻城部隊的逼近,城頭上響起了嗡嗡的聲音-那是車弩發射的跡象。車弩比床弩的射程要近很多,但車弩勝在可以連續發出二十枝鐵箭。無數羽箭如飛蝗般撲向密集的人群,接著,鋪天蓋地的火球朝城下的青州軍頭頂上覆蓋下來,地面上很快倒下了第一批的犧牲者。

青州軍這邊的投石機和弓弩也開始發射,大量的石塊、火球朝著城頭上飛去。雖然因為地勢關係射程較近,但也可以對城頭上的守軍起到壓制作用。

青州軍不顧生死的朝著汝南城壓猛撲過去,衝到城下之後便迅速就位,破壞城牆的、衝擊城門的、攀爬城壁的……

所有一切都以極為熟練的動作進行著。

不過,他們碰上的是後來劉備軍中號稱「三大鐵壁」之一的張遼,張文遠。

這時一道銀色浪濤擋住了青州軍的去路,防守汝南的正是白龍銀槍軍團第二兵團,張遼的親衛兵團。

張遼被後世稱為劉備軍中「三大鐵壁」之一,便是從這裏開始。

白龍軍團士兵那銀色的盔甲上反射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宛如一片聖光籠罩在城頭,最善攻城的軍隊碰上最善守城的軍隊,注定是一場驚世駭俗的大戰。

面對悍勇絕倫的青州軍,城頭上的第二兵團早就作好了萬全的準備,此刻在張遼的指揮之下,士兵有條不紊的對青州軍的攻勢一一進行反擊:面對搭上來攻城的長梯,用早已準備好的木桿將之推倒;對於城下用木板和獸皮製作的攻城器械,則不斷的投擲燈球火把予以燒毀……在任何情況下,只要看到哪邊有青州軍聚集,就立刻調集弓弩一輪猛射……在密集有效的防禦措施之前,青州軍縱然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以後,卻依舊無所建樹。

城頭上,劉備軍的防禦依舊遊刃有餘。雖然汝南城的城牆並不高得驚人,比起長安、洛陽這樣聞名天下堅城要遜色不少,但在張遼預先有效的安排組織下,各營防線彼此交叉重疊,沒有任何疏漏之地。青州軍往往未能在城下集結,就遭遇到毀滅性的打擊,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進攻。

戰鬥持續到現在,居然還沒有一個青州軍士兵能夠活著攀上汝南城牆的。

劉備軍士兵配合起來就像一種藝術,投擲石塊的、射箭的、向城下潑灑沸油的……行動起來沒有一點猶豫,也沒有任何浪費體力和時間的舉動。

整支部隊就像是在完成一項精密度頗高的工作一般。

曹彰眼見一切,猛地策馬衝了出去,瞬息之間便到了城下。曹彰飛身跳下馬,一手奪過士兵手中的盾牌,攀上了一部雲梯。

張遼見了,微微皺了皺眉,輕輕揮手示意,頓時數十把弓弩對準了曹彰,幾個士兵還搬起了大石。

然而城上射向曹彰的箭矢都被一一擋住,或是用鐵槊撥打開。矯健的從一部雲梯跳到另一部雲梯,幾塊朝他飛過來的大石頭竟也被靈活的躲過。幾個起落間,曹彰的手已經搭上了城頭,那些給青州軍造成巨大傷亡的鐵箭、大石居然沒能阻擋住曹彰哪怕片刻的腳步。

