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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志】劉彭廖李劉魏楊傳 (陳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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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8-5-2010 10:51:13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劉封者,本羅侯寇氏之子,長沙劉氏之甥也。先主至荊州,以未有繼嗣,養封為子。及先主入蜀,自葭萌還攻劉璋,時封年二十余,有武藝,气力過人,將兵俱与諸葛亮、張飛等溯流西上,所在戰克。益州既定,以封為副軍中郎將。 + f+ f# n0 l+ g! a! O
  初,劉璋遣扶風孟達副法正,各將兵二千人,使迎先主,先主因令達并領其眾,留屯江陵。蜀平后,以達為宜都太守。建安二十四年,命達從秭歸北攻房陵,房陵太守蒯祺為達兵所害。達將進攻上庸,先主陰恐難獨任,乃遣封自漢中乘沔水下統達軍,与達軍會上庸。上庸太守申耽舉眾降,遣妻子及宗族詣成都。先主加耽征北將軍,領上庸太守、員鄉侯如故,以耽弟儀為建信將軍、西城將軍,遷松為副軍將軍。自關羽圍樊城、襄陽,連呼封、達,令發兵自助。封、達辭以山郡初附,未可動搖,不承羽命。會羽覆敗,先主恨之。又封与達忿爭不和,封尋奪達鼓吹。達既懼罪,又忿恚封,遂表辭先主,率所領降魏。魏文帝善達之姿才容觀,以為散騎常侍、建武將軍,封平陽亭侯。合房陵、上庸、西城三郡[為新都郡,以]達領新城太守。遣征南將軍夏侯尚、右將軍徐晃与達共襲封。達与封書曰:“古人有言:‘疏不間親,新不加舊’。此謂上明下直,讒慝不行也。若乃權君譎主,賢父慈親,猶有忠臣蹈功以罹禍,孝子抱仁以陷難,种、商、白起、孝己、伯奇,皆其類也。其所以然,非骨肉好离,親親樂患也。或有恩移愛易,亦有讒間其間,雖忠臣不能移于君,孝子不能變之于父者也。勢利所加,改親為仇,況非親乎!故申生、衛伋、御寇、楚建稟受形之气,當嗣立之正,而猶如此。今足下与漢中王,道路之人耳,親非骨血而据勢權,義非君臣而處上位,征則有偏任之威,居則有副軍之號,遠近所間也。自立阿斗為太子已來,有識之人相為寒心。如使申生從子輿之言,必為太伯;衛伋听其弟之謀,無彰父之譏也。且小白出奔,入而為霸;重耳逾垣,卒以克复。自古有之,非獨今也。 0 s5 {3 u7 O: Z) u* U8 v
  “夫智貴免禍,明尚夙達,仆揆漢中王慮定于內疑生于外矣;慮定則心固,疑生則心懼,亂禍之興作,未曾不由廢立之間也。私怨人情,不能不見,恐左右必有以間于漢中王矣。然則疑成怨間,其發若踐机耳。今足下在遠,尚可假息一時;若大軍遂進,足下失据而還,竊相為危之。昔微子去殷,智果別族,違難背禍,猶皆如斯。今足下棄父母而為人后,非禮也;知禍將至而留之,非智也;見正不從而疑之,非義也。自號為丈夫,為此三者,何所貴乎?以足下之才,棄身來東,繼嗣羅侯,不為背親也;北面事君,以正綱紀,不為棄舊也;怒不致亂,以免危亡,不以徒行也。加陛下新受禪命,虛心側席,以德怀遠,若足下翻然內向,非但与仆為倫,受三百戶封,繼統羅國而已,當更剖符大邦,為始封之君。陛下大軍,金鼓以震,當轉都宛、鄧;若二敵不平,軍無還期。足下宜因此時早定良計。《易》有’利見大人’,《詩》有‘自求多福’。行矣。今足下勉之,無使狐突閉門不出。”封不從達言。 7 N& M8 U; `# R. R( d1 H
  申儀叛封,封破走還成都。申耽降魏,魏假耽怀集將軍,徒居南陽,儀魏興太守,封(真鄉侯)[員鄉侯],屯洵口。封既至,先主責封之侵陵達,又不救羽。諸葛亮慮封剛猛,易世之后終難制御,勸先主因此除之。于是賜封死,使自裁。封歎曰:“恨不用孟子度之言!”先主為之流涕。達本字子敬,避先主叔父敬,改之。
( W5 f' w8 L) L7 Y7 j  彭囗[音漾]字永年,廣漢人。身長八尺,容貌甚偉。姿性驕傲,多所輕忽,惟敬同郡秦子敕,荐之于太守許靖曰:“昔高宗夢傅說,周文求呂尚,爰及漢祖,納食其于布衣,此乃帝王之所以倡業垂統,緝熙厥功也。今明府稽古皇极,允執神靈,体公劉之德,行勿翦之惠,《清廟》之作于是乎始,褒貶之義于是乎興,然而六翮未之備也。伏見處士綿竹秦宓,膺山甫之德,履雋生之直,枕石漱流,吟詠云囗[音蘊]偃息于仁義之途,恬淡于浩然之域,高概節行,守直不虧,雖古人潛遁,蔑以加旃。若明府能招致此人,必有忠讜落落之譽,丰功厚利,建跡立勳,然后紀功于王府,飛聲于來世,不亦美哉!”