然而劉備軍士兵雖驚卻不亂,數把閃著寒光的銀槍當頭插下,隱隱封住曹彰躍上城頭的位置。

一聲虎吼,曹彰黃色的鬚髮根根立起,手中鐵槊猛地一絞,劉備軍士兵手中的銀槍頓時飛了出去。乘著這個空隙,曹彰終於躍上了城頭。

鐵槊縱橫間,蜂擁而來的劉備軍士兵被接連掃下城牆,城頭的防線頓時出現一個缺口。

好在邢道榮這時終於趕到,手中大斧對上了曹彰的鐵槊。然而歷史上,即使是龐德也不能說穩勝曹彰,邢道榮雖有勇力卻差遠了。

曹彰此時意在速戰速決,鐵槊在空中劃過兩道寒光,像極了一個巨大的死十字。邢道榮此時作了一個極為錯誤的決定,就是硬接曹彰的鐵槊。

「噹」、「噹」兩聲巨響,邢道榮手中的巨斧鋒刃倒捲,一口鮮血從邢道榮口中噴了出來。

曹彰輕蔑的看了一眼邢道榮,一槊砸向邢道榮的天靈蓋。

驀然間,一柄鐵槍從斜刺裏伸了出來,輕輕在曹彰的鐵槊上一點,鐵槊不由蕩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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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9-2007 23:36: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六九章 一騎絕塵


  曹彰不由怒目相視,鐵槍的主人正是張遼,張文遠。

  張遼此時的白甲素絛,頭戴銀盔,手中“七殺槍”嗡嗡作響,正是渴望飽飲鮮血的樣子。一時間,殺氣沖天而起,竟蓋過了城頭上兩軍拼殺所散發出的殺氣。

  “七殺槍下,一步七殺。”曹彰雖不願,仍不得不退了一步,手中鐵槊橫於胸前。

  自武藝大成以來,還未有人給自己這樣的感覺,曹彰不由舔了舔嘴唇,眼中射出滔天的戰意。此時的曹彰已忘記了自己統率大軍的身份,眼中滿是嗜血的光芒,就像一隻饑餓待食的獵豹。

  但張遼眼中的目光還是那樣冰寒,論性情冷靜,張遼實是劉備軍中第一人。

  兩人間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吞噬著周圍的空氣,城頭上的劉備軍士兵和曹軍士兵一時間竟喘不過氣來,那驚天的氣勢越積越高,一旦爆發,必然是天崩地裂一般。

  最終,張遼先動了,只是輕輕邁出一步,手中的“七殺槍”已到了曹彰面前。

  叮、叮、叮、叮、叮、叮、叮,七聲輕脆的聲響一瞬間傳出。只是這不大的聲響,卻刺得兩軍士卒的耳鼓猶如針紮一般疼痛。

  “一步七殺”,張遼的七殺槍已境大成,天下間有幾人能擋得住?曹彰最終也沒有擋得住,所以他只有退。曹彰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城頭摔了下去。半空中,曹彰前胸的鐵甲片片碎裂,裸露出的黝黑精壯的上身。

  然而曹彰是何等人物,只見他猛的在空中一翻身,一掌拍在城下的一匹戰馬上藉以抵消從城頭落下的衝力。

  然而汝南城牆高達七丈,落下的衝力何等巨大。悲鳴中,那匹戰馬被擊得橫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此時曹彰身上湧起漫天地豪氣。望向城頭大笑道:“張文遠果然不俗,不過今日你占了地利,曹彰改日定當再次領教。”說著曹彰跳上自己地戰馬,回轉曹軍本陣。

  一陣金聲響起,青州軍有如潮水般退去,城下殘破的攻城器械和死掉的曹軍士兵都被收拾一淨,如果不是城牆上還遺留著暗紅的血漬,這裏似乎沒有經歷過撕殺一般。

  與青州軍推進的同時,曹軍右路和中路大軍也分別從洛陽、武關出發,逼近了荊州北部三城中的宛城和上雍。

  宛城隸屬于司州。在春秋時便以出產優質鐵器聞名,乃是楚國的一座大城,後來經過秦代,兩漢的發展,人口達到了幾十萬,與洛陽、河內、弘農等在城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城市群。

  然而往昔繁華的宛城此時卻是四門緊閉,就連城上地旌旗也紋絲不動,直到遠處揚起漫天塵土。

  伴隨著塵土出現的是曹軍的數萬大軍。正是再昂親自率領的兗州軍。兗州軍是曹昂的親衛軍,曹昂乃是嫡長子,而其母也出身兗州望族,兗州軍裝備之好在曹軍的主力軍團中也是排在前三位的。只看那拖馬車地役卒都穿著光鮮的鏈甲,便讓人感歎曹昂對自己親衛軍團的慷慨。