: n& j" ?5 @& k% B+ `0 z  囗仕州不過書佐,后又為眾人所謗毀于州牧劉璋,璋髡鉗囗為徒隸。會先主入蜀,溯流北行。囗欲納說先主,乃往見龐統。統与囗非故人,又适有賓客,囗徑上床臥,謂統曰:“須客罷當与卿善談。”統客既罷,往就囗坐,囗又先責統食,然后共語,因留信宿,至于經日。統大善之,而法正宿自知囗,遂并致之先主。先主亦以為奇,數令囗宣傳軍事,指授諸將,奉使稱意,識遇日加。成都既定,先主領益州牧,拔囗為治中從事。囗起徒步,一朝處州人之上,形色囂然,自矜得遇滋甚。諸葛亮雖外接待囗,而內不能善,屢密言先主,囗心大志廣,難可保安。先主既敬信亮,加察囗行事,意以稍疏,左遷囗為陽江太守。 3 Q8 v" u) n- o% j  `6 V/ s) {
  囗聞當遠出,私情不悅,往詣馬超。超問囗曰:“卿才具秀拔,主公相待至重,謂卿當与孔明、孝直諸人齊足并驅,宁當外授小郡,失人本望乎?”囗曰:“老革荒悖,可复道邪!”又謂超曰:“卿為其外,我為其內,天下不足。”超羈旅歸國,常怀危懼,聞囗言大惊,默然不答。囗退,具表囗辭,于是收囗付有司。
* |' V2 D9 u% ~/ ~5 u. x% M, p; V  囗于獄中与諸葛亮書曰:“仆昔有事于諸侯,以為曹操暴虐,孫權無道,振威暗弱,其惟主公有霸王之器,可与興業致治,故乃翻然有輕舉之志。會人來西,仆因法孝直自炫鬻,龐統斟酌其間,遂得詣公于葭萌,指掌而譚,論治世之務,講霸王之義,建取益州之策,公亦宿慮明定,即相然贊,遂舉事焉。仆于故州不免凡庸,优于罪罔,得遭風云激矢之中,求君得君,志行名顯,從布衣之中擢為國士,盜竊茂才。分子之厚,誰复過此。囗一朝狂悖,自求菹醢,為不忠不義之鬼乎!先民有言,左手据天下之圖,右手刎咽喉,愚夫不為也。況仆頗別菽麥者哉!所以有怨望意者,不自度量,苟以為首興事業,而有投江陽之論,不懈主公之意,意卒感激,頗以被酒,脫失‘老’語。此仆之下愚薄慮所致,主公實未老也。且夫立業,豈在老少,西伯九十,宁有衰志,負我慈父,罪有百死。至于內外之言,欲使孟起立功北州,戮力主公,共討曹操耳,宁敢有他志邪?孟起說之是也,但不分別其間,痛人心耳。昔每与龐統共相誓約,庶托足下末蹤,盡心于主公之業,追名古人,載勳竹帛。統不幸而死,仆敗以取禍。自我墮之,將复誰怨!足下,當世伊、呂也,宜善与主公計事,濟其大猷。天明地察,神祗有靈,复何言哉!貴使足下明仆本心耳。行矣努力,自愛,自愛!”囗竟誅死,時年三十七。
  b5 ]8 {" n! B1 x  廖立字公淵,武陵臨沅人。先主領荊州牧,辟為從事,年未三十,擢為長沙太守。先主入蜀,諸葛亮鎮荊土,孫權遣使通好于亮,因問士人皆誰相經緯者,亮答曰:“龐統、廖立,楚之良才,當贊興世業者也。”建安二十年,權遣呂蒙奄襲南三郡,立脫身走,自歸先主。先主素識待之,不深責也,以為巴郡太守。二十四年,先主為漢中王,征立為侍中。后主襲位,徒長水校尉。 6 J6 k/ A/ o+ Z