  宛城的城門這時突然打開,兩隊手持銀槍地騎兵從城中策馬而出,分左右在城下列開。

  一員大將策馬而出,正是趙雲。

  趙雲頭戴碧海連雲盔,身著百戰麒麟甲,面如冠玉,眼若流星。白龍銀槍斜背在身後。騎在的盧馬上,端的是豐神俊朗,英氣逼人。

  趙雲一出,便有人報知曹昂。

  想不到趙雲竟然主動出城挑戰,曹昂不由微微一驚,沉吟道:“還是先立下營寨,等後軍到了再作計較,以免折損了銳氣。”

  旁邊眾將聞言均露出不豫之色,更有一人不屑道:“何須如此,難道我數十萬大軍還怕了那趙雲不成,我願取其項上人頭以漲軍威。”

  曹昂視之,乃族叔夏侯恩。夏侯恩乃曹操族弟,自幼與之相熟,曹昂自是知道夏侯恩在曹操心中的地位,不由勸道:“六叔,昂聞聽劉備手下有八員虎將,人稱八部天龍將,均有萬夫不當之勇。那趙雲便是其中之一,六叔出戰,若稍有損傷,昂如何向父親交待?”

  夏侯恩擺手道:“子修不需要多慮,我有‘青釭’在手,那趙雲焉是我的對手,你且看我取其首級來。”

  曹昂無奈,只好道:“既如此,六叔多加小心。”夏侯恩毫不在意,提槍策馬而出。

  兩軍陣圓處,夏侯恩臉上泛起一絲陰笑,握了握暗藏在馬鞍下的“青釭”,心中得意萬分,聽說夏侯妙才尚且敗在這趙雲槍下,只要自己殺了他,自己便立刻名聞天下。

  想著,夏侯恩面上露出恭敬的笑容,向趙雲道:“在下夏侯恩,久聞趙將軍大名,恩仰慕已久。今日兩家相爭,不得不與將軍一戰,恩自當傾盡全力,也請將軍不要手下留情,生死各安天命。”

  趙雲聞言,抱拳施禮道:“雲定當全力以赴。”

  話畢,兩人催動戰馬沖了起來,二槍相交。夏侯恩手中長槍猛然一顫,差點脫手而飛,嚇得夏侯恩連忙撥馬逃開。

  不出十招,夏侯恩已被趙雲逼得險象環生,這還多虧了趙雲幾次放過夏侯恩的要害。

  然而二者相差何以道計,便是再多一個夏侯恩也不是趙雲地對手。輕輕在夏侯恩後心鏡上一點,夏侯恩一頭摔下馬去。

  趙雲見了,收住手中銀槍:“夏侯將軍,勝負已分,無需再爭。”說著,趙雲撥轉馬頭。

  此時夏侯恩灰頭土臉,盔歪甲斜,一身的狼狽。夏侯恩望向趙雲的背影,臉上泛起嫉恨的光芒,歷史的舞臺在任何時候都不缺小人的角色。而夏侯恩此時則忠實地扮演著小人的角色。

  “趙將軍請留步。”夏侯恩出聲道,說話間夏侯恩從馬背上抽出青釭劍,頓時霞光沖天而起。

  趙雲聞言掉轉馬頭,只見夏侯恩雙手捧劍道:“將軍不殺之恩,無以為報,此劍乃是隨身之物,就送與將軍。”說著夏侯恩不管趙雲是否同意,已送上前來。

  趙雲見了,剛要推託,夏侯恩手中的劍已化作一道寒光直奔趙雲前胸而來。

  可惜夏侯恩低估了趙雲的細心和謹慎。劉備手下八員虎將各有特點,張飛魯莽、關羽孤傲、黃忠火爆、太史慈冷酷、馬超幹練、龐德剛直、甘寧穩重,而趙雲則心細謹慎。從一開始趙雲就對夏侯恩地反常舉動暗暗提防,雖不敢肯定夏侯恩包藏禍心,但也沒有掉以輕心。