  立本意,自謂才名宜為諸葛亮之貳,而更游散在李嚴等下,常怀怏怏。后丞相掾(李邰)[李邵]、蔣琬至,立計曰:“軍當遠出,卿諸人好諦其事。昔先(主)[帝]不取漢中,走与吳人爭南三郡,卒以三郡与吳人,徒勞役更士,無益而還。既亡漢中,使夏侯淵、張邰深入于巴,几喪一州。后至漢中使關侯身死無孑遺,上庸覆敗,徒失一方。是羽怙恃勇名,作軍無法,直以意突耳,故前后數喪師眾也。如向朗、文恭,凡俗之人耳。恭作治中無綱紀;朗昔奉馬良兄弟,謂為圣人,今作長史,素能合道。中郎郭演長,從人者耳,不足与經大事,而作侍中。今弱世也,欲任此三人,為不然也。王連流俗,苟作掊克,使百姓疲弊,以致今日。”(邰)[邵]、琬具白其言于諸葛亮。亮表立曰:“長水校尉廖立,坐自貴大,臧否群士,公言國家不任賢達而任俗吏,又言万人率者皆小子也;誹謗先帝,疵毀眾臣。人有言國家兵眾簡練,部伍分明者,立舉頭視屋,憤吒作色曰:‘何足言!’凡如是者不可胜數。羊之亂群,猶能為害,況立托在大位,中人以下識真偽邪?”于是廢立為民,徒汶山郡。立躬率妻子耕殖自守,聞諸葛亮卒,垂泣歎曰:“吾終為左衽矣!”后監軍姜維率偏軍經汶山,詣立,稱立意气不衰,言論自若。立遂終徒所。妻子還蜀。 6 [" i0 V$ N% U' e. h1 c
  李嚴字正方,南陽人也。少為郡職吏,以才干稱。荊牧劉表使歷諸郡縣。曹公入荊州時,嚴宰秭歸,遂西詣蜀,劉璋以為成都令,复有能名。建安十八年,署嚴為護軍,拒先主于綿竹。嚴率眾降先主,先主拜嚴裨將軍。成都既定,為犍為太守、興業將軍。二十三年,盜賊馬秦、高胜等起事于郪,合聚部伍數万人,到資中縣。時先主在漢中,嚴不更發兵,但率將郡士五千人討之,斬秦、胜等產。枝党星散,悉复民籍。又越囗夷率高定遣軍圍新道縣,嚴馳往赴救,賊皆破走。加輔漢將軍,領郡如故。章武二年,先主征嚴詣永安宮,拜尚書令。三年,先主疾病,嚴与諸葛亮并受遺詔輔少主;以嚴為中都護,統內外軍事,留鎮永安。建興元年,封都鄉侯,假節,加光祿勳。四年,轉為前將軍。以諸葛亮欲出軍漢中,嚴當知后事,移屯江州,留護軍陳到駐永安,皆統屬嚴。嚴与孟達書曰:“吾与孔明俱受寄托,憂深責重,思得良伴。”亮亦与達書曰:“部分如流,趨舍罔滯,正方性也。”其見貴重如此。八年,遷驃騎將軍。以曹真欲三道向漢川,亮命嚴將二万人赴漢中。亮表嚴子丰為江州都督督軍,典為后事。亮以明年當出軍,命嚴以中都護署府事。嚴改名為平。 7 b! f$ S7 x( D7 E
  九年春,亮軍祁山,平催督運事。秋夏之際,值天霖雨,運糧不繼,平遣參軍狐忠、督軍成藩喻指,呼亮來還;亮承以退軍。平聞軍退,乃更陽惊,說“軍糧饒足,何以便歸”!欲以解己不辦之責,顯亮不進之愆也。又表后主,說“軍偽退,欲以誘賊与戰”。亮具出其前后手筆書疏本末,平違錯章灼。平辭窮情竭,首謝罪負。于是亮表平曰:“自先帝崩后,平所在治家,尚為小惠,安身求名,無憂國之事。臣當北出,欲得平兵以鎮漢中,平窮難縱橫,無有來意,而求以五郡為巴州剌史。去年臣欲西征,欲令平主督漢中,平說司馬懿等開府辟召。臣知平鄙情,欲因行之際逼臣取利也,是以表平子丰督主江州,隆崇其遇,以取一時之務。平至之日,都委諸事,群臣上下皆怪臣待平之厚也。正以大事未定,漢室傾危,代平之短,莫若褒之。然謂平情在于榮利而已,不意平心顛倒乃爾。若事稽留,將致禍敗,是臣不敏,言多增咎。”乃廢平為民,徒梓潼郡。十二年,平聞亮卒,發病死。平常冀亮當自補复,策后人不能,故以激憤也。丰官至朱提太守。