  夏侯恩不經意間露出地陰冷神色,早已落入趙雲眼中。

  白龍銀槍在空中劃過一道虛影,正以為得計的夏侯恩被刺了個對穿,仰天倒了下去。夏侯恩兩眼爆起。致死也不相信這一切不過是個笑話。

  拾起地上的青釭劍,趙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明如秋水劍身泛著青色的霞光,劍柄上刻著繁體的“青釭”二字。趙雲看看地上的夏侯恩。“如此神兵竟落在像這樣的卑鄙小人手中,實在是暴殄天物,今日我就為此神兵一震威名。”

  說著趙雲將青釭插入鞘中,提馬挺槍向曹軍沖來,身後是白龍軍團的三千銀槍騎兵。

  夏侯恩幾番做作,竟反被趙雲所殺,曹軍眾人面上無光之際不由羞憤萬分。

  眼見趙雲閃電般沖來,曹昂身旁大將馬延急忙拍馬而出。舞刀來戰趙雲,其餘眾將保護著曹昂慌忙向後退去。

  馬延乃袁紹舊將,雖有幾分勇力,卻又如何能敵得過趙雲的白龍銀槍,拼死接下趙雲三招,已是臉色蒼白,刀法零亂。

  曹昂見了大驚失色,忙對左右道:“趙雲非一二人能敵,當合眾敵之。”

  曹昂身邊張闓、焦觸、張南均是袁紹軍降將,與馬延甚好,此時見馬延有危,各自策馬而出來救馬延。

  馬延使刀,張闓、張南俱使長槍,而焦觸使得一柄長錘,四般兵刃向天羅地網一般向趙雲罩下。

  然而天羅地網也困不住真正地神龍,趙雲手中銀槍猶如一條白龍騰空而起,長嘯九重雲霄,傲視天下。趙雲座下的盧更是一聲長嘶,向天咆哮,一時間,萬馬臣服,前膝跪地,莫敢向前。

  曹昂幾乎可以感到自己身體的顫抖,急忙回頭道:“速去後軍請夏侯惇、夏侯淵兩位叔叔前來。”

  然而話音未落,一道霞光沖天而起。青釭劍一出,張闓、張南被連人帶槍砍成兩段,馬延被白龍銀槍一槍刺入咽喉,焦觸見狀魂飛魄散,從馬上摔了下去,被盧的雙蹄踏在前胸,活活踏死。

  曹軍見狀駭得爭相逃命,銀槍騎兵在趙雲的帶領下毫無阻攔的殺入曹軍陣中。

  兗州軍雖然裝備精良,但並不是裝備最好的軍隊就戰力最強,畢竟戰爭是人地遊戲。兗州軍長期養尊處優,士卒多半沒有上過戰場,一支沒上過戰場的軍隊不可能成為真正的精銳。

  就像兗州軍,在佔優勢的時候或許能表現出強大地戰力,然而一旦士氣被奪,身處危局,士卒便不知所措,陷入混亂或是只顧逃命,自相踐踏。

  曹昂拼命指揮著陷入危局的兗州軍,甚至連殺了數十個逃命的士卒,軍勢才稍稍穩定。然而劉備軍的屠殺還在繼續,看到白龍銀槍騎兵的作戰方式,才明白兗州軍八萬大軍怎會被白龍軍團三千銀槍騎兵殺得幾乎潰不成軍。

  那整齊得驚人的步調,即使是戰馬邁出的步伐都是一致無二,雪亮的長槍永遠對準前方。仿佛就像是曹軍士兵要自己撞到那槍尖上一般。如果說八萬兗州軍是一面森羅大網,那三千銀槍騎兵就是最鋒銳地銀針。

  再堅實的巨網也無法網住細小的銀針,好在這時,夏侯惇和夏侯淵終於率軍趕到了。

  龍驤軍和虎賁軍從丙翼隱隱兜了過來,龍驤軍和虎賁軍可不是兗州軍可比,若讓這兩軍圍住,在想突圍,恐怕就難比登天了。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瞞過趙雲的眼睛,身處千軍之中,進退自如本就是趙雲的本事。

  趙雲微微一揮手,身旁的傳令兵立刻吹出長長的號角聲,三千銀槍騎兵趕在龍驤軍和虎賁軍合圍前停了下來。這三千銀槍騎兵正是當年劉備向公孫瓚借來的那支白馬騎兵,後來公孫瓚敗亡,這三千白馬騎兵就跟隨趙雲投奔劉備軍,成為劉備軍中最精銳的飛騎營,此時這三千騎兵熟練掉轉馬頭,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呼嘯間向宛城方向沖去。

  而夏侯惇和夏侯淵已經從兩翼逼了上來,若讓二人銜尾追殺,這三千騎兵只怕大大的不妙。

  不過夏侯惇和夏侯淵看到的是匹馬單槍殿后的趙雲。

  玄鐵槍和烏金槍對上了趙雲的白龍銀槍,頓時絞得狂沙漫天,金、銀、黑三道槍氣縱橫交錯,空中滿是槍影。

  趙雲對上夏侯惇、夏侯淵,卻夷然不懼,抖擻精神將一柄銀槍使有如輪轉。夏侯惇的玄鐵槍剛猛無比,而夏侯淵的烏金槍則最喜歡槍走偏鋒,論槍法二人均是一流。

  然而趙雲的槍法卻已經不能用一流來形容了。趙雲的槍法講究後發先至,柔能克剛,虛實之道,存乎一心,看似漫天都是幻影,卻又滿天都是真實。如果硬要用一個境界來形容趙雲的槍法,那便是一個“道”的境界。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馬超的百戰槍法能與之相提並論了。

  不過,夏侯惇與夏侯淵都乃當世虎將,與趙雲也不過相差一籌,趙雲若想勝二人也是不易。趙雲唯有再次拔出青釭劍。

  世人只知趙雲的槍法冠絕天下,有誰知他的劍法也是一絕。

  青釭劍不愧是絕世神兵,端的是無堅不摧。夏侯淵的烏金槍只是輕輕一磕,便被青釭劍斬下了槍頭。趙雲左手持劍,右手持槍,連出數槍逼退夏侯惇,撥馬沖出曹軍軍陣。

  此時,經過趙雲一阻,三千銀槍騎兵已撤回宛城城中,趙雲殿后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眼見趙雲絕塵而去,曹軍雖想追趕,卻發現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趙雲座下的乃是僅次於神馬“赤兔”的“盧”。三國時亦有所謂“八駿”之稱,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有“馬中赤兔”之稱的赤兔馬,其後七匹馬都是不分上下,分別是曹操的絕影,劉備的盧。張飛的烏騅馬,黃忠的青騍馬,孫策的日照獅子獸,夏侯淵的爪黃飛電和西羌大王徹裏吉座下的玉龍馬,此八、匹馬神駿無比,任一都是馬中之王,即便是良駒也難望其項背。夏侯淵座下的“爪黃飛電”雖也是神馬,但夏侯淵的烏金槍已斷,即便追上也無力攔下趙雲,徙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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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9-2007 23:36:2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七O章 棋局漸明


定軍山上旌旗漫天,劉備軍大營連綿數十里,將整個定軍山都籠罩在內,然而遠遠看去,大營中靜悄悄的,只是偶爾有幾個人影冒出,卻也是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被發現。
曹軍出兵荊州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陸羽和龐統手中,汝南和宛城的軍報幾乎同時到達;而之前,江夏淪陷的軍報剛剛送到。

陸羽拿著軍報,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而龐統更是若無其事的繼續灌酒。

陸羽看了看龐統,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傢伙怎麼一天到晚喝酒,也沒看他喝出什麼毛病來,估計是古時候的酒度數太低,要不是自己從歷史中清楚的知道這傢伙有跟諸葛亮一拼的實力,怎麼也不相信這樣一個酒鬼有經天緯地之才。難怪當初孫權在魯肅的推薦下仍對他棄而不用,剛投靠劉備軍時,竟只讓他作了個縣令。古人說「人不可貌相」,實在是至理啊!