9 ~) J( d$ J2 W* f* }  劉琰字威碩,魯國人也。先主在豫州,辟為從事,以其宗姓,有風流,善談論,厚親待之,遂隨從周旋,常為賓客。先主定益州,以琰為固陵太守。后主立,封都鄉侯,班位每亞李嚴,為衛尉中軍師后將軍,遷車騎將軍,然不豫國政,但領兵千余,隨丞相亮諷議而已。車服飲食,號為侈靡,侍婢數十,皆能為聲樂,又悉教誦讀《魯靈光殿賦》。建興十年,与前軍師魏延不和,言語虛誕,亮責讓之。琰与亮箋謝曰:“琰稟性空虛,本薄操行,加有酒荒之病,自先帝以來,紛紜之論,殆將傾覆。頗蒙明公本其一心在國,原其身中穢垢,扶持全濟,致其祿位,以至今日。間埏迷醉,言有違錯,慈恩含忍,不致之于理,使得全完,保育性命。雖必克己責躬,改過投死,以誓神靈;無所用命,則靡寄顏。”于是亮遣琰還成都,官位如故。 4 Z8 B+ T$ H" n1 _6 i. X) u
  琰失志慌惚。十二年正月,琰妻胡氏入賀太后,太后令特留胡氏,經月乃出。胡氏有美色,琰疑其与后主有私,呼(卒)五百撾胡,至于以履捕面,而后棄遣。胡具以告言琰,琰坐下獄,有司議曰:“卒非撾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琰竟棄市。自是大臣妻母朝慶遂絕。
! j7 Z! Z' Y7 i7 S4 G  魏延字文長,義陽人也。以部曲隨先主入蜀,數有戰功,遷牙門將軍。先主為漢中王,遷治成都,當得重將以鎮漢川,眾論以為必在張飛,飛亦以心自許。先主乃拔延為督漢中鎮遠將軍,領漢中太守,一軍盡惊。先主大會群臣,問延曰:“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延對曰:“若曹操舉天下而來,請為大王拒之;偏將十万之眾至,請為大王吞之。”先主稱善,眾咸壯其言。先主踐尊號,進拜鎮北將軍。建興元年,封都亭侯。五年,請諸葛亮駐漢中,更以延為督前部,領丞相司馬、涼州剌史。八年,使延西入羌中,魏后將軍費瑤、雍州剌史郭淮与延戰于陽溪,延大破淮等,遷為前軍師、征西大將軍,假節,進封南鄭侯。
; Q, j( r( s2 `0 A  延每隨亮出,輒欲請兵万人,与亮异道會于潼關,如韓信故事,亮制而不許。延常謂亮為怯,歎恨己才用之不盡。延既善養士卒,勇猛過人,又性矜高,當時皆避下之。唯楊儀不假借延,延以為忿,有如水火。十二年,亮出北谷口,延為前鋒。出亮營十里,延夢頭上生角,以問占夢趙直,直詐延曰:“夫麒麟有角而不用;此不戰而賊欲自破之象也。”退而告人曰:“角之為字,刀下用也;頭上用刀,其凶甚矣。”