陸羽和龐統在營中巡視一周,回到中軍大帳,劉備早已在等候二人。

「子誠、士元,曹軍出兵攻打荊州,你們可曾知曉?」劉備眉頭輕鎖,微微有些焦急的看著二人。

陸羽好整以暇的看著劉備,微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劉備道:「主公不必著急,孔明有信在此。」

劉備錯愕之中接過書信,只見上面寫著道:「子誠、士元均見關中與漢中有秦川阻隔,地勢起伏,道路崎嶇,轉運糧草皆需通過四百里棧道。曹操若攻漢中,我只需堅守不出待到糧盡,其軍自退。聞得曹操身旁郭嘉、賈詡皆有不世之才,定能看出此中道理。然曹操仍不斷往關中增兵,此實則虛之耳。況乎曹操賴商人起家,雖重農耕,卻不廢商賈;然月來封閉關隘,禁絕商路,此大異也。亮料曹操此番雖屯兵關中,實則欲取荊州,當慎防之……」

「孔明真神人也,竟猜出曹操意在荊州。」看到這裏,劉備不禁搓手讚歎。

但劉備隨即又皺了皺眉頭道:「只是既有書信在此,二位軍師為何不曾派出援軍?曹軍數十萬之眾,子龍與文遠手中的兵馬只怕難以抵擋。」

陸羽微微一笑道:「主公何不將信看完?」

劉備聞言一怔,望了陸羽一眼,低下頭繼續看信。

「……曹操分關中之兵往攻荊州,則關中軍勢單薄。若取關中,此其時也。操敢分兵荊州,乃因秦川之險,吾與之共;以棧道之險,我軍亦難運送糧草。亮遍尋古書,作得一物,喚曰『木牛流馬』,行山路如平地,牛馬皆不水食,可以整夜轉運不絕也。操必然不料有此物,出其不意,當竟全功。」

劉備看罷書信,陸羽突然跪倒道:「此事本應報知主公,然此計成與不成,皆在『出其不意』四字之上。曹軍密探無孔不入,便是這大軍之中,也難禁絕。若讓曹操看出破綻,則不僅北出關中無望,大軍亦有傾覆之險。吾與士元恐露出馬腳,便一直暗中謀劃,隱瞞至今,還請主公降罪。」

劉備關言不由一愕,伸手扶起地上的陸羽道:「子誠之心,備豈不知?若你告訴我,我絕難保證不露出破綻;讓曹操知曉,反害了許多士卒。兩位軍師嘔心瀝血,操勞軍事,備均看在眼中,備又怎會因為這些事而怪罪你們?然則荊州只有數萬兵馬……」

陸羽見到劉備的樣子,微笑著道:「主公不用過於擔心。荊州有汝南、宛城兩座堅城屏護,子龍與文遠皆國之大將,何況還有徐元直在彼;除非曹操親往,否則絕難攻下荊州。」

龐統撇撇嘴道:「若非荊州只有這些兵馬,曹操焉肯全力攻打荊州?只需子龍、文遠他們拖住曹軍數月,待我軍拿下長安,曹軍自退。關中三輔之地乃帝王之資,秦漢先後起於此。到時即便丟了荊州,卻換得了八百里秦,也遠划得來。」

劉備聞言神色仍然有些不忍,輕聲歎息道:「只可憐了子龍、文遠他們和荊州的那些將士。」

龐統此時神色依舊,灌了口酒道:「兵者,無情道也。對人無情,對己無情。主公心懷仁義,他日只需善待這些將士就可以了。」

劉備默然,仰天歎了口氣道:「這些事就由子誠、士元你們去安排吧。」說著神色黯然的走了出去,彷彿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陸羽知道劉備私心裏接受不了這樣的帝王權術,但現實永遠是現實。身為一個君主,仁義只能是表象,無情才是必須的。既然來到這個時代,選擇了這一切,自己就要幫助劉備彌補這個缺點,哪怕留下千古罵名也在所不惜。

陸羽搖了搖頭,努力揮去腦中的想法,看向龐統道:「酒鬼,你讓士卒在營中插滿旗幟,卻又讓他們不准喧嘩,你以為曹操看不出嗎?」

龐統「嘿嘿」一笑道:「豈不聞多疑莫過曹阿瞞?營中只有五千人馬,便是沙塵滾滾,鑼鼓喧天,也絕瞞不過曹孟德,反不如一聲不吭。以他的多疑,必然以為我們在示之以弱,誘他來攻,他又怎會前來『上當』呢?」

陸羽微微笑了笑,曹操的合理多疑的確在很多時候能夠挽救曹軍,但他碰上了玩陰謀詭計的祖宗龐統時,恐怕也免不了吃癟。不過陸羽仍道:「你不要忘記他身邊還有個郭嘉,郭奉孝。曹操可能中你的計,郭嘉可不會。」

龐統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酒葫蘆,撇撇嘴道:「那也要曹操相信他的話才成。」說完,竟「呼嚕嚕」睡了過去。

陸羽見了,不由苦笑著走出帳去。

抬眼遠望群山,藍天白雲與青山綠水相映,空氣顯得格外清新。好久沒有心情放開懷抱享受這一切了。

眼前的局勢就像一局軍棋。曹軍的棋子擺得很平均,只不過一路是進攻,一路是防守;劉備軍則比較極端,有力的棋子都擺在了漢中,荊州一路則比較弱。

不過荊州這一路,又有宛城、汝南、襄陽這樣的堅城,就像軍棋中的地雷,要想拔除它們,不免要大費周章。現在雙方都擺好了棋子,就只等待棋子的拼殺了。

對於劉備軍來說,這是一個利益與風險並存的險局。

贏了,劉備軍就將獲得幾年寶貴的發展時間和最好的戰略形勢;而輸了的話,劉備軍就將萬劫不復,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困守巴蜀。

不過,對於天下這盤棋,劉備軍恐怕是惟一看清了所有棋子的一方。這就是勝勢。

想著,陸羽笑了笑,「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諸葛亮生性謹慎,龐統則喜歡用險。諸葛亮長於算計,生平未嘗有中一計;而龐統則工於謀劃,往往使敵墜入殼中而不自知。

一個善於破局,一個善於設局。或許在智謀,郭嘉、賈詡不在他們之下;但二人聯手,天下誰人可敵?

祁山,曹軍大營。

曹操一身金盔金甲立於大營前。身後兩員虎將肅然而立,赫然是手持玄鐵雙戟的「惡來」典韋和手握裂馬狂刀的「虎癡」許褚。十幾個侍衛看似雜亂無章的分佈在周圍,但無論從任何方向發起攻擊,都絕對無法逃過他們的防衛圈。

不過這一切明顯是多餘的,天下間有誰能在典韋和許褚的聯手保護下取得曹操性命?恐怕就算是呂布復生也做不到吧?

曹操的身邊還站有一名青衫儒巾的書生,單薄的儒衫與周圍士兵身上厚重的甲冑顯得格格不入,不過所有士兵看向他時,均會露出恭敬的神色。

書生不是別人,正是曹軍中號稱「鬼才」的郭嘉。

郭嘉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不過蒼白的臉色也更加凸顯那獨有清鑠俊逸之氣,一雙靈動的眼睛永遠流動著智慧的光芒。

「定軍山上旌旗漫天,卻不見劉備軍人影。恐怕劉備軍早已不在定軍山,丞相當早作準備。」郭嘉目光悠遠的道。

曹操搖了搖頭道:「奉孝豈不聞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此乃陸子誠示弱之計。」

郭嘉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道:「荊州被攻,卻不見劉備援兵,陸羽、龐統定是圖謀關中。此二人均有經天緯地之才,鬼神莫測之機;丞相不可大意。」