$ [" F4 i5 U3 {0 X. D2 D  秋,亮病困,密与長史楊儀、司馬費禕、護軍姜維等作身歿之后退軍節度,令延斷后,姜維次之;若延或不從命,軍使自發。亮适卒,秘不發喪,儀令禕往揣延意指。延曰:“丞相雖亡,吾自見在。府親官屬便可將喪還葬,吾自當率諸軍擊賊,云何以一人死廢天下之事邪?且魏延何人,當為楊儀所部勒,作斷后將乎!”因与禕共作行留部分,令禕手書与己連名,告下諸將。禕給延曰:“當為郡還解楊長史,長史文吏,稀更軍事,必不違命也。”禕出門,馳馬而去,延尋悔,追之已不及矣。延遣人覘儀等,遂使欲案亮成規,諸營相次引軍還。延大怒,(才)[攙]儀未發,率所領徑先南歸,所過燒絕閣道。延、儀各相表叛逆,一日之中,羽邀交至。后主以問侍中董允、留府長史蔣琬,琬、允咸保儀疑延。儀等槎山通道,晝夜兼行,亦繼延后。延先至,据南谷口,遣兵逆擊儀等,儀等令何平在前御延。平叱延先登曰:“公亡,身尚未寒,汝輩何敢乃爾!”延士眾知曲在延,莫為用命,軍皆散。延獨与其子數人逃亡,奔漢中,儀遣馬岱追斬之,致首于儀,儀起自踏之,曰:“庸奴!复能作惡不?”遂夷延三族。初,蔣琬率宿衛諸營赴難北行,行數十里,延死問至,乃旋。原延意不北降魏而南還者,但欲除殺儀等。平日諸將素不同,冀時論必當以代亮。本指如此。不便背叛。
0 \2 w5 @! V6 d- ?7 }; Y  楊儀字威公,襄陽人也。建安中,為荊州剌史傅群主薄,背群而詣襄陽太守關羽。羽命為功曹,遣奉命西詣先主。先主与語論軍圍計策,政治得失,大悅之,因辟為左將軍兵曹掾。及先主為漢中王,拔儀為尚書。先主稱尊號,東征吳,儀与尚書令劉巴不睦,左遷遙署弘農太守。建興三年,丞相亮以為參軍,署府事,將南行。五年。隨亮漢中。八年,遷長史,加綏軍將軍。亮數出軍,儀常規畫分部,籌度糧谷,不稽思慮,斯須便了。軍戎節度,取辦于儀。亮深惜儀之才干,憑魏延之驍勇,常恨二人之不平,不忍有所偏廢也。十二年,隨亮出屯谷口。亮卒于敵場。儀既領軍還,又誅討延,自以為功勳至大,宜當代亮秉政,呼都尉趙正以《周易》筮之,卦得《家人》,默然不悅。而亮平生密指,以儀性狷狹,意在蔣琬,琬遂為尚書令、益州剌史。儀至,拜為中軍師,無所統領,從容而已。
0 {: d0 D3 N/ t& r  初,儀為先主尚書,琬為尚郎,后雖俱為丞相參軍長史,儀每從行,當其勞劇,自為年宦先琬,才能逾之,于是怨憤形于聲色,歎吒之音發于五內。時人畏其言語不節,莫敢從也,惟后軍師費禕恨望,前后云云,又語禕曰:“往者丞相亡沒之際,吾若舉軍以就魏氏,處世宁當落度如此邪!令人追悔不可复及。”禕密表其言。十三年,廢儀為民,徒漢嘉郡。儀至徒所,复上書誹謗,辭指激切,遂下郡收儀。儀自殺,其妻子還蜀。
! e: i/ w/ I1 z* m  評曰:劉封處嫌疑之地,而思防不足以自衛。彭囗、廖立以才拔進,李嚴以干局達,魏延以勇略任,楊儀以當官顯,劉琰舊仕,并咸貴重。覽其舉措,跡其規矩,招禍取咎,無不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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