曹操此時笑道:「奉孝過慮了。大軍出征,糧草為先。即便是二人有吞吐天地之才,也需過那四百里棧道。棧道之險,你我親眼見過,便是人走在上面也是不易,何況運送糧草的牛馬?從漢中到關中只有祁山、斜谷關和子午谷三條通路,斜谷和子午谷均地勢險惡,只有祁山大道可容大軍通過。如今我大軍屯於此處,劉備軍除非脅生雙翅,絕難到得了關中。」

「雖然如此,但龐統和陸羽均愛行險,斜谷關與子午谷亦不可不防。」郭嘉思量了一番道。

曹操聞言哈哈笑道:「斜谷關乃天下四大險關之一,莫說關上有兩萬守軍,便是只有三千兵馬,也足以擋下劉備軍大軍。而劉備軍若走子午谷,我定讓其有去無回。」

說著曹操道:「讓昂兒加緊攻打荊州,定要趕在劉備援兵到達荊州前攻下襄陽。」

旁邊士卒聞言,領命而去。

汝南城下,曹彰被氣得暴跳如雷。

青州軍又一次在劉備軍那密不透風的防守下敗退下來。

連日來,青州軍除了在曹彰的親自帶領下衝上了城牆幾次,其餘時間都被劉備軍的防守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人幾乎產生錯覺,彷彿進攻的一方是劉備軍,防守的一方是青州軍。

而後來白龍銀槍軍團中聞名於世的「鐵壁銀槍」兵團便在此役中一戰成名。

于禁此時飛馬跑了過來,向曹彰道:「三公子,士卒皆已疲備不堪,如此下去,徒然無益,還是先撤下吧。」

曹彰雖然生氣,但還沒有失去理智,冷冷點了點頭,回頭向大營走去。

走入大帳內,曹彰一把扯下身上的鎧甲,倒頭便睡。

就在這時,帳幔掀起,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曹彰不由悶聲道:「不是叫過你們不要來煩我嗎?還不快滾出去!」

來人輕輕一笑,朗聲道:「三公子何故如此頹廢?這實在不像三公子的作風啊。」

曹彰聽到這個聲音,「嗖」的從床上蹦了起來,抓住來人道:「沮先生,真的是你!先生怎麼會到了此處?」

來人正是沮授。沮授此時笑道:「四公子聽說丞相派公子攻打荊州,怕公子有什麼難處,特讓沮授前來看看。」

曹彰此時如同久旱而逢甘雨,連忙道:「先生來得正好。這張文遠確實了得,將汝南城守得跟鐵桶一般。我連攻數日,依然不得其法,還請先生教我。」

沮授聞言,摸了摸頜下三縷鬍鬚,輕輕笑道:「此有何難?來之前,我已圍著汝南看了一圈。汝南土質硬而不堅,城牆皆由燒製的土磚砌成。三公子只需在這城牆上想辦法,便可輕易拿下洝南城。」

曹彰聽了,著急道:「那張文遠在城上備下許多火油,撞城車一靠近,便被其用火油燒之,如之奈何?」

沮授捏了捏鬍鬚,故意沉吟了一番,笑道:「公子為何不用投石車?」

曹彰聞言恍然大悟,顧不得許多,光著腳就跑了出去。

汝南城上,張遼看著曹彰將所有的投石機呈扇形擺開,不由微微一歎,向旁邊的邢道榮道:「傳我將令,準備突圍。」

邢道榮不由微微一愕,隨即著急道:「將軍,兄弟們都還有的是勁,為何要撤走?」

張遼望著城下,平靜的道:「遲早要走的。汝南之戰不過是為了讓曹軍多折損點兵馬,現在已經作到了。而且曹軍已經找到破城之法,死守不過徒增傷亡罷了。此地遲早我們還會回來的。」

邢道榮聞言還想再問,突然覺得腳下一陣顫抖,只見磨盤大小的巨石不斷向汝南城飛來,接二連三的砸在同一段城牆上,城牆立時被砸得坑坑窪窪,甚至多處出現了裂痕。

邢道榮不由閉上了嘴巴,他終於知道曹軍的破城之法是什麼了。

張遼回過身,眼中的幽火一閃而滅,冷冷道:「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